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初中的时候是住校。学校只有老师食堂,没有学生食堂,所以我们一星期的伙食全凭自带。
出生在内蒙古北部的我们,吃的当然是“小麦”了。我和母亲会把自己亲手耕种、播种、施肥、除草、收割后的小麦脱粒、磨粉;然后再由母亲变了戏法的蒸成白胖白胖的馒头。能亲口尝着自己生产的小麦制成的馒头,我是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为了我和妹妹一星期的伙食,也为了保证存放长久还不会变质。母亲特意把每个馒头切成了片然后放在锅里烤干;另外在配上当年杀的毛重刚足百斤重的猪,分割出来不足整猪份量一半的肉,然后将部分的肉和菜熬成肉酱,盛在我们生病时吃完的罐头瓶里;最后装在用编织袋缝成的敞口袋中。这就是我们一星期所有的口粮。
学校里,早上起的早,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吃饭。只有挨到中午放学时,我们才能配上学校锅炉房里烧开的开水,泡上掰开的馒头片在调上炒好了的肉酱,我们俗称水泡“面包三明治”。
饥饿噬咬年轻的胃,狼一般凶狠!
相比起爷爷在我小时候给我吃的纯靡米做的寡淡无味,难以下咽的焖粥美味多了。水泡三明治面包是我至今为止吃的最美味的食物了。
一天俩餐,餐餐一样,餐餐美味!
初中的前俩年我们都是在水泡三明治面包里过来的。初三的时候由于“天气”原因,我们学校整体换了地址。唯一改变了的是有了属于我们学生的食堂了。
人多没好饭。是我们共同的体验!食堂的厨师站在灶台上,用铁锹在一平米见圆的锅内搅动着什么。盐,整袋,整袋的往里倒。遇上人多饭少的时候往锅里倒几桶水就ok了,
那时,我们都很期盼上级领导来视察,只要领导一来,我们就可以吃到粉汤加油饼了。汤还是那个汤,只不过汤面多了一些星光点点。
汤汤水水的饭菜毕竟不经饿,年轻的我们往往挨不到晚自习结束,肚子里就已饿的翻江倒海了。也不知道是谁心细,发现了老师食堂的冰柜里有面包。权衡再三,饥饿最终战胜了道义。于是,就在深夜我们潜入了食堂……
摸黑,我们从食堂的窗户跳了进去。哆哆嗦嗦的双手第一次的不听使唤,颤颤巍巍的双腿少有的举步维艰。肚子里的饥饿迫使我们勇往直前,饥饿产生的信念促使我们义无反顾!
最终,我们还是得手了。
回到宿舍我们不敢开灯,不敢说话,大家把窃来的面包平均分配后一起钻进被子里,如狼似虎的吞咽了起来。
唉,可惜好景不长。
老是去一个地方去取,不被发现才怪。校长在抓了几个典型后在全校点名批评。
从此以后,我们在学校里的面包梦就此破灭。
时至今日,我还会隔三差五的梦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群饿的发疯的小伙伴秘密地潜入了老师们的食堂……
结局当然是酒后空腹的臆想罢了,不过面包清香扑鼻的味道,确确实实经常漂浮在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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