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的故事读多了,便会时常万分感慨。金老博闻强识,用典颇多,故事依附历史而又浑然天成。
众僧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当下齐声口诵《高王经》,岂知“救苦救难”、“阿弥陀佛”声中,缸内响音始终不停。
高王经,全称为《高王观世音经》,是由东魏大宰相兼渤海王、北齐王朝的实际建立者——高欢,通过一个真实的感应故事而传之于世的。
金庸对佛学有相当深的情节,后期作品《天龙八部》中体现尤为深刻。笔者对佛经兴趣不大,了解不多,只之此经的主题为“救苦救难”,至于其作者高欢,连同其子高洋,都是相当传奇的人物,若有兴趣可查阅。
丘处机道:“古来大英雄真侠士,与人结交是为卖命,只要是义所当为,就算把性命交给了他,又算得甚么?可不曾听说当年荆轲、聂政,有甚么斤斤计较。朱家、郭解扶危济困、急人之难,不见得又讨价还价了。”
聂政,战国时侠客,韩国轵(今济源东南)人,以任侠著称,为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之一。
朱家,秦汉之际的游侠。鲁国(今山东曲阜)人,以任侠得名。
郭解,字翁伯,汉族,河内轵(今济源东南)人,西汉时期游侠。
韩非曾言:“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国家祸乱的根源,“侠”占其中之一。然而在武侠世界,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锄强扶弱,劫富济贫,文人似乎对这类故事情有独钟,侠的存在,似乎满足了人们心中对现实不公的一种发泄,侠是人们心中英雄。在武侠世界,“报仇”是基本准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郭靖很小的时候,就能记住“段天德”的名字,而这种报仇行为,似乎也在某些方面体现了韩非“天地之法,执行不怠”的思想。金庸成熟期抛出“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掷地有声,让人豁然开朗,可谓开武侠之先河。
段天德抗辩得几句,金兵的皮鞭便夹头夹脑的抽将下来。这般情形他倒也阅历甚多,不足为奇,只不过向来是他以皮鞭抽百姓之头,今日却是金兵以皮鞭抽其本人之头而已。皮鞭无甚分别,脑袋却颇有不同了。
俗话说,自古文人多迂腐寒酸。虽说金庸以白话写书,但这几句话,却有民国之风。金庸的后续作品中,此叙述风格也并不少见。至于“民国之风”但是是什么风格,却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了。
铁木真的第三子窝阔台很是焦急,问道:“爹爹,可以举纛吹号了吗?”铁木真双眼如鹰,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山下敌兵,低沉了嗓子道:“敌兵还没有疲!”
忽都虎满身是血,低声道:“可以举纛吹号了吗?”铁木真伸手按住头颈里的创口,鲜血从手掌里直流出来,说道:“敌军还没疲,再支持一会。”
敌军忽见铁木真重行上马,不禁气为之夺,败退下山,攻势顿缓。铁木真见敌势少衰,叫道:“举纛,吹号!”
《左传》中《曹刿论战》: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
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铁木真这个小故事,几乎是复刻了曹刿论战中的情节。平心而论,略显生硬。不过金老当真博学多才,随手写的小事都有典可寻。
完颜洪熙宣读金主敕令,册封铁木真为大金国北强招讨使,子孙世袭,永为大金国北方屏藩。
招讨使,是中国古代官名。置于唐贞元年间。后遇战时临时设置,常以大臣、将帅或节度使等地方军政长官兼任。辽北面边防官与金沿边诸路亦常设招讨司,长官为招讨使,掌统治沿边各族。
招讨使的权力不小,掌镇压人民起义及招降讨叛,军中急事不及奏报,可便宜行事,类似于封疆大吏。北方游牧民族部落繁多,地广人稀,设置此官职便于管理。但隐患也在此处,天高皇帝远,人们只知铁木真而不知金国皇帝,而此时的铁木真,已有了称雄之心。话说回来,不得不服金老对历史的了解,连官职都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