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讲 我是密室推理 OG中的OG(大师)

下一位,也是黄金时代推理三大家最后一位,约翰•狄克森•卡尔。(以下简称卡尔)

可能许多读者都没听说过卡尔,特别是在中国,他肯定是冷门的。但近些年的一部电影让卡尔瞬间被国人所熟知,这部电影便是《唐人街探案3》。(以下简称《唐探3》)

为什么《唐探3》“捧红”了卡尔呢?有三个原因:第一,在电影里提到了卡尔的两部名篇佳作,《三口棺材》和《犹大之窗》;第二,就是最最最经典的“十三种密室讲义”;第三,则是电影中的案件的情景设置颇像卡尔的《犹大之窗》。《犹大之窗》对于推理谜来说可谓匣中美玉,瑰丽奇宝,但对于推理小白来说则是新大陆。许多人之所以会读《犹大之窗》,是因为看了《唐探3》,但也有些人可能即便是看了电影,对于小说则不感冒,既然有没看过小说的人,却先看到我写的关于这部小说的评论,于我而言是不尊重读者。所以,我只会点到为止。对于推理小说读者新人而言,可能连密室是什么鬼都不清楚,没关系,后面的内容会讲到。

“推理黄金三巨头”之所以有此美誉,是因为这三位各有各的技能,克里斯蒂善于创意,奎因精于逻辑,而卡尔则能玩转密室,所以,卡尔被称为“密室之王”。他的密室有多厉害呢?在他的80多部小说中,其构思设计了50多种密室手法,无以复加。也就是说,没有一个是雷同重复的,这就非常人所及。读者都知道,是个推理作家都能写出个像样的密室,但术业有专攻,恐怕只有卡尔能做到这种最高境界。卡尔一生都在创作密室,他应该是把当时那个时代所有的密室题材的作品都读了吧,否则,就很难有“密室讲义”的出现吧。

大家都在写密室,那为什么只有卡尔能封王?第一,专一。做任何事只要你执着努力就能在某一个领域成为精英。卡尔的努力方向和奋斗目标就是专写密室,从他高中时代的密室短篇《山羊》来看,就可窥见其对于密室推理的痴迷。处女座《夜行》也是密室推理,所以,日本推理作家横沟正史就以同名作品致敬其《夜行》。只可惜,卡尔的处女座没有任何机会问世,从这点来看,更足见其作品的神秘。每次读卡尔作品时,发现没有密室,可能就觉得没啥意思了。可见,不写密室的卡尔的确很难有吸引力。第二,密室设计的独具匠心。卡尔当之无愧是所有推理作家里,对于密室是最有研究的,他也是密室权威专家。他在短篇评论《世界上最伟大的游戏》中对勒鲁的《黄屋奇案》评价颇高,认为这部作品是水准最高的。卡尔的每一篇密室诡计的构思都很新颖,在那个年代,没有什么高科技,不像现在有各种高科技犯罪手段可以实施。卡尔的密室诡计往往并不复杂,但简单粗暴,效果极强。卡尔极擅长将简单的诡计进行复杂的包装,所以,在知道核心诡计的犯罪手法后,读者大多会惊呼。“原来这么简单呀,我怎么没想到”。是的,越不可思议的事物背后往往原理越简单,只不过,我们将问题想得太复杂,陷入了思维复杂模式。我举例卡尔的一部作品吧,之所以可以剧透,是因为这部小说在国内出版的几率为零。这部小说叫《铁笼问题》。讲的是一个人死在了一个被铁丝网围成的沙地网球场内,死者被近距离嘞毙,然而,周围没有凶手足迹,只有死者足迹,这显然不是自杀能够造成的。既然不是自杀,只能是他杀了。问题是凶手如何才能不留下自己的足迹呢?卡尔给出的答案是这样的。凶手想制造一个机器人网球选手,为了取材就把死者叫到了网球场里面,找借口说,要制造一个和死者脖子尺寸一样的机器人,就把绳子套在了死者的脖子上。凶手走出网球场外,用力一拉绳子,就把死者嘞死了。乍看,这个诡计没啥技术含量,甚至有些幼稚,但恐怕没有读者想到如此简单粗暴的操作竟会出自“密室之王”卡尔之手吧。有时候,创作者苦思冥想一个诡计不如去把问题简单化处理。卡尔的许多作品都有这个特点,虽然诡计简单,但故事情节的设置能够让凶手必然会有这么做的理由,那么,这种情况下,用一种极为简单的诡计是完全合理的。第三,恐怖氛围的营造为密室推理增添猛料。如果是阿婆写密室,会有异域风情,如果是奎因,会很生活,但卡尔写密室不来点儿哥特风怎么能成?他的许多代表作都是如此,《三口棺材》《瘟疫庄谋杀案》《白修道院谋杀案》《耳语之人》等。卡尔恐怕是写推理小说最不啰嗦的作家了,这里的啰嗦指的是能否通过文字语言的叙述来吸引读者阅读欲望的功底。阿婆的啰嗦读着会很累,但卡尔不会。不过,我在初次阅读卡尔作品时还是感觉不太习惯。他的语言叙述风格很古怪,语言思维也很怪异,所有读起来不是很顺畅。卡尔的啰嗦其实并非真啰嗦,即便是不开门见山,他也能用人物的个性,语言等来吸引读者,时而幽默,时而嘲讽,时而恐怖,时而平静,他不仅是伟大的诡计设计师,同时也是另类的语言学家,都说阿婆写人物众生相,不过,我觉得卡尔的人物塑造能力绝不在阿婆之下。每个出场人物仿佛在他的笔下都复活了一样。所以,即便卡尔不写侦探小说,也一定是个文笔不错的大师。一部作品读者读的累不累有时候并非是篇幅长短决定的,而是要靠作家的文笔和叙述故事的能力,而这两点卡尔做的都很出色,在加上诡计的优秀,可以说,卡尔的综合评分应该在阿婆之上。那为何卡尔没有阿婆名气大呢?我认为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卡尔的作品太难影视化了。由于作品的哥特风很浓郁,搞不好会拍成恐怖片,而非推理电影。还有,卡尔塑造的侦探形象太难找到合适的演员去诠释了,菲尔博士和亨利爵士都是个大胖子而且两人都极爱爆粗口,在小说里出现几句“他妈的”也就算了,如果让中国演员来随时随地蹦出几个脏字,恐怕会很别扭吧。况且国外开放的国家都没有将其作品影视化,更何况我国呢?阿婆的成名凭借的是东方快车谋杀案这部电影,还有意林杂志社连载的小说《尼罗河上的惨案》,主要靠这俩个,捧红了阿婆。奎因呢,他的逻辑程度精彩到只能用文字形式才能表现,影视化也很难做到。卡尔呢,在当时更是无人问津。不过,有实力谁也挡不住。人家就是能在自己喜欢并擅长的领域里做到最强,卡尔的故事具有诡谲性,风格具有多变性,文字具有穿透力,人物具有艺术力,诡计具有说服力。如果阿婆是“推理天后”,那卡尔就是“推理天王”。想成为“天王”可不容易,必须具有一定的实力。“天王”是怎样练成的?和许多作家一样,卡尔的梦想也是成为一名侦探小说家。他曾说,我这一生只想写侦探小说。“有志者,事竟成”。卡尔做到了。不过,和许多推理作家一样,卡尔的出道也经历了不顺。最初他的处女作《夜行》出版前,编辑要求他要用卡特•迪特森的笔名,但卡尔不愿意,结果编辑威胁他,不用就不给出版,无奈之下,卡尔妥协。《夜行》在当时反响不错,但卡尔很快毁约,他觉得使用名字的自由被束缚了,从这点来看,足以说明卡尔的做事态度。同时,也说明他是个极富个性之人。卡尔受不了这种压制,故与该出版社停止合作。能力强的人到哪里都有OFFER(机会)。随后,一家出版社就看上了卡尔,这就是出版推理小说著名的出版社之一,哈柏出版社。卡尔与这家新出版社合作很愉快,哈柏出版社出版了许多卡尔的作品。

推理小说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由于战争,许多作家放弃了推理小说的创作,然而,在这种行情跌宕,前景渺茫的危机环境下,卡尔坚持了下来,他在战争背景下,创作了《女郎她死了》这部战后本格加社会派的经典密室杰作。

卡尔一生笔耕不辍,他还对自己有所突破,除了创作自己侦探系列的侦探小说外,还对伟大的柯南•道尔爵士进行了致敬。他和道尔的小儿子亚德里安合著了《福尔摩斯的功绩》,很明显可以看出,卡尔续写的福尔摩斯故事显然要比后者精彩许多。卡尔还用自己的方式演绎了道尔爵士的一生。卡尔把自己的终生事业奉献给了侦探小说创作,即便是晚期的肺病也没有令他退缩。最终卡尔活了77岁,这位伟大的“密室之王”结束了自己侦探小说的创作生涯。

至此,黄金时代推理“三巨头”,我都已经讲完了。我讲的可能有些粗糙,想对三位大师了解更多,还需各位读者来阅读相关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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