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人,因为从小养成的饮食习惯,餐桌上可以没有肉,但是不能没有鱼,但是在我吃过的鱼类里面,我最爱的是多春鱼,主要是因为它身上满满的鱼籽。
今天是难得的周日时光,我和豌豆今天早上的早餐是白粥,早餐菜是两个煎蛋,两块腐乳,一包学生榨菜,五条多春鱼。我和豌豆吃饭吃着吃着便在餐桌上讨论起“多春鱼”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它们的鱼籽很多所以顾名思义,还是因为它们一年都在产卵呢?讨论的结果是:当然不可能是后者。
于是吃完饭我特地上网百度了一下,原来多春鱼是一种十分有意思的具有独特生长过程的鱼。听说它们刚出生时候都是雄性的,慢慢地长到一定的时候就会开始变性,都变成了雌鱼。而每只多春鱼的肚子里会有一万多颗鱼籽,这就是为什么多春鱼产量之大的原因,也是它们名字的由来。
多春鱼是一种生活在海洋最底层的鱼类,基本上作为那些大的海洋生物的食物来源。每年到了繁殖季节,就会有成群的多春鱼游到浅滩产卵,又会有成群结队的多春鱼向它们同性的多春鱼求爱。聪明的捕鱼人就在这个时候把渔船开到附近,向着鱼群抛撒很长很大的鱼网,那些渔网都设置了一定的网格尺寸,只会把那些满是鱼籽的粗壮的多春鱼捕捞上岸,而放过那些小小的还没变性的多春鱼。因此我们吃到的都是有籽的多春鱼。世间万物真是奇妙,万物有灵,譬如这小小的美味的多春鱼。
我试探着问豌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吃多春鱼是在什么时候吗?”“当然记得啊!在台北。”果然,多春鱼带给我们娘俩脑海之中的记忆是同样深刻的,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们在离台北市中心不远的地方过年。我们下榻在西门町的一家民宿里,听说台北的民宿十分有特色,那也是我们第一次住民宿。晚上两人看电视时候突然很想吃零食,于是我就独自一人下楼去寻找台北街头的美食。找着找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就看到一个路边的小摊在噼噼啪啪地炸着什么,便一路小跑着过去,因为也不了解到底哪种小食好吃,就听老板的推荐买了一大包炸小鱼,回到民宿后坐下,随手拿起一只来,不经意间一口咬下去,哎呀~那叫一个惊艳,那是我们第一次吃多春鱼,从此就念念不忘。
后来回到内地,自然也吃过几次多春鱼。那是在一些日式居酒屋里,就着一小碟天价的多春鱼干配清酒,那味道自然难以同台北街头满口鲜香,价廉物美的多春鱼比美,自然每次都失望而归。再后来想吃多春鱼的时候就只好自己煎多春鱼吃。
煎多春鱼的难度委实不小,开始时候总是煎得支离破碎,火稍大些就烧焦,火小些翻过来时候就变得破破烂烂的,里面的鱼籽不停地飞出来,啪啪地到处都是,十分懊恼。都说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天长日久,爱吃多春鱼的我慢慢地也就煎出门道来。现在我煎的多春鱼,通体金黄金黄的,里边的鱼籽一颗也都不跑出来,一口咬下去,酥脆酥脆的,满口生香,实在是美味至极。
即便如此,我依然时常想念起台北街头的那一包油炸多春鱼,那在寒冷的异乡给我们带来的温暖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