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扫墓时。今天回到家,天气格外晴朗。万里无云。
行驶在村庄最主要唯一的大街道,新铺过水泥,显得平整宽大。街道上外来务工的,求学的,做生意等等各色人群,都风尘仆仆的的置办祭祀用品。一个老人在街边做饼,守着煤炉窝。黄狗慢慢跑向街头另一端,撞倒了细麻编的草席,这是一条平淡无奇被修整过的街。忽而想起今天是圩日,想起了那些每逢三六九就格外兴奋的日子,坐在现在已经被禁止的载客三轮车上叽叽喳喳。临街酒小摊,充斥享乐悠然的人群。集市有人辛勤叫卖奔波生计,也有人在街上毫无言语。男女老幼,骑车走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微小繁盛的市井。
这是充满浮生若梦的恬静气氛的一张记录,暗示人为的一切最终都将被扫荡一空,而后又再次兴起。各个村里来的人们,平静面容,眼角眉梢的沉默委婉,沉浸在劳作消遣中的浑然不觉,怡然自得,举止中谦卑和积极的姿势,带来平凡力量的模式撑起一个家。村民存在感如天空坠落的雨滴,一种对立的脆弱和倦怠。一种默默消退的生活节奏,在阳光下散发出一种热切的气息,与城市的疏离感完全不同。情感与个体存在的历史就是这样截然不同的模式中走向融合,也许这并非好事。
去山里看看青梅树,还未走到就口舌生津,有望梅止渴之感。果实还未完全成熟,但已有一种骄人的绿色,圆滚滚的可爱模样若影若现于深绿色叶片之中。青梅在冬天是孤傲的,有种寂静疏离之感; 在春夏时节变得繁盛,有种任君采劼的魅态。
我爱这样的家乡,简单粗鲁的姿态,一年四季都浓墨重彩的勾勒。是作为一个微小个体在快速飞驰现代社会和变幻莫测的时空里所能把握的,只属于当下的如游丝一抹笃定而确实的微弱存在感。这抹绿色,让我找到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