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文心》,又看《文心》,再看《文心》!
每翻开这本书籍,它便会给你带来新的感悟和体验!每次收获新的感悟,我总是感叹,华夏文明的博大精深!学了这么多年的语文,背了这么多年的唐诗宋词,看了这么多年的文学著作,可当我把《文心》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我觉得,直到今天为止我才懂了点中国文学!
一、“字”代表的意义?
书中说,古时候人们练字,是为了考取功名或成为一位书法大家,他们的写字与日常业务交涉较少,其实就是和眼前的实际生活发生不了多大的练习。因为他们练字的标准就是考试的“格”或是“食古而化,自成一家”,他们的方法便是不限时间毫无目的的书写和临摹。但是现在,除了极少数的人以外,谁也没有这样的闲暇时间去临摹、练习。若生活和职业逼迫得你每天执笔写字不可,那你写的东西必是都与生活职业密切相关的!
我们的社会经济发现越来越快,紧张的生活使我们每天为生活忙碌奔波,而练字的那份闲适淡泊的心境却是再也没有了!因此,在当代社会中我们成不了陶渊明,也过不成《归园田居》中所描述的那份悠然恬淡的生活!
我们的生活状态和生活方式就已经决定了我们现在人习字与从前的人完全不同。从前写字是一种睱闲的消遣,但是现在的人写字却是实际生活的一部分。而根据现在的情况,也应该去求适合的标准!
写字的标准分为四项,就是迅速、准确、匀整和合式。现在人生活的繁忙,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讲时间经济。写字迅速是当然的。写下字来有没有错误。随笔写错了字,自己又能不能发觉。若是自己不能发觉,以致误事,说不定会导致重大的影响。若是写错在先,后经发觉,于是涂抹的涂抹,填准的填准,拿出便不像一件东西。所以写字应当准确。而达到这两项标准,只有随时留意,随时练习。
匀整可分为两方面:一是一个字本身笔画的匀整,二是整体字体款式的匀整。每个字的许多笔画虽不必长短均等,粗细一律,但也不能相差太远。笔画间的空隙要匀称,也要使多笔画的字不嫌其局促,少笔画的也不嫌其宽松。
写的字要与笔画和空隙都要匀称,才会显得稳当,不然就像醉汉做椅子,仿佛要跌翻一样。当然,除了要注意单句的匀整外,还要注意通体的匀整,落笔时,眼睛要留意,把每一个字都摆在最合适的位置。这样练习的多了,便可实现了!
再来说合式,任何东西都会有通行的格式。不合格式,别人看了就会不习惯,因而会引起不快的感觉。如抄写文稿,题目通常比正文低几个字;写信时,对方和自己的名字都是有一定的位置的,不可乱写!
二、字与词、句?
我们中国文字有一个特性,是宜于偶数结合。若是不成偶数,读起来便觉得不是那么顺口。例如,“父母之命”读起来很顺口,“父命”或“母命”,读起来也可以,但如果改成“父母命”,读起来便有些不便当了!
这些偶数结合的倾向,白话文比文言文更加的明显。如文言文中的‘食’,可作名词但用,但在白话文中就要改成‘食物’或‘食品’。而白话文和文言文之间的区别就有两个方面,一是用字的多少,一是关系词的不同。我国文字是方方的一个个的,没有语尾的变化,什么字什么性质,没有一定的,因处的地位不同而发生变化,尤其在文言文中。
有时候,在文中某段中只加一个字或者减少一个字,变得就会很不同。也许这也是调整语调的一种方法。
单字的词与其他单字的词相结合成为双字的词或句,是没有障碍的。如‘吃饭’‘家贫’之类的都很顺口。双字的词,如果是形容词,有的勉强可与单字的词相接,但有时为了读起来顺口必加‘之’字、‘的’字。如‘寂寞的人’、‘写字的笔’。至于双字的动词基本上不能与单字的动词相结合,如‘翻阅书籍’可以,但‘翻阅书’,就读起来就很不顺了。
一篇文章中有很多句子,但如果这些句子都是构造差不多,读起来就会嫌平板不调和了。例如,门在东面,窗在南面,床在北面,书架在西面。门外有一片草地,窗外有一座树林,架子上有许多书籍。七个句子中,只有两种句式,读起来就觉得不上口。要想文字的句调流利,除了有意义的重复外,句式及助词应该交错使用,勿重复用同一句式及同一的助词。而句句之间的关系也需要调和,更要注意上下文之间的呼应,而这种关系也在文章中占着重要的位置。
一篇文章的好坏可以通过三个方面来观察,一是文法有没有毛病,二是用词是不是适当,三是创作的思想是不是新颖,内容丰富与否。但思想内容是靠读书多体验的,普通人只有普通的思想,无法求速效,只能好好积累。而一般人在作文中所犯的毛病多为文法不当或用词不当。
而用词不当又如何解决?每遇一词,常联想这词的相似或相近词。譬如说,见到‘学习’一词,可联想到与它相近的词,如‘研究’‘探讨’等。把这些词在心中比较,看看,哪个范围最广?哪个范围最狭?哪个语气最强?哪个语气又最弱?把它们之间的关系全部都搞明白。每遇到一个新的词,未解时,就去翻字典,之后就记在心里,每用一个词,在这个词的周边考量,选择最合适的来用。
词要用以达意,用得不合适就会被人误会,而我们的本意就失去了。而词汇因地方及阶级而不同,某地方有某地方的词汇,某阶级有某阶级的词汇,使用时要各得其所,才亲切有味。简单来说,还是要合适。故要词汇丰富,仅仅留意于普通用语还是不够的。
我国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故每遇一词,在确认其意义以外,还应该从各方面领略其情味。而这便是“触发”。
何为“触发”?读书贵有新得,作文贵有新味。这便是触发。其实就是,由一件事来联想到其他事,这便是触发。与我们常说的举一反三有异曲同工之处。
三、修辞
修辞,顾名思义,修就是调整,辞就是语言,修辞便是调整语言了。所谓调整语言,就是依照我们的意思去调整。我们所想发表的意思如有不同,被调整的语言也该有不同。
作文或说话,就包括两件事:一是说什么,二是怎么说。说什么其实就是内容,怎么说就是形式。从修辞学看,怎么说处处都要依据说什么来确定。
假如说的东西是抽象的,那么只要说的明明白白,没有不通之处就可以了。这时的注意,几乎都在语言文字的意义上。这在修辞上叫做消极修辞。假如说的东西是具体的,情绪的,那不但要把句子说的很明白,还要把情景说的很活现。这样利用了感觉上的要素,在修辞学上叫做积极的修辞。
修辞在一方面固然与所说的事情有关,在另一方面也与说的那件事情时所感受到的情境有关系。但是情境二字却包含的很广,不仅把所说的事情的形象,环境包含在内,就是说者与听者的关系以及说者所处的地位,所处的时代,所处的心情乃至说话的上下文关系也都包含在内。不论是消极修辞或积极修辞,情境与修辞的关系都非常密切。
所要注意的是,消极修辞利用情境之处十分有限,与情境关系最多而最可利用的当然是积极的修辞。
四、小说与叙事文?
小说里写一个人物便要有一个人物的性格,并且要一直叙述下去,性格必须始终一贯。即使发生了变化,也必须有因由。此外,作者还要留意时令,自然景物,人事季节,才能和叙述出的故事相对应。否则便会闹出夏天开梅花,冬天收小麦的笑话。
叙事文只是根据实事就写成的报纸记事,历史的传载之类的。而小说不一定要根据实事,即使根据,也不像叙事文那样记叙实事便完事,还得含有其他的东西在里面。那其他的东西便是小说的本质。
那就是作者从那些实事中看出来的和一般人生有重大的关系的意义。作者看出的这种意义就是小说的本质,没有这种意义的,便成不了小说,而必须把这种意义含在故事中间才是小说。
小说的作者把意义寄托在故事的叙述上,而并不特别说明,让人家看了他的叙述,自然就能明白他的意义是什么。因为把意义寄托在故事的叙述上,所以整个故事的每一个节目都须含有暗示的力量。
作者不得不做一番选择和布置,但世间怎可能刚好有件事可以寄托作者的意义?故作者根据自己的经验选择人物,布置场景,创造出一个故事来。你若说他凭空虚构,那是错误的。他的材料全是社会实相,人生体验,何尝凭空?何尝虚构?小说该是世间最真实的故事,而不是某一件事情的实录。
叙事文的本质是事情,叙事便是它的目的。小说的本质却是作者从人生中看出来的意义,叙事只是它的手段。叙事文好比照相,只须把景物照在上面就完事了。小说却是绘画,画面上的一切全是由画家的意识,情感支配着的。
我们体会人生,经历实事,得出感悟。把我们的感悟,情感寄托于故事,在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场景布置,人物设定,便成了小说的雏形。
五、创作
创作是一种创造,其生命在于有新鲜的意味。无论文章还是绘画亦或是其他,凡是摹仿套袭的东西,就不能称为创作。
创作的第一步是发现题材,题材须是有新鲜的意味才值得选择认定。世间的事物,都是现成的,所谓的新鲜的意味,要作者自己去发现。题材的发现也并非难事,只要留心,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现。
我们每日都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这些人和事也会引起各种各样的心念和情感,这种时候,事物新鲜的意味常会突然之间到来,要随时把它捉住了,就是题材。要处处留心,遇到和这题材有关的,要一一搜集起来使内容丰富,打成一片。而这便是触发了。
仅有题材是无用的,要写成作品,就要有非常熟练的技巧和能力。如果基本功夫没打好,文句不通顺,用词多错误,那么即使写出来也是很糟糕的。
作品分为创作、习作和应用之作三种。三种之中,最基本最重要的是习作,习作练习基本功的,要习作有了相当的程度,才能谈得到应用,才能谈得到创作。习作是一切的基础,应用之作和创作都由习作出发。应用之作的目的,在对付当前的事务,只要在习作上用功至相当程度的,就已足够。而创作是无程限的,所需要的习作根底也是无程限的,习作的根底越深越好,越想从事创作的人越应该重视习作。
六、鉴赏
鉴赏粗略解释起来只是一个“看”字。其实是通过鉴别欣赏,对于一篇文章或者一幅画去辨别它的结构,主旨等。再进一步,就是身临其境的用整个心去和它对视。
我们在鉴赏一首古诗时,常要去了解作者的生平,作品的背景,以及其他与之相关的的事件。这种知识本身不是鉴赏,但却能为我们鉴赏诗词提供帮助。
鉴赏其实是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共鸣。但作者大多与我们不相识,不会来和我们共鸣,所谓的共鸣,无非是我们要去和作者共鸣罢了。作者在作品中所描写的,有些是生活经验,有些是想象所得。我们的生活经验与作者不同,不能一一从生活经验中领会作品,所靠的大多是想象。文章是无形的东西,只是白纸上的黑字,我们读过之后,会感到悲欢,觉得人物如画者,全是想象的结果。想象时是鉴赏的结果,想象力不发达,鉴赏力也无法使之发达!
好的文章值得鉴赏,但是坏的文章值得鉴赏吗?好与坏是事物的两个方面,无论从那个方面看,结果都是一样。知道什么东西不好就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了。我们读一篇不好的文章,若能一一指出它的毛病,就等于读一篇好文章一一领会了它的好处。
我国文化博大精深,我在《文心》中所总结和看到的,仍旧是冰山一角,甚至连一角也不到,而这便是值得我们花时间去探究的。
看了《文心》,再看《文心》,又看《文心》。所看到,所感悟到的,都尽不相同。果然,古语有言,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还是有一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