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嫁走了,没想到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再听到冬梅的消息,是半年后的事情了,在阿春妈妈的口中听到的,阿春妈妈说这些也是胖婆跟她说的。
胖婆说冬梅真有福气,遇到一个好人家,有一个好公公,当然也有一个疼她的婆婆。在那边的生活很幸福,天天把冬梅宠着,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不再自己去河边洗衣,当然也不用自己做饭了。
冬梅除了胖了一圈以外,也开始管那个黝黑的男人下地干活。甚至在农闲的时候,那个黝黑的男人去打牌,也被冬梅揪着耳朵拽回家,胖婆边说边学着那个黝黑男人被从牌桌上揪走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很像我家的那头老水牛在吃草时,突然被我拽着穿过它鼻孔里的那根绳子,面对喜爱的水草也执拗不过,只好乖乖跟着那根绳子回家。
阿春妈妈和爷爷听完胖婆说的话,都点点头,说冬梅很不容易也算有个好归宿了。
老屋屋檐下的那个圆孔陆陆续续的有燕子衔着泥丸进来了,春天到了。
胖婆又领着那个黝黑男人和父母来到了老陈家,老陈一瘸一拐的放起了早早就准备好的鞭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那户人家来报喜了,报喜是我们这儿的风俗,就是将孩子出生的喜讯传达给娘家,还带上一大筐染上红色的喜蛋和一条贴上红纸的大火腿。
冬梅生了,胖小子。
那户人家一家子都很高兴,一个劲的夸胖婆经验丰富,要不是她选的好日子,他们家是不会有这个男孩的。
胖婆很高兴,红光满面,跟那被红纸浸过的火腿一样的颜色还泛着油光。
老陈也很高兴,就像当初瘦瘦出生时一样。
这是冬梅嫁走后,我第二次听到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