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那会儿,理解的文艺范儿,是与众不同,是不食人间烟火,在沉重的肉身的压力下,依然超凡出世,在浮华的世界里,仍能简朴的生活。经过许多年,曾投入的读过书,投入的爱过,生活过。如今,无论是书中的还是身边的,爱恨情仇已不能搓动我的心念,穿过岁月的河流,我回头张望, 觉得那时所理解到的不过是文艺的姿态,出于某种偏见或畏惧,对文人的生活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所以只看到其形,看不得其内在。
真正的文艺范儿,其实就是普通的生活,文人亦是人,他们的生活也和常人一样,依托于一定的物质的、地域的条件,有许多自由,也有许多不自由,被一些琐碎的生活的小事敲打着神经,也可以体验到一种很平淡的幸福的存在感。
在圣日耳曼德普雷,人们聚散,建筑变迁。咖啡馆开了,又关了,又开了。各式的人走了,来了,又走了。 跟正常的人的生活没有两样,跟正常村庄的变迁没有两样。遵循着最自然不过的规律,跟花开花谢,潮起潮落是一样的节奏。这就是《圣日耳曼德普雷的文艺范儿》,很普通。曾经在这个地方,普通人成为圣人,普通的地方成为圣地,原因不在于那个人,或那个地方本身, 而在于朝圣者的愿望和想象的托举。朝圣者把他们推向远方,而本书的作者把这里的生活去神圣化,他把他们拉近了,成为我们普通人中的一员。
当我满怀着热情和激情读书的时候,很容易被蛊惑,也容易有代入感,体验各种悲欢。如今我心境恬淡,看着这本书,就像是对着一个朋友,不会被他带走,就是平静的交流,我通过阅读来了解他,通过他来了解我自己。
据说胡适先生晚年的生活,就是跟胡同里的邻里,贩夫走卒之流,一起打打麻将,喝茶叨家常。没有文人的神圣的光环,对所有人来说,是多么轻松愉快。看来,文艺范儿,就本质而言,不分什么东方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