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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万字会当副会长  结拜兄弟又聚会

说到这儿，马龙潭又顿了一下，喝口茶水后说：“当年玉久来五站采购大豆、高粱，就得从五站发旅顺，小鬼子掌握得清清楚楚的。老七为了筹备军费，指令王永江拿钱来。我为了劝老七不要进关打这仗，他非但不听，还解除了我的军职。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不知老七是咋想的，但我知道只要帮直隶系的曹锟打败皖系的段合肥。曹锟迟早要跟老七翻脸的，都是为了争权夺利。我所以反对就是因为这个。可惜我没读懂张大帅到底是为啥。结果跟我判断的是一样的，退出军界也好，省得帮老七打这打那的，让我闹心。其实，我更闹心的是日本人在这疙瘩，我都不明白日本人咋到了郑家屯，也不是南满的铁路，是中国自己修的铁路，它们派来守备队是为何。”

赵老翰也说：“真要是那样的话，我得去通辽建个分号了。”

马龙潭说：“去吧，那里粮食多极了。我儿子还在通辽开铺子的呢。买卖做得也不小。”

“是啊，我真得尽快去通辽建铺子了。三泰栈的伯谦兄就跟我说，他那个社长不让我在五站买大豆，若是是硬买的话，怕他在火车运输上整事。我就想直接请火车，小鼻子要是做手脚的话，真能影响尽快运到天津的问题。我也明白为何不让在五站内买大豆，怕影响他们日本人的买卖。玉久兄，我还是脑子转的不快。光想咋多买到大豆了。你说到四平街和八面城买，不用火车，大车送到五站就行了。咋就没想到道远必须用火车呢。”

杨润昌看到赵老翰沉思的样子，就说：“翰臣老弟，在想啥呢？买大豆已经不是问题了，你还愁啥？你脑瓜挺灵活，看问题想的全面。别忘了，要去通辽建铺子的话，缺钱就找哥要，记住哥是官银号管事的。想用多少说一声就行。”

赵老翰笑道：“算了，玉久兄，咱俩是来见马大人的，说这些事干哈。”

杨润昌笑着说：“马老爷子提到王永江，是奉天财政厅长，我顺便说一下他还兼着东三省官银号督办呢，因为他有能力，还能敛钱。张大帅任他为省长，可惜他不想当官。因为他知道大帅手下没一个省油的灯。大帅无法离开奉天就说，我不在时你就代理我行使省长权力吧。这不，我就到官银号谋个职位，没想到真把我派到这疙瘩来了。”

马龙潭微笑道：“岷源还真是一把敛财的好手。这一阵子让他舞扎的不错。感觉奉票还挺稳定的。这可是功劳啊，可惜，可惜。”马龙潭连说两个可惜，并没有说明什么。赵老翰和杨润昌也不懂这个可惜是啥意思。不过，以后传来王永江辞职的消息，这才明白马龙潭可惜的意思：有才能的人生不逢时，无用武之地。

杨润昌指着院子里的人们说：“马老爷子，他们是在干哈？”

马龙潭笑道：“他们是在做法事，搞啥仪式，我也弄不明白。这不，老谈说成立万（卍）字会搞慈善，我就跟他说了，回四平街也整一个。他说：‘那好，不过，万（卍）字会有日常法事要做。可以说是集佛、道等之和的组织。’我连忙说：‘那些东西我可整不明白，也没功夫整，我就利用它的慈善功能，发动大家都来捐助鳏寡孤独残和受灾害无助之人。至于啥法事我可整不了。’他说没关系，他派明白人来管日常法事儿。这不，差不多天天来，没法，现在也无多余钱盖会舍，就暂时在我这疙瘩迁就一下吧，反正我这疙瘩也够宽敞，让他们折腾去呗。”

马龙潭真是仁慈的心，红（卍）万字会刚成立，还没有地场办公，马龙潭就把自己的马家大院当临时办公场所。到大后来，天增长黄铺后，吴俊升大发善心，把天增长油坊送给了四平街新市场的红（卍）万字会。

赵老翰看到马龙潭一心操劳慈善事业，也深受感动，他虽然不参与其它活动，但一旦有捐助活动，他都积极参加，每次捐助的钱都是最多的。

赵老翰和杨润昌告辞马龙潭后，杨润昌把赵老翰拉到官银号。官银号坐落在北二经路上，连沿十间大瓦房。杨润昌领赵老翰参观完后，拉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赵老翰进入官银号后，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想到会利用银行来赚钱，自己又不缺钱。现在自己的钱庄是不是可以利用官银号的钱来放贷呀，这样钱庄就有了非常雄厚资金力量，那么，盟兄掌管这个官银号，岂不成为自己的坚强后盾了。

就在赵老翰愣眼看杨润昌时，杨润昌笑道：“咋地？我这办公条件不错吧？这么瞅我不认识了？”

赵老翰赶紧解释说：“玉久兄，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我需要啥你就能来啥。那个嗑咋说来的，山东宋公明——呼保义、及时雨啊。”

杨润昌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挺能扯呀。呼保义到能理解，这个及时雨该咋讲？”

“玉久兄，我是个穷光蛋，没钱时你来了，让我发了财办了义和顺的大铺子。现在我开了当铺，还开了钱庄，你就来这疙瘩当官银号经理。你说是不是及时雨呀。”

杨润昌正色地说：“赵老翰，你是我的兄弟，亲兄弟。在我最受窘时你帮了我，在我垂头丧气准备回奉天时，是你让我风风光光回到了奉天。这是我一辈子忘不了的情。能到疙瘩来帮你点忙也是我的心愿。你放心，只要你有事儿，我会不遗余力的。”

赵老翰连忙站起来施大礼说：“玉久兄，那可委屈你了。督军府粮秣专员，到这小地场岂不是耽误您前途了？”

杨润昌微笑道：“这算啥，其实，那年咱俩见尹知事我就有这个心思了。官场上混咱也混不明白，不如实实在在帮兄弟！”

“好一个实实在在帮兄弟！我喜欢！”突然一个浑厚声音传来。

赵老翰一看“啊呀”一声站起来施礼：“云浩兄，翰臣这厢有礼了。”

杨润昌也说：“于老板，咋有时间来这里？”

于盛泰笑呵呵地说：“有人说赵老翰坐马拉轿车去马会长那儿了。还说看到杨经理陪着去的。赵老翰还没来过官银号，早听说你俩的事，我想肯定会在这儿，就来了。”

赵老翰：“忒好了，云浩兄今个儿可得喝两盅。”

于盛泰：“那当然了，我派人去把向斋和然康找来，正好跟杨经理近便近便。这疙瘩离北市场东海兴近，我已经定下来了，那馆子还不错。”

杨润昌说：“我来安排吧，净是赵老翰招待我，今天我也算是尽地主之谊吧。”

于盛泰笑道：“玉久老弟，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跟赵老翰也结拜为弟兄了，那么咱们同样，都没啥说的。另外，杨经理来这么长时间了，我就等赵老翰来咱哥几个好近便近便？”

赵老翰也说：“是啊，玉久兄，当年我们哥们儿在鴜鹭树相遇，十多年了。咱俩也有好些年了。况且，你来中国街还没好好喝过呢。”

杨润昌笑道：“好吧，你说的也对。”

三人说说笑笑来到叫东海兴酒馆。此时，乔本茂和朱峻辰已经到了。赵老翰分别给杨润昌进行了介绍。

菜上齐后，每人各把一壶酒，于盛泰举起酒盅说：“各位老弟，这么多年了咱还头一次这么全克。玉久老弟也加入咱的阵营，这次聚会意义重大，来咱先干一盅。”说完分别碰了盅后一口喝干了。

其他人也先后一口闷了。

乔本茂待众人倒满酒盅后，他说：“玉久兄，早想跟你说声感谢的话，可时间这么久了，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楚的事儿。这得说缘分让咱们在这疙瘩相聚了。啥也别说了，咱们是哥们儿。”说完端起酒盅自己先喝干了。

于盛泰说：“哥们儿，先吃两口菜再喝。”

朱峻辰夹菜放到嘴里，咽下后端起酒盅：“杨经理，我敬你一盅。大哥给我信儿，说是请你喝酒，我高兴得没法。翰臣非逼我当钱庄掌柜，资本金给了十万大洋。可这才哪到哪儿啊。钱庄一成立来借款的人就不少。虽然借的不多，可合计起来就不少。我知道翰臣手里还有钱，可他一边应付交易所，还要买大豆。我怕影响他都不敢吱声跟他说，你来当经理太好了。以后缺钱就从你那儿借了。”

杨润昌笑道：“小意思，只要义和顺钱庄借钱，多少都行。况且，官银号也靠放贷吃饭呀。你不借钱，我吃啥是不是？”

乔本茂笑呵呵地说：“赵老翰你真行，是不是算计到玉久能中国街呀，所以，你就先把钱庄开了。”

赵老翰憨厚地笑了，他端起酒盅说：“我敬这位兄长，没有你们的支持，也不可能有我赵老翰今天。就说跟天增长一‘别’吧，都在默默地帮助我，不显山，不露水。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儿，我的心里可是有数的。中国街交易所和五站的取引所，我准备都撤出来，不再交易了，熟头巴脑的不好整，‘别’起把子来太伤人。就像跟天增长似的。关东洲那疙瘩我都入市了。对了，玉久兄官银号可以给我作保吧。”

杨润昌痛快地说：“没问题，这个保函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