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工作,距离母校高中并不算远。可十多年来,我只去过寥寥几次。并非我薄情寡义,而是那里留下了太多刻骨铭心的记忆。物是人非,触景生情,母校依稀还保留着原来大致的样子,但那段青春飞扬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在那个书香与花香交织的校园,我在高二文科班认识了F君。她是那种身形瘦小、不太讲究、性格内向却有想法的女生。高二一年里都不太熟,打交道较少。由于文科班只有两个,到了高三没有打乱分班,情况就不一样了。同学之间熟悉了,气氛就活跃起来。
和F君就这样熟悉了。在班上她算是有性格成绩也好的女生,对新闻时政又有关注,这些特质吸引了我,我的内心渐渐起了波澜。
上课、早读,还是做操,总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捕捉着她的身影。尤其是她穿红棉袄的样子,就像俄罗斯油画里披红围巾的姑娘。这一切都逃不过班上同学的眼睛,他们在紧张的备战高考中,渴盼能有那么一丝放松的气氛。于是就传出了小道消息,有人就告诉了F君。
有天中午放学期间,教室里只剩我、F君和另外一个同学。不知怎的,F君灵机一动,编了个理由支走了另个同学。教室里就剩下我俩,气氛就有些微妙,我甚至听得见心跳声。开始F君主动开口,开玩笑地说了听到的小道消息,但我感到她其实也很紧张。我予以证实后,便忐忑等待她的答复。她的意思基本明确,很荣幸我对她抱有好感,但她要以学业为重,不想早早涉入感情云云。
其实我能预料到她的答案,也没有太失望。在后来的日子,我偶尔也找些由头和她搭讪,更多的时候是远远的关注和默默的思念,夜里反复听着费玉清的《一剪梅》。
高中毕业,我俩都上了大学,而且都在西安。寒暑假高中同学聚会,我也会见到F君。在西安,我和F君也实现了互访对方学校,并且有书信往来。有了手机后,发短信打电话更方便了,过会儿总要看看手机,期待她的讯息提示,闲了翻出和她的短信记录,仔细揣摩。
2007年冬季一个下午,她来电说是想出去转转。我急忙到公交站牌去等候,她穿着厚厚的棉衣,感觉精神状态不佳,没有了平时的要强气势。我俩就沿着长长的雁塔西路走着聊着,当时我想这路要是没有尽头该多好。到了大雁塔,我鼓起勇气提出能否合影留念,认识以来都是集体合照,一直没机会单独合影。她答应了,那时还没有智能手机,雁塔广场寻着给游客拍照的人很多。花了二十元,咔嚓几下,合影很快洗出来了。幸福感爆棚,感动的直想流泪。
再后来,我也执着地表达过几次我的心思,F君却对彼此关系的界定是朋友。几经周折,到了该放手的时候,大学生涯也步入尾声。不再联系,埋藏心底,对我是最好的疗法。
工作以后,见过几次F君,她在经历风雨后也嫁人有了孩子。再聚时彼此多了几分从容,早年的往事已经不复牵萦。但我从内心感恩命运,感恩青春!在那个以梦为马、诗酒趁年华的年月,有一桩美好的情愫环绕悱恻,温暖了我的生命旅程,实在是上苍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