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我们总能回到原点。就像女儿有一天会成为母亲,儿子有一天会成为父亲。
生活的冲击波,给人带来的不只有冲击,还有思考,还有爱与感动。昨天,我的母亲腿疼病加剧了,我带着她去县城做检查,检查结果是:“轻度脑梗,腰间盘突出压迫神经”。治疗方案:“吃中药、局部涂抹药酒”。看着母亲一瘸一拐的样子,我的心被揪着疼;看着母亲唉声叹气的样子,我深深地吸着鼻子,把心中上升的苦涩感压制下去;看着母亲无神的眼睛,我忍不住把头转了过去。母亲还这么年轻,可一瞬间,她竟变成了一个软弱无力的小老太太了。我看着自己小小的身躯,我陷入了一阵失意与恐慌,我只有她一个母亲,她也只有我一个女儿。
“种植冬白菜、冬萝卜的日子到了,可是地还没有翻上一遍,可怎么办啊”?我的母亲在念念叨叨。我说:“等你好一些,咱们再把它种上”。“过上几天就不行了”,我的母亲说着说着,深深地叹上了一口气。我坐在她旁边沉默不语,我是一个不懂稼穑的“书生”,这真的把我给难倒了。一转眼的功夫,我的母亲竟拿着锄头、十字耙子、铁锹出了门,我也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大吼着:“你这是干啥啊?身体不要了?腿不疼了?”此时她的腿打着哆嗦,手里面还在挥舞着锄头,我真的拗不过她。后来,我去打水、浇地、撒种子,母亲负责翻地,因为她害怕我翻地翻的不均匀。白菜,萝卜顺利地被种下了,母亲却站不稳了说出了一身的汗。这一刻,我这个做女儿的很羞愧。
我把厨房弄得“鸡飞狗跳”的,从未下过厨的我,不得不出师了。没有味道的小米粥、炒焦的土豆丝、又宽又粗的烩面……这都是我的“杰作”,油腻的手掌,充满大蒜味道的手指……这都是生活的馈赠,这样的“馈赠”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真的让我措手不及。真的好希望母亲能够快一点好起来。
母亲的心态有些崩溃,从她红红的眼圈和偏激的言论中可以得知。作为女儿的我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我试图去劝她,可她依旧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伤心难过。
下个月,该轮到母亲照顾她八十多岁的父亲了,可她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如何去照顾自己的老父亲呢?我马上也要开学了,留病殃殃的母亲一个人在家,我又如何能够安心呢?当生活兜兜转转,戴上了假面面具时,我们该如何辨认,如何抉择?父亲一个多月之前外出去南方务工,我又怎么忍心让他两头奔波呢?
21岁,本来叽叽喳喳的我,被生活的封上了嘴巴,变得缄默;21岁,本来身体健壮的母亲,被生活一阵消磨,变得孱弱;21岁,本来是女儿的我,成了忙碌的“老婆婆”,本来是母亲的她,成了躺在床上的“小婴孩”。
生命,是一场悄无声息的轮回,纵使我们不愿去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