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9-30(值班的夜)
我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轻松和快乐过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快乐和轻松已变成了很奢侈的东西,好像只有过年才能有。而这两年的年我都是在这儿过的,没有鞭炮,没有乡亲的欢声笑语,儿子也回了老家。年30都在老公警务站,跟他的同事们吃着一桌从饭馆打包带回的饭菜,看着很美味,但却索然无味。12点以后我回家睡觉,他是万家灯火的守护神。大年初一早上包了饺子给他送过去,给家人打个视频边聊两个人就在哪里边吃,吃出了硬币就互相笑,隔着视频喊:“妈,我吃出钱了”,妈妈笑着给我们说几句吉利的话。吃完我回家看春晚重播,他继续值班,到点我再去送饭,每天就这样过着,我们也忘了是在过年。每天和家里人视频,他们说他们年过的很好,一直在笑。
去年春节到大年初九的时候爸爸给我打电话说“最近机票很便宜吧,你要不回来一趟,说我大奶病了,他可能不能把孩子给我送来了”,我说我想想,爸爸说“你先跟领导请假”。我犹犹豫豫的跟领导打了电话就问了问,说我还没想好。下午妈妈打电话说“你要回不来就算了,孩子让你爸给你送上去或者给你同事给你带上去”,我又开始联系所有在老家的同事。想了一晚上不知道要不要回去,公婆说不回去了吧,我回去了我老公一个人。第二天爸爸又打电话问我票买了没有,我说没有,我不回去了,儿子到跟前再看吧,爸爸就挂了电话,我就难过的哭了。就给老公说我要回去,他就给我订了当天直飞兰州的航班,我到兰州已是晚上10点多。爸爸一直在等我安全入住才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先回婆家看看爷爷,看看公婆,还有刚出生的小侄子”,于是我就在携程买了第二天早上最早走静宁的大巴,早上6点走,10点半就到静宁了,婆婆来接我,一直都是笑着,我们去吃了牛肉面,说她不饿,我非给她点了一碗。吃完她把我送回家,路上都是她提着我的行李包,我说我提,她不让,就一直自己提着。回到家让我休息,她就去医院看小侄子了。我到中午的时候给婆婆说我想回村里看看爷爷,婆婆说好呢,给我联系了最晚的一趟班车,我又在晚上7:40的时候到了村里,快到家门口那个桥的时候我特别的激动,生怕司机开超了,而爷爷缺早已在桥头等我,我下车发现他在桥头哪里放了一堆火,火已经着败了,他不知等了多久,我一下车他就赶紧过来拉着我的手,我在老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村里有社火,爷爷带我去看了看。我说“爷爷我要走了”,非不让走,说让我下午上去,我说没车了,老头说:“我给你叫个私家车”;我开玩笑说:“钱谁给”,爷爷大方的说:“我给”。突然就让我想起了老人花钱卖孩子时间的故事,心里一酸说“爷爷,我去给你做饭”,吃了饭,爷爷给我叫的车就来了,临走爷爷给我给了200元,说是压岁钱,而我却从新疆回去一趟给家里人什么都没带,心里超不是滋味。到了县城已是晚上8点,想着小侄子刚出生,给买个东西,就出去转了转,发现静宁的夜景很美,就想“这么美的城市却容不下我们,我们还要在外漂到什么时候”?在弟媳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去医院看了小宝,10点钟的时候给婆婆说我要走了,这已经是第三天,婆婆说让我再待一天,晚上一块儿吃饭,我说不了,儿子还在等我。婆婆就没再留我,我就又坐上了从静宁到兰州,兰州到武威的大巴车,坐了整整一天,晚上8点到了我家街上,弟弟来接我的。
回到家家里人特别高兴,我爸大半夜亮着全院的灯,还在家里小院院的两棵梨树上挂了彩灯,我说“好洋气”,我弟说“那必须的,这也就三十晚上亮过,但没这么热闹”。突然就鼻子酸了,那一刻我明白,爸爸其实是想喊我回家过年,但觉得机票贵,想着过完年了就便宜了。进了屋一屋的人,坐了两桌,我妈大晚上跟做席一样准备了十几个菜,我不知道说撒,开始给我舅舅们敬酒,三杯酒下去才觉得好受点了;然后我就说“我回来晚了,对不住大家,”爸爸说“好饭永远不怕晚,年在我们心中”;那一刻我真的是轻松快乐的。在家待了5天又踏上了返程的飞机,在机场看着一架架起飞的飞机,心里特难受,其实我们离家不远,只是一张机票,但父母总是怕我们花钱说不要回来了,回来干撒,我们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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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永远是最美好的,却也是最痛苦的,这两年我们亏欠家人的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