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老屋
老家近期要拆迁,上次回家听父亲说,他想把几个姑姑都叫回来,一起在老房子前面照相。很认可父亲的提议,便约了摄影师,父亲约了几个姑姑,周六回老家拍集体照。
爷爷奶奶生了8个孩子,活下来的6个,都健在。分别是大姑84岁,二姑81岁,三奶78岁,伯父75岁,父亲70岁,小姑64岁。前几天去看望大姑时,大姑说父亲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出生没几天便死了,另一个则活了几个月,都起了名字。
大姑说1938年,日本鬼子打过来,爷爷抱着大姑和奶奶逃跑到其他村,把出生一个月的二姑放在家里。幸亏邻居一个大姐把二姑抱回家,等到大姑和爷爷奶奶回家,二姑被抱成一个团。大姑说是邻居大姐救了二姑一命。
伯父很有个性,与姑姑及父亲素不来往,今天拍照,父亲没有喊伯父回来,因为打电话给他,他也不会回来。
大姑和小姑的对老房子很有感触,大姑说起她家拆除的老房子,说心疼。小姑姑因血栓身体不灵活,加上境况一直不如人意,对老房子也是说不出的感情,泪水不经意流下来。
屋子当中摆放了整理出来的旧家具,有奶奶出嫁的嫁妆—抽头桌、柜子,也有姥姥出嫁的嫁妆—抽头桌、柜子,还有妈妈出嫁的嫁妆--抽头桌、柜子。父亲说他们结婚的抽头桌不值钱,因为刷了红漆,收废品的不愿意要。
看到倒在地面上耕地的犁,小姑姑说以前放在大门墙壁边上的。父亲说到村子里收旧家具的人不要里,收废铁的人不知道要不要。
屋子里竖立了一个胶轮推车,两个把上竟然还有麻绳搓成的襻。对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便是父亲用独轮车推粮食回家,我坐在车子上面,感觉父亲推得吃力,为自己给父亲增加重量而心神不安。
两个风箱,一个是姥姥以前用过的,一个是小时候用过的。母亲说姥姥家的风箱好用,因为两个mao头,两面透风,我们家却只有一个mao头,拉起来风力不大。
屋子里竖着两幅门板,其中一幅张贴了对联“歌舞颂四化、喜迎丰收年”,决定留下这幅门板留念。
两把椅子,上面雕刻了花,父亲说是爷爷结婚时的椅子,等父亲结婚时,用红漆重新涂了一遍,作了父母结婚的家具。这两把椅子,感觉变小了,因为小时候不知道多少次爬上爬下。
整理柜子,看到一个旧青布缝制的方柱形枕头,上面补了两个四方补丁,针脚细密。母亲说是姥姥用的枕头,我夸赞说“姥姥好针线活。”我想留下枕头,母亲拒绝,我亦随母亲心意。
老房子是我10岁那年翻建的,前面的新房是近几年为了拆迁新建的,一直没有住。
1989年去外地读大学,期间父母在城里买了房子,便没有再回老家居住,老屋便慢慢成了回忆。
经过老房子西侧的胡同,感觉小时候宽敞的胡同不知何时变得狭窄?在胡同口自拍留念。
再见,老屋,再见,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