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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了夜晚,长安城内不似往年,没有声声爆竹,反而因为寒冷,显得格外平和宁静。
要不了两天就要过年了。黄毓婉已经将蔬菜和肉,一分为二分别给了双方的父母。爱人带着孩子去走亲戚还没有回来。她一人随便煮了泡面,为了确保营养均衡,他特意摘了两片白菜叶子煮在里面。感冒好像加重了些,左眼有些睁不开,喷嚏一个接一个。吃完饭休息一会儿,见婆婆床上的床单被罩还没有换洗,一定是婆婆思家心切着急回家,忘记了这档子事。
在黄毓婉家里,春节前是要彻底大扫除,换洗衣物、穿上用品。纵使幼时在外婆家里也是一样,整体换洗一遍。不能把今年的脏东西带到明天。于是,她立刻扯下来塞到洗衣机里。这是婆婆自己亲手做的被罩,最喜欢的床单,索性也不用换新的了,等这些干了以后再铺上就好。
黄毓婉想起幼时在姬家窊的场景。年26全村支锅杀猪,年27开始煮肉、年28把面发,年29蒸馒头,年30要贴对联、祭祖先。黄毓婉记得家里盘有一处锅头,蒸馍、猪肉都在那里,到了年二十六大大的蒸馍锅里要煮满满一锅肉。外爷蹲在地上处理猪头,外婆一边烧水辅助。有的时候还需要用火杵烧红了烫猪脑袋。过去的厨房里的灶台是砌成的,烧散煤,需要砸煤,吃完饭封火,是要用湿煤盖一个火盖,用火杵给中间通一个眼儿散气,避免火被湿煤憋死了。这个火杵是用铁打的,因此烫好熨帖猪头最合适不过。
扯远了,继续说收拾猪头的事儿。这个猪头大有用处,外爷每年杀猪以后处理猪头都很精心。除去毛发、清洗、最后查漏补缺的烫毛发。有的毛发实在难处理的,就用火杵熨帖它。猪鼻子最难搞,外爷提溜着肥耳朵,一点一点用烧红的火杵烫平,眼睛周围也是一样,一股皮子烧焦的味道。
处理完猪头,还有一件没有任何人喜欢要参与的事儿——洗猪大肠。外爷一边给我们讲,很多人家受不了这个脏,不愿意处理都扔了,怪可惜,他要处理干净,做凉粉汤放大肠最配了。他先是将大肠撑开,让舅舅提着烧水壶往里灌,把粪便冲走,反复两次。然后还有最关键的一步,再把猪大肠翻过来,用温水一寸一寸洗,哈哈哈,我们都站在远远的捂上鼻子。惹得老人直笑。
他讲,有一家人很穷,猪养了一年到年底就卖钱过年了。好不容易有一年杀了猪,把猪大肠搞回去,做饭时候放了猪大肠,一家老小吃饭,老人说今天的饭怎么味道怪怪的?大肠洗干净了吗?干净了。那你这个大肠翻过来洗了没有?大肠还要翻过来吗?俩人的问答把大家恶心坏了。
“ai~ye~太恶心了”小孩子们用小手忽闪着鼻子,既嫌弃又好笑的样子,把大人都逗乐了。
清理好的猪头单独煮一锅,大肠、后腿肉、心肝肺猪尾巴等等煮一锅,然后再做红烧肉等等。香气喷喷弥漫在整个院子。
晚饭,有一道尖椒肥肠,小朋友捂着鼻子不肯吃,外婆讲,咱家的猪大肠是外爷洗的,一定是干净的,大家放心吃。”大家才乐呵呵的吃了起来。
外爷用行动教我们,做事情永远要深入,不可蜻蜓点水、应付了事。黄毓婉想起过往的点滴,低头看看自己。别人都讲,工作不要这么拼命,自己也从来不觉得拼命。其实,哪有拼命,不过是早期老人的影响罢了,教育了她,耳濡目染的在少年时期习得的良好习惯,事交于我,全心全力认真对待罢了。这也是黄毓婉虽然学习一般,却能在工作中很出色的一个重要原因。
家有小儿,自己更要努力工作,认真生活,哪怕再小的事儿,都要用心对待,因为家里有一个人,两只眼睛会看,一颗心会感受,还会模仿。
2024年2月7日
(明日见,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