(一)
记得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冬日,我奔走在饭堂与教学楼之间,只为了在新学期的开始和她一样与一群优秀的人为伍。
下午三四点钟的太阳温暖地让人走在路上忍不住微笑起来,那天我第一次见到那个走起路来像小鸭在水里用掌划桨的可爱女生,她走的很慢,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而我看到她的后面是那个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的大男孩。
我默默走过去,那时高一的我依然青涩,但那天在阳光下我竟有些羡慕她,不知道为什么。
(二)
那时候并不知道他俩什么关系,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已经高二了,然而我的生活里却总有他们的影子。
在放学回家的公交车站旁看到他们一脸幸福的模样,在车上相互靠在一起看电影听歌,在学校的时候总在吃完午饭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他们,那个时候我不认识她,更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经常会看到女孩生气,男生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逗她开心。那个时候的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而我要面对的是努力在新学期的分班表上和她出现在一个班,去履行我和另一个女生的约定。
我那时认真读书,每天面对课本和作业,还有朋友间那些让人头疼的“三角关系”,于是我听着看着别人的故事渡过了那些孤单却又充实的生活。而我也知道,对那个女孩来说,她根本不需要像我一样花费如此多的力气去做到更好,她自己已经足够优秀了。
时光恍恍而过,他们的故事还在绵延持续。我是一个路人,却在后来的时光里体会过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女孩所有的悲欢和离合。
(三)
新学期的分班表上,我终于和她在一个班了,可我却真的忘记了我们俩是怎样熟络起来的,而我对她相见恨晚。
我总会在第四节晚修下了以后看到来教室找她的他,带吃的玩的给她,给她塞一张又一张的小纸条,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情话。俩人坐在书桌前,他时而去捏捏她的脸。昏黄的路灯下,一高一矮并排走着,或许趁着此时可以欣赏一下头顶好到透彻的月色。时光静好,青春好似舞女那样妖娆,让人沉醉。
而我想,我要是那个男生,我会在走回宿舍的路上用冰凉的手从后背去掐掐她的脖子。
和她同一个宿舍的我看到她的床上摆了好多毛绒玩具,这样她睡觉的时候也不会太孤单。
那时候我感觉那样的男生真的太温柔太暖了,而她真的很幸福。
(四)
我在读高二的时候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也终于知道那种为了一个与你毫不相关的一个人去付出的感觉是怎样的,开始了解到在那样的年纪给彼此关于永远和一直的承诺会让人欢心雀跃多久,开始体会到那些写满了字的小纸条有多少害羞和悸动。
他俩要好一如既往,虽然会生气吵架,可我觉得那时的他们连生气的时候都很可爱和美好。气有人生,歉有人道,女孩会被男孩哄。
宿舍里所有人都睡了,还有小声说话的声音,那是他给她打电话。夜深人静了,用最温暖的声音陪伴你就是最好的情书不是吗?
小黄啊,我忘了告诉你,有多少个夜晚我从你的电话声里醒来,偷偷听过你们在聊什么。你那时话怎么那么少,应该窝在被子里把这一天遇到的所有开心快乐、悲伤难过都告诉他才是。
小黄,年少多好。
(五)
后来我们无话不说,我们一起坚持三十天的写作只为男神口里那个精美到令人发指的礼物,虽然后来再看那些字的时候觉得自己很矫情,可是我知道那里有你有我十七八岁的爱情。
我自己因为很多事变得脆弱,不再是那个坚强的邹小鑫了,而我知道在高三的战场上是她陪我走过一段又一段漆黑的路,所以我当然不愿意她受苦。
那时候睡在上铺的我稍微一扭头就能看到斜下方的她,悲伤快乐与否好像都能尽收眼底。
男孩依然陪在她身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给她光和亮。不管考试多么不如意,我想她那时候最欣慰的事应该就是他一直都在。
高三我们一月回一次家,已经大一的他会来学校门口等她然后一起坐公交,会逃课从西安坐几个小时的车回来看她,会一周又一周写长长的信寄给她,会洗很多他们在一起拍的很多照片。而我想替小黄说:赵叔叔,你真好!
高考越来越近了,小黄看着自己不断下滑的成绩变的焦急。那时他们总吵架,而我后悔的是当初没有好好劝劝她。
(六)
在高考备考的那些日子里,我和小黄总以为过了这个六月一切都会好一切都会有。
高考结束了,当我们以为自己走过了最难的时候了却未曾想到最难的还在后面。赵叔叔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小黄和赵叔叔不再像以前一样好了,她最最喜欢和依赖的赵叔叔要离开她了。
我永远记得那些小黄跟我说绝望的夜晚,我们用QQ一字一句地聊着天,透过屏幕,我都能看见她夺眶而出的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也许那时她也默默在深夜以泪洗面吧,而我就眼睁睁看着这个曾经被宠上天的姑娘活生生被摔到了地上。
那个陪了她三年的男孩啊,你怎么就要丢下她去喜欢别人了。那个让我相信爱情的男生女生,你们怎么说散就散呢?
(七)
小黄终于知道自己错了的时候赵叔叔已经不回来了,小黄知道是自己弄丢了他,小黄知道自己脾气很差,总是对他发火,她知道是自己让他感到疲惫和心累。当她倾尽全力想去改变自己挽回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
我想啊,他怎么就这么狠心呢?可是我也知道他其实也坚持了很久很久,至少高三这一年他也真的很不容易。
他们一起走过了三年,却始终敌不过又一个三年。那个我不愿她受苦的女生,却只能眼看着她痛苦而爱莫能助。
后来,小黄的生活一塌糊涂。没日没夜地写字,写悲伤的字,没有止尽地熬夜,在被窝里听沙哑的歌。她就这样带着一生的遗憾去了山城重庆,而他的学校在西安。
小黄开始了新的生活,可我知道她并不快乐。
(八)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和赵叔叔再也没有联系。那个陪她走过了三年,给了她那么多幸福与快乐的男孩弃她而去了。小黄青春里第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就这样无疾而终,然而我知道那些失眠的夜和从她笔下流出的文字不会骗任何人。这么久过去了,小黄还是很喜欢赵叔叔呢!
总觉得自己很理解她的那种感受,回首走过的路,有些年纪轻轻的辛苦让我知道失去过后的穷途。我们无法欺骗自己只能继续深爱,我们想起他会难过,于是说:算了吧,明天起床就不要再喜欢他了。可是第二天醒来,心里满满当当还是他。或许昨晚的梦里还有他。
小黄总给我说自己想做什么,说自己还想再努努力再继续喜欢他。我告诉她: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让她做她也会自己去做,就比如每次回家都会故意从他家门前经过,以为能够遇到他。我总觉得,这很像很久前的自己,每次故意卡好时间或者拖延时间,这样就能在路上或者教室门口看到想看到的人。
我觉得,经过了很多事情之后还没有要彻底放弃,只能说明他给的失望还不够多。我知道,当有一天,他做了一件很小的事让你失望了,而从此以后你是真的不再喜欢他了,那只能说明这一件小事是从失望过渡到绝望的最后几个百分比。也许小黄受的苦还不够多吧,所以她还有很多精力去喜欢和记住他。
我从来不拦着她做任何一件关于他的事,因为我和她做过那么多类似的事情,有些道理她要过很久很久才会懂得,到那个时候,她也许就能理解我现在的心境了。
我的好女孩儿啊,你已不再是我想要的丫头了。但是,小黄还没有忘记赵叔叔,小黄对赵叔叔依然情深意厚。
小黄,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那些他给你的快乐也好、痛苦也罢,都会成为你青春最美好的回忆。遇到了就应该感恩,错过了就应该释怀,也许你现在还做不到,我知道在你每天闭眼的瞬间你会看到他鲜活地站在那里。但是,他现在有了新的生活,你也该学会真正快乐。我们还年轻,我们说好了诗和远方的旅行,等你在他面前卑微了无数次以后,你会发现那早已不是真实的自己了。等你真正看开的那一天,我想我一定会看到一个满血复活,充满阳光的小黄同学。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