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
这是唐朝大诗人刘禹锡的《再游玄都观》,一语道出了菜花盛开的时节。
二三月间,桃花开的旺极了,一场雨后,桃花开尽谢幕了,满山遍野的油菜花便火速登场。
刚探出头儿的油菜花还像个刚出生的胖娃娃,一场雨过后,便风风火火、赶趟儿似的争相开放。
老家的房前屋后是修的整整齐齐的梯田地,阳春三月,金灿灿的油菜花便挤挤攘攘的开遍漫山遍野,站在我家院子里一眼就能望见山头开到山脚的油菜花,好像给大山披上了一件金衣。
早上一场小雨,油菜花开的愈旺了。晚饭过后,北方的天空还蓝旺旺的,拉着奶奶便一路朝着满山的油菜花奔去,夕阳的余晖透过油菜花照到乡间小径,好似一条朝圣的大道,脚步都格外轻飘飘起来。
乡下的田间并不全种油菜。这里一块儿金黄油菜,那里一块儿碧油油的麦子,黄中夹杂着绿,绿中烘托着黄,映衬在傍晚的天空下,仿佛人在画中游。
远远望去,金黄的菜花绕着山腰扭动着身姿,仿佛一条绸带,给山们系上了腰带;又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翩翩起舞。
一阵清风徐来,菜花便摇曳着波浪在田野里翻腾,一朵接着一朵的撒着欢儿,我也忍不住也想去花浪里打几个滚。
我们从山脚一块儿接着一块地逛,奶奶边走边给我讲怎样播种、怎样判断菜花稠稀、怎样辨别长得好不好,我总要凑近了去看一看、摸一摸、嗅一嗅。
经历了风吹日晒酷寒的油菜,短短俩月便长得有四五岁的孩童般高了。
凑近了看,一株一株的油菜间距足有一掌宽,油菜花朵间有一拳大小的间距,谁也不嫉妒谁,每朵花都为春天奉献自己的美。
就冲这一点,油菜也称的上君子了。
桃花的美,像粉嫩的花季少女,开的羞羞答答,奈何容颜易逝;油菜花的美,骄傲的贵妇人,开的嫉妒炫耀,惹人注目。
尽管大片大片的油菜开的炫耀,招惹的蜂蝶竞相环绕,花香却不十分浓郁,甚至你都闻不到她的香,凑近了猛吸一口,才略感暗香浮动。
山不高,我却逗留于一块儿又一块的油菜地,天光渐收,夜幕低垂,才抵达山顶,放眼望去,油菜花又掀起了一层层花浪,山也放佛舞动起来了。
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
乾隆爷说更看重菜花生计资民用。油菜花长得固然美,但并不是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更可贵的是利用价值高。
我爱油菜花,更爱榨的香喷喷的菜籽油,每年过年回家,都能吃上自家榨的油,那才叫一个美。
奶奶说,今年的油菜花开的这般旺,又能收获一个胖乎乎的秋天,到时候又能吃上自家榨的香喷喷的菜籽油了。
在地沟油防不胜防的今天,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做人难道不能像油菜花一样表里如一,抱着一颗赤子之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