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姥姥语录》的念头生在暑假前看大火的朗诵综艺《朗读者》的时候,倪萍的一字一句,落在耳畔,酸在眼鼻,暖在心田。那样质朴的大白话,道出生活的最辛酸,最温暖。你仿佛看到着斜襟小衣,扎小髻的姥姥,坐在炕头,在暖暖的日光下,一双手满足的拨散开秋收的花生。这样的画面,让你一下子回到满院疯跑,笑声洒满屋前院外的时光,生活中的那些烦闷、焦虑、求不得,仿佛一下子消散,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书到时候正是暑假最是难熬的那一段日子,心里的烦闷已经让我焦虑的整夜不得安眠,酷热的天气更是让人只得日日闷在十平米的空调房里,这时的《姥姥语录》让我那无处安放的思绪轻轻落在了暖暖的青草地上,沾染上丝丝雨后泥土的清香,渐沁进缕缕微风拂过的凉爽。
这是一本姥姥与外孙女之间充满了爱的故事,倪萍一淳朴真挚的文笔描述可99岁高龄的姥姥与“我”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用姥姥的话说:这些都是些废话,字里字外都是些‘人人都明白的理儿,家家都遇到过的事儿。’”尽是些萝卜白菜一样不值钱的东西,却最是顺口,最对胃好的东西,下到锅里就养命。读过之后再回头来看那些励志和“鸡汤”,字字雕琢,竟半分不及大字不识一个的姥姥的大白话来的深入人心和让人豁达,读着读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哭过之后心里仿佛刷过的玻璃一样透着亮。
姥姥说:“天黑了,谁能拉着太阳不让它下山?你就得躺下。孩子,不怕,多黑的天到头了也得亮。”这是99岁姥姥的豁达与坚韧。
生活总有不期而至的打击,姥姥失去最疼爱的小儿子,倪萍儿子罕见的疾病,这些沉重得仿佛一座山,遮住眼,压弯腰,仿佛天黑了一般,通常我们把它叫做绝望,但姥姥管这叫天黑了。“天黑了就是遇上挡不住的大难了,你就得认命。认命不是撂下,是咬着咬挺着,挺到天亮。
我们这一代人似乎更容易感到绝望,大到与父母至亲的子欲养而亲不待,与一次成就自己机会的擦肩而过,与相许一生的恋人分道扬镳,小到面试前被泼一身咖啡,回家错过最后一班地铁,甚至一个月不吃晚饭勤锻炼却一斤没瘦,朋友圈里,空间里,微博里,甚至新闻头条,无不叫嚣着,“这是一个怎样让人绝望的世界”。后者的当然不是真正的绝望,叫嚣完绝望,拍拍手生活该咋滴还是咋的。但若是前者,大多数人便要以此为挡箭牌,打着发泄的旗号去放纵,而何时能发泄完,再站起来,何时天再亮,答案早已在麻木的心中远去。我们以为是太阳的陨落,但是姥姥说,那是天黑。姥姥的话,仿佛灯塔,照亮前路。天再黑,也终将响起鸡鸣,迎来暖阳。
少时祝福友人最爱用“祝你事事顺心”,总觉得最简单却也最真挚。现在想来是何等的少年心性,生活若是事事顺心,怕也只会落得乐久无味的寡淡。我们面对出其不意的打击,总能会萌生,这一生,求不得此,身在心死的错觉。“心倒了,就站不起来了 ,就活不起了”天要黑的时候,任谁也拦不住。但是,再黑的天,到头了,要亮了,同样任谁也拦不住。天黑了就快睡,天亮了就赶紧起,“天亮就是给你希望了,你就赶紧起来往前去走,有多大劲往前走多远,老天会帮你”咬着牙挺到天亮,便只管往前走去。二十多岁的我们,在最充满希望的年纪,却最总是能轻易感到绝望,但是,亲爱的自己啊,咬咬牙,抗一抗,再回首时你终将报以微笑啊!无论多大的事,在我们这一生中也不过是一段天黑了再天亮的经历啊。姥姥的话,仿佛热茶,驱散冰冷。
往日里总觉得老人言,不过是嚼烂了的空道理,不过是仗着你走过的路比我过得桥还多,便站在高处,以那些世人皆晓的道理来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说不出多讨厌,但总有些不耐烦听。但这一次,我想好好听听姥姥的唠叨,听听长辈们的“说教”,品一品,这被我们浮躁内心忽略的生命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