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第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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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惊悚】




1.古怪公寓

我叫黎彩乔,今年24岁,是刚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的实习生,我在大学学的专业是医护科,出来工作也就是看护这一行。我对看护这一类并不算是热衷,但待遇高,优越感强,我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女孩子们所追求的“白衣天使”的其中一员,还好在学校我不算是碌碌无为的人,经过四年的拼搏努力也拿到了医护执照,出来工作也好歹拿得出手的法宝。

我呢在广州读书,而我的家乡在梅州,所以是地地道道的客家人,因为离家人较近的原因,我也就便选择回来梅州城工作。

所以,当我拿着这一份履历表到城里数一数二规模大的新东医院聘职时,我就已经做好一切放松的状态。

到了医护科报到后,护士长只瞄了我一眼,又看了下我的履历表,“黎彩乔,医护专业本科生......”

我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而我只听见她从嘴里说出了这样一句:“明日便可报到。”

这面试也就不过短短一分钟。

从新东出来以后,我完全没什么概念,只知道我是今天第一个来面试的人。

因为不想靠着父母,决定自力更生的我打算在新东附近找房租便宜一点的公寓。

然而当我找了面前这一栋格调比较偏老式的公寓,我脑海里的唯一想法是这里的房租肯定便宜。

因为这栋比起周边草木荫绿的公寓本身就显得突兀些。为什么这么讲,公寓本身的炭黑就说明了一切,好像是发生火灾烧焦的迹象,从外观看这迹象像是集中在第五层比较严重些,黯黑的颜色像墨汁一样狠狠地涂刷过去,连同被封闭的窗户一起,形成一条参差不齐的黑线。

任何人看过去都会认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火灾事故。

这栋公寓的房东是年过七旬的老人,样子显得比较严肃,眉头紧锁,佝偻的骨子里透着那一股犟脾气,从他疾言厉色地跟我说的第一句话起,我就知道往后这一位老先生不太好相处。

“丫头,来到这!以后可给我小心点!”那位老头是这么跟我说的。

给我感觉是,好像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这名老头叫许万安,我也是看到外面门口贴的招租单才进来的。

这栋公寓不管是外观还是内观已经是达到一种惨不忍睹的境界,老旧腐朽的墙壁,剥落不成样子的天花板,磕碜霉癍的楼道口,还有那烂角得参差不一的单子贴的到处都是,所以我觉得这里的人烟是见怪不怪的事,而我偏偏选择来这刚好这里的房租特便宜。

跟许老头搭了这栋楼的电梯,不免暗自感叹这仅仅六层高的楼房还有专用电梯可乘,以后可省了些跑腿功夫。

许老头说我住的楼层是第四层,那里有一个空房间。在此之间,我好奇地问了许老头这栋楼房的火灾事故是什么时间发生的,许老头说是一年前发生的,我想说原因,许老头却目光犀利地对我说,“不要问太多,反正也就是火灾死些人的事儿!”

“既然是火灾事故,那开发商好歹把这栋楼重新给整修一下吧?”

“丫头,这栋楼开发商早在一年前已经列入报废名单中,如今你看附近的楼房可不开发的好,市场竞争激烈,都要考虑居民条件,风水宝地等等,我想在这里估计哪天会随着这把老骨头被那些笨重机器碾碎了也不一定,要不,我想是那些人包里没啥个金子,也不太好做事你说是吧!哈哈!”

既然许老头都那么说了,我也算是看得一分究竟了。

当我注意到许老头按下电梯板的第四层的那一瞬间,我注意到了第五层的按钮很显眼地打了一个红叉。

“第五层没住人吗?”我又好奇地问了许老头。

“你觉得那层还能住人?”许老头诡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有点被他吓住,呵呵地笑了起来,“我想也是都烧成那样了!”

许老头又深沉地说了一句,“丫头,别说我事先没警告你,别有事没事地按五楼,不然的话......有坏事发生!”

许老头的这一句,让我不寒而栗。

难道这所公寓成了鬼屋不成,可我不信世上有鬼。

随着许老头来到了第四层,我可以看见一条笔直的走廊,上面的感应灯时而闪时而暗,而我也注意到通道口剥落的水泥墙壁有个用红漆涂料的“4”,特大,像是油漆工毫无章法的直接泼过去,边缘形成歪七扭八的形状分布,要是晚上路过这里,我还以为是死尸被钉在上面,有些瘆人了点吧。

许老头把我带到右数的最后一间房,而这栋楼一层有十间房,左右各五间。

这一层应该有住人的迹象,我走过去都能听见对面屋内嘈杂的声音。

许老头丢给我这房间的钥匙,就驮着背走了,我想说声谢谢,但还是算了。

我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屋子的一股霉味,那可真呛,看来又得一番收拾。我打开墙上的日光灯,不得不被那场景吓到,天花板的裂缝像是千沟万壑的样子,第五层的火灾发生得挺严重,已经快要牵连第四层。

我放下行李,立即推开这屋子的窗户,好歹让我透一下新鲜空气。窗外的景色没想象中的阴森恐怖,而是姹紫嫣红的。附近的公寓景区可真布置的气派,有凉亭,有水池,还有老人小孩在提供的服务区戏耍。

果真跟这里是大相径庭,没有可比性。但这里能眺望得到新东,高楼耸立,挺拔威武的矗立在繁华地带,随着阴沉的天色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

明日那便是我报到的地方。

整个房间大概花了一下午才收拾妥当,精神疲乏的我已经躺倒沙发上不知不觉地合了眼。一觉便被我妈的电话吵醒,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十点整。

“彩乔,工作找到了没,住的地方也找到了吧?”我妈很关心我。

“放心吧妈,明天我就可以去报到了,还有住的地方离医院不远。”

“那我就放心了,在那可要好好照顾一下自己,别把身子搞坏喽。”

“好好好!妈咪最疼我的不是!再说了我可是护士,如果自己的身子都照顾不了,那怎么照顾别人嘛!”

跟我妈寒暄了几句后,我才发觉自己还没吃,忙了一下午肚子早该咕噜叫起来,所以我得到楼下的商店买些日常必须品和所需的食物。

商店在这栋楼的对面,走几步路便可到。因为已经快到歇业的缘故,我赶紧挑选了几样东西就立即到前台结账。

前台小伙看了看我,好奇地问:“是刚搬来的吧?好像没见过你?”

本来我也没怎么注意到他的,他这么一说,我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有一米八的个,皮肤黝黑,留着军装头,眼睛看我的时候充满神采,冲我笑的时候牙齿显得特白,长相阳刚俊朗吧,但并不是黑种人的那种。

“是,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也没啥事,只不过看你面生。”

他又冲我傻笑。

我感觉无聊,难道说在他这买东西的他都得认识不成!?

我提着两大袋子走出了这个小商店,附近也没啥路人,昏黄色的路灯衬得让对面的楼显得阴暗诡异。

鬼屋是吧?

我浮出了这个想法。

“嘿!”

身后不知哪冒出的声音吓我一跳,害我一边的袋子从手中滑了下来,我有些恼怒地转过身去,嘴里狠狠吐出一个词,“靠!”

是刚才无聊的人。

“三更半夜吓人,你有病吧?”我冲他骂了过去。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连声抱歉,“我刚下班,要不......一起走吧?”说着就提起我刚刚掉落下来的袋子。

我看在眼里,觉得这有点荒谬,立即抢了过来,“我可不想劳驾您!”

“我叫方俊,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感觉这家伙很奇怪。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可是邻居。”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难道......你也住在那?”

方俊点了点头,“没错,我也听说今天下午那栋楼刚搬来了一个新人,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便是你!”

他猜得有这么准?

“诶,那你怎么猜的?附近的楼房那么多,你咋知我要住哪栋?”

方俊打量了我全身上下,看得我瘆得慌。

“男人的直觉。”方俊又露出他那一口洁白的牙齿。

“什么嘛!”我有点羞怒,敢情我的打扮就有那么穷酸样么,突然我想到,忙了一下午又睡了一觉确实没梳妆打扮一番就跑出来了。

没想到的是方俊跟我住的是同一层,更没想到的是就住在我对面,这......真巧。

“原来你住在这啊!”

方俊掏出钥匙,对我说:“要不,进来坐坐?”

“呵呵,不必了!”哐的一声我把门关上。

2.走进噩梦

为了明天的准备,我把东西稍微收拾整理了下,也吃了一碗泡面,然后洗了身澡,又躺倒床上为明天养精蓄锐。

大概是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不知是什么原因,我被某种东西给惊醒,蹬蹬的声音,即远即近,在安静的夜里徘徊显得清脆入耳,我瞄了一眼周围,一片黑黢,好像没什么奇怪的迹象,可那种道不出的声响依然向我耳膜冲击,那个声音好像是上面传来的,那是......第五层?上面有人?奇怪......好像是......脚步声?

我把自己的呼吸放慢,再仔细听听......

我呆呆地注视那些恐怖的裂缝,在黑夜里显得触目惊心,阴森的裂缝里像是藏着百余条蜈蚣或者蟑螂还是某类东西盘踞在上面,它们好像随机会掉下,一想到被它们侵蚀撕咬,浑身不得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蹬—蹬—蹬,好像是女人高跟鞋磕碰地面的声响。

一直在行走,不打算停下来的样子,就这么的持续着半个钟,怎么搞的?

我突然不知哪冒出的奇怪心理,想去探个究竟。难道第五层有人住?

怀着某种猜疑,我抹黑的起来,穿上拖鞋静悄悄地走出去。第四层的走廊一片阴森幽暗,寂静无声,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现在的感应灯是不是坏了?走过去不见它们亮。我按开电梯门,电梯内的灯光此时洒了出来,进去以后我迟疑了一下,想想上午许老头说的那句,“丫头,别说我事先没警告你,别有事没事地按五楼,不然的话......有坏事发生!”

我现在的心跳开始紧张,食指呆呆地在半空中哆嗦,5!打了个红叉的5!当食指触摸到5的按钮后,一股凉意迅速传来,通过食指到达我的底部。天啊!我开始犹豫了,这样做好吗?

我要缓和自己紊乱的情绪,尽量把自己的呼吸调整过来,只要轻轻地,轻松地一按......5,此时红光闪烁,电梯准备往上升。


被烧焦的第五层里边到底有什么?还是说里边还有住户存在?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第五层到了。

在那一瞬间,一阵凉飕飕的冷空气迎面袭来,我缩紧了脖子。眼前的第五层跟刚刚的第四层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阴森抹黑,寂静无声,电梯内的灯光将我的影子拉的很长,透过灯光我可以看见地面是干净的,好像是有人在上面打了一层白蜡,光滑反光,这样说明清洁员每天都会在这打扫过,看来这一层有人住?

我踏出电梯,心平气和地吐出一口气,后面的电梯门此时缓缓合上,瞬间,第五层陷入黑暗领域,我轻轻地踏出一步,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黑黢的走廊,还好这里有感应灯,感应到地面的声音便闪起灯光,微弱阴黄的灯光照遍我的身躯,前方看不到什么,但是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这一层的墙面没有任何烧焦的迹象,很怪?照理说应该有些痕迹的遗留?等等,如果说粉刷匠重新粉刷不留一点迹象也不无道理。

离感应灯的范围越远,它就暗了下来,最让我感到寒心的是通道口墙边的“5”,像鲜血淋漓的死尸被钉在上面,歪七扭八的红色颜料在昏暗的灯光下会让人产生惶恐的错觉。

我就这样提着一颗胆,踌躇不决地走到走廊尽头,走到第四层对应房间的位置,也是最后一间房......

里边......会有人吗?但我现在想想偷窥别人是属于不正当的行为,这样子不好吧?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这时房间里传来一阵玻璃碎掉的声音,下一秒传来了一个女人歇嘶底里地尖叫......

里面发生什么了?

隔着房门高跟鞋磕碰地面的声音朝门的方向疾步而来,她要出来了!我是不是快点躲开?房门此时响起剧烈地碰撞......

我害怕得连忙后退几步,心脏不停得跳,从里边房门好像会被撞开来,将近有十秒,这个恐怖的声音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瞬间,我的周围陷入死亡般的沉寂......

那个女人......怎么了......

我不太敢靠近门,可我想清楚里边到底发生什么?我一步一步地走近,弯着身子侧着耳朵的想去探听什么东西?

可当我这么做的时候,我的脚下顿时踩到一片东西,黏糊湿溚,那是刺鼻难掩的血腥味,没错,是一滩血水从门缝汩汩地倾泻出来,借着微弱的灯光,鲜红色的血模糊了我的视线,不会吧?那个女人......死了......

我害怕的想逃开,刚踏出一步,脚踝立马被狠狠钳住,我往脚下一看,居然是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来,顿时我瞪大了双眼,是那个女人的......我的心跳以最高频率在跳跃,呼吸开始急促,我惊慌失措拼命地挣脱,然而那只手的力气很大,我被绊倒,头刚好磕到了地面,一股锥心的疼痛感立马从头部传来,我不知不觉地抬起头,眼前的这一切,想也没想到,耀眼的剧烈火光明亮地照耀我的视线,朝我涌了过来......

我这是要死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3.302病房

从梦中惊醒的我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只是一场梦,但这个梦未免栩栩如生,我抹开额前豆大的汗珠掀开了被子,往脚踝的位置摸了摸,幸好那里不怎么疼,真是谢天谢地,吓死我了。

我下了床,走到了窗户旁,推开了窗户,眼前的景象生机勃勃,绿影交翠,清晨的阳光已是洒满大地的时候,空气十分的新鲜,我不停地呼吸着这一口清香的空气,感觉很不错。

洗漱完毕后,我梳妆打扮了一番,第一天上班必须要给人第一的好印象。

出门的时候,刚好看见方俊也开门出来。方俊看见了我,笑了起来,朝我打声招呼,“嘿,早!”

我朝他点头一笑,“你也早!”

跟方俊一同进入电梯的时候,方俊问起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觉得告诉他也无妨,毕竟是住在同座楼同座层又是对面的邻居,以后也可以互相有个照应,现在想想人一出到这个社会,这社交圈也就这么建立起来的。

“黎彩乔。”

“哪个彩,哪个乔?”

“彩虹的彩,乔峰的乔!”

“好听的名字啊!”

“呵呵,过奖!”

方俊又重新上下扫描我,又让我浑身不自在,他问:“这是准备去哪?约会?”

我带着藐视地口气朝他说:“当然去上班,不然怎么过日子!”

“在哪上班啊?看起来是份很高尚的工作?”方俊又笑得很灿烂。

这时候电梯门“叮”的打开了,我看了眼手表,“差不多要迟到了,就这样我先拜了!”

我小步疾驰地跑到包子摊,买了两个热呼呼的包子下咽,又匆匆忙忙地搭了公交才到达新东。

刚一报到,那个年长五十,珠圆肥胖的护士长很严肃地瞟我一眼,说:“以后在这工作要勤奋刻苦,严谨细心,要具备良好的善待他人之心……”

护士长跟我说了一大堆医德和这里的规矩后,才带我见了晓梦,让晓梦来带领我。

晓梦带我去更衣间,换了身制服,透过镜子的我被这身护士服平添了几分秀气和纯洁,这就是所谓的“白衣天使”。


我被护士长安排到302病房看护,302病房住着一位年纪四十三又身怀癌症的刘红女士,我看了这位刘女士的病历,刚做完肝癌晚期化疗,上星期才被送进来的。晓梦还告诉我说,这一位刘老菩萨有点难伺候,精神失常,脾气也特别古怪,叫我注意点。

我拉开帘子,看到病床上祥和地躺着这名刘女士正在安眠之中,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随后我和晓梦去医药室清点药品和清洗器皿的时候,一名男子走了进来,这名男子有三十出头,长相斯文俊逸,戴着银框眼镜,穿着一身白大褂,显得清尘脱俗,温文儒雅。

“晓梦,这位是......”

晓梦立马开心地说:“是刚新来的护士,叫黎彩乔。”

那名男子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良久,让我顿时感觉尴尬起来,他的目光怎么让我联想到方俊看我的目光,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时候他才伸出手,“你好,我叫周群。”

我也伸出手去,微微一笑,“你好周医生,我叫黎彩乔。”

随后周群递给晓梦一张药单子离开了,晓梦在我旁边小鸟春风地说:“周医生可帅啦,人优秀,又温文的,还是这家医院了不起的内科医生,不免淘得女孩子欢心呢,我跟你说那位刘女士也是他诊治的!”

我平淡地说:“哦,原来如此。”

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当我到看护房,那位刘女士醒了,她曲着身子耷拉着头,手里不停地触摸着一条精致的手帕,我忽然想到晓梦说的这名刘女士患有精神失常,我便对她开始同情起来。

我走到窗户旁拉开了窗帘,让空气流通人也能够呼吸顺畅,浸泡在这消毒水味道的我们也会好些。病人需要这些空气的充实,而这阳光也能使人精神几分。

我想现在是该到了喂病人进食的时候了,我把病人专用的小桌子小心翼翼地搁在她的床上,再把餐盘放在上面,考虑病人的行动不便,我必须主动喂她。

“刘女士,你该吃些东西了。”我轻声地说。

但刘女士不为所动,一直身体木讷地摸着她的那条手帕,我一瞧那是条丝绸绣花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朵高贵艳丽的鲜红牡丹,旁边还有两只薄翼翩跹的蝴蝶,显得这幅图及为曼妙优雅。我本不想打破她这么安祥又全神贯注地欣赏美图,但我该尽职,吃饭的时间到了。

我伸出手把她的手帕拿了起来,突然,下一秒她的举动变得很恶劣,“别抢我手帕!别抢我手帕!”她此时恶狠狠地捉住我的手,我被吓得不轻,连声道:“刘女士,我没抢你手帕,我只是想把你手帕收放起来而已,现在你要进些食物了,你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

刘女士缓缓抬起头,顿时不知为何瞪大了那双眼睛盯着我,然后发生的是......

“采蝶,采蝶,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我被刘女士不明所以地抱住了。

这怎么回事?

晓梦这时走了进来,看到我被刘女士钳住,立马冲了过来把我们拉开,晓梦不停地对刘女士说:“刘女士,这位并不是您的女儿,您搞错了,请您不要这样子好吗?”

“不要!不要!不要夺走我女儿!”刘女士不停地狂喊抽泣。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从刘女士的手里挣脱出来,离了床几步远,我这时才松了一口气,果真,刘女士精神失常不分人了。

晓梦按捺住她,对我说:“彩乔,这里先交给我,你先出去吃吧!”

我对她点头,“那......你也要小心点。”

我没在食堂里吃,因为医院的那股消毒水味还是觉得令人反胃的。

我走出新东,大约走了几段路,才走进一家不错的沙县小吃,我点了一份蒸饺和一盅鲜美的乌鸡汤吃了起来。此时,周群刚好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看见了我朝我微笑,“黎小姐,你也在这吃,真不巧。”

我停下手中的汤匙,也对他微笑道:“是啊周医生。”

周群在我面前坐了下来,也点了份蒸饺和排骨汤,他笑着说:“我经常出来,来这家店吃,这里的味道鲜美可口,令人回味无穷,挺不错的。”

“呵呵,我也觉得口感不错。”

“黎小姐,是这里人吧?”周群问了起来。

“是啊,这里是我的家乡,想在我的家乡好好发展。”

“那黎小姐的父母也在这边咯?”

“是的,在XX区,搭公交一个半钟就能到,那周医生看起来不像这里的,是哪里人啊?”

周群吃了一口饺子,“浙江那边的。”

“有点远啊......”不知为什么我想问一下关于刘女士精神方面的问题,毕竟周群是她的主治医生。

“周医生,我能否请教一下关于刘红女士的病因,毕竟我是她的看护人,想了解她的一些事,不瞒你说,我第一天上班,还不太懂怎么跟病人相处,形成了一定的困扰,冒昧问一句刘女士的精神是不是有些......失常?”

这时周群扶了一下镜框,眼色开始黯淡起来,“刘红女士真是可怜的人......”

周群的这一句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可怜这一个形容词,的的确确是可以形容到一个人背后的故事,可它里边的言语和情感是无法体会感知的,就像我今天初次见到刘女士,她哭着抱我的那一瞬间里,我无法体会到她里边沉重的痛苦和酸楚。

“嗯,我可以看得出她的可怜......”我的眼色也开始黯然起来。

“去年她的女儿在一场火灾事故中不幸已故了......”

周群的这句话,不得不让我吃惊,突然让我联想到自己住的公寓去年也发生过一场火灾。

会是那里吗?

“能告诉我那场火灾发生的具体位置是哪里吗?”我探测的口气问他。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去年的那天晚上,我在新东的楼层看到了火光视点,好像是位于宾江路口公寓区A栋楼附近......”

天啊!那不正是我住的那栋!

此时的我从旁边的水壶慌忙地倒了杯白开水饮下,周群好像看出什么?

我嗫嚅地说:“周医生,我不妨对你说,其实,我......刚好住在那里......”

周群瞬间的脸色刹过一片黯然......

我看着他,难道那里真的有啥不能靠近的秘密?

“周医生......能告诉我.....那里怎么发生火灾的吗?”

周群这时又扶了下镜框,“警员当时调查的结果是发生煤气泄漏的缘故才导致引燃爆炸的,当时在那一楼层的居户无一幸免的卷入火场,我刚好看到的火光是凌晨两点多左右,在那之后真的很惨,消防队从那楼层捞出十几具被烧焦得不成人形的尸体,隔天一早就上了头条新闻的报导......”

“凌晨两点......”我小声嘀咕着,想起凌晨所做的那个可怕的梦,还有亲眼目睹那个汹涌澎湃的火光......

第五层究竟有什么呢?

4.死亡来讯

下午十三点,我到了医护房,晓梦就说:“费了好大的劲她才肯安定下来,她说想见见你,但考虑你的安全,我想要不我们换班吧?”

晓梦很担心我,但我说:“没关系,我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被其她同事瞧不起的,再说了刘红也蛮可怜的,她的女儿刚去世不久,压力所导致的精神失常也在所难免的,我呆会好好的开解她,说不定她的态度就会转好呢。”

“你也知道刘红的女儿去世了?”晓梦有些惊讶地说。

“中午刚好碰到周医生,我向他请教一些关于刘红的问题,他告诉我的。”

“原来啊,也对,上个星期我也是从其他同事嘴里听说的,说去年宾江路口发生的一场严重的火灾事故死了很多人,很不幸的是这里边有病患的女儿,因此病患来到这里被检测出精神问题,所以医治她的医护人员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彩乔,你也小心为好!”

我听了她的警戒,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嗯,你可不要把我看成一个很无能的人哟!”

我走到了病房门口,透过门窗看着里边坐在轮椅上的刘红,她正魂不守舍的对着窗口注视着,阳光洒在她那萧索的身形,是那么的形影单只,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想想失去女儿的她,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深了下呼吸,转开了门把手,刘红她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依旧望着窗口的外景,而我慢慢地走过去,走到她的身旁时,我轻声地叫她,“阿姨,现在身体还好吗?”

刘红听见我的声音,把头缓缓转过来,盯着我,眼里即刻泪眼朦胧,我蹲下来,把手放在刘红的手背上,用祥和的目光注视着她,心里安慰她说:“阿姨,我知道您现在一定再想您女儿对不对?我还知道您有多么爱她......”

刘红听了我的话后,另一只手缓缓地伸向了我,抚摸着我的脸庞,心里边有着说不尽的酸楚,她一字一顿地吐出,“采蝶啊......妈......妈......好想你......”

这一刻,听见刘红的话,我心里边的情绪开始紊乱了,眼角开始慢慢湿润起来。

如果采蝶还活着,你知道你妈妈为了你有多么难受的活着。

到了下班的时候,西边的天际已经染成一片嫣红色,城市里的霓虹灯五光十色,缤纷色彩,人行道,大路上一片车水马龙。然而搭上公交到了宾江路口,完全是不同的景象,这里的灯光昏黄惨黯,只有零零星星的人走在人行道上,我不得不在这里伸出一个懒腰。夏季的凉风真是清爽,身心凉快了许多,没想到第一天上班会使人那么的倦怠。

等我差不多离那栋公寓更近的时候,那栋公寓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我不知道那一层烧得焦黑且没有灯光的第五层究竟有什么,然而一想起那名叫采蝶的女人死在这里真是可怜。

树叶在凉风的摇曳下翩跹起舞,沙沙的声响格外悦耳,昏黄的路灯投出的树影斑驳零星地洒在我的身上在不断掠动着......

我呆呆地注视着第四层我住的屋子,窗户里边漆黑一团,我又把目光慢慢地放在第五层上方的窗户,突然......

窗户里边浮出一道白影......

那是什么?

白影十分的模糊,但我可以感觉得出那白影的轮廓像极了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纤细的身形......

我想靠得更近一点,于是小步疾驰地跑着边看上方的白影,可当我想看清楚她面容的时候,白影突然扭曲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后背的脊梁骨顿时传来一阵冰凉,额前也开始冒出了些冷汗,刚刚我看到的是什么?

我不得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鬼!?

“彩乔!”

背后不知哪冒出的声音又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我慢悠悠地回过身,看见方俊朝我跑了过来,我不得松出一口气,原来是他!

方俊瞧我一脸黯然失色的模样,不得对我说:“你刚才在跑什么?瞧你一脸慌张的样子?”

我平稳自己的心绪,然后指着他开始埋怨道:“你!你!你!还真是好巧不巧的出现,我很想说你真是比鬼还可怕!”

方俊听了,又大笑起来,“有像我这么帅的鬼吗?要是女孩子半夜里瞧见我,人家还巴不得靠过来搭讪呢!”

这人脸皮还真厚,超想扁他的!

我不想理他,回过身,离他远一点为好!

“你走得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嘛!”方俊从身后跟了上来,“怎么,今天去哪上班了?”

我很轻蔑地白他一眼,傲气地说:“本小姐可是在做为人民服务的工作!小子!你不懂!”

“扫大街的?”

噗--我差点喷出来,立马对他说:“我们思想等级有差距OK!”

方俊又大笑起来,“那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干哪门路的活雷锋?”

我无语。

跟方俊聊着聊着,到了第四层后,方俊突然说:“还没吃晚餐吧,要不进来一起吃,我冰箱里有很多菜色。”

本来我是不情愿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所看到的可怕景象,还是想想呆在他身边会好点,否则那个东西突然冒出我的屋里该怎么办?

方俊打开了门,我跟随着他进了屋子,他打开灯,灯光照亮了他的整个房间,他的房间倒收拾得挺干净整洁的。

“你先坐下,我先看看冰箱有什么菜......”方俊指向沙发的位置,自己走到厨房忙活去了。

我坐了下来,四处张望,我可以感觉得到从屋里散发出的是一个人特别有的休养之道。电视旁边放着两个大大的音响,下边的柜子里又堆放着许多CD,上边的墙壁又贴了胡彦斌、周杰伦、迈克尔杰克逊的海报,音响旁边地上又放着两个哑铃,而窗户旁又是一个书架,上面堆放着些书籍,从这些东西的摆布看,让人乍看一明了,还是一个酷爱生活,陶冶情操的阳光大男孩。

等方俊炒好了菜,端了出来,我把桌上的那些名人杂志推开,他做的三道本地的特色家乡菜,梅菜扣肉,客家焖红肉和酿豆腐,还有一锅紫菜蛋汤,我不禁对他赞叹:“行啊你,炒得不错啊!”

“这有什么难的!”方俊露出笑容又从厨房端来碗筷。

我不客气地夹了一块扣肉,弥漫着香气的扣肉刺激着我的味蕾,我慢慢咀嚼着这一块鲜美可口的扣肉。虽然自己是本地人,但好的材料必须通过好的厨艺才能炒的出来,这道菜才显得最佳,以前常常吃我妈炒的饭菜,也常常对我妈赞赏有加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大男人厨艺丝毫不逊色。

“没想到你还留有一手。”我偷偷笑了起来。

“你这么夸奖我,我还蛮不好意思的,其实我前年刚来到本地,那会为了打工赚钱进了人家的小吃店才现学现买学来的,虽然那会没学多久,但顾客的反响还挺不错的。”

“那说明你有做厨师的天赋嘛!”我欣喜地伸出去拍拍他的胳膊。

“那我这个厨师还让你挺满意的咯?”方俊立即凑在我面前狡黠地笑着。

我立马惊红了脸,狠狠地回了一句:“去死!”

“那么凶干嘛!你以为我会非礼你,想太多了吧!”方俊用食指用力地按下我的脑门。

“你......”我想伸出手打他,突然觉得还是算了,又说:“你说你不是本地人,是哪里的?”

“湖南,我们湖南人爱吃辛辣食物,你们这里的特色小吃我吃起来清淡许多,但可口的程度还是不赖的!”

“那是,不然怎么叫特色!”话音刚落,这时我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晓梦打来的,我一按接听,晓梦在那端呜咽地说出一句让我瞬间无比惊恐的话,“彩乔......刘红她......她死了!”

5.午夜凶铃

这时,我懵了,我可以感觉得到房间沉寂在一片阴郁的死亡气氛里,身体里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知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不敢去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方俊发现我脸色不对劲,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立马站了起来,慌张地说:“我有紧急事件要处理,现在我必须赶过去,一时半会是说不清的!”

方俊眉头紧蹙,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到底是什么事?”

那会的我已经穿好了鞋,打开门跑了出去,等我跑下楼来,我才意识到糟了这样等出租是来不及了!

这时,方俊从后面骑着辆摩托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着他呆愣住了。

“还傻站在那干嘛!快上来啊!”方俊大着嗓门喊了我。我才立即回过神来,心里暗靠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我急忙坐在他的身后,可他二话不说就飞了出去,由于惯性我便抱住了他,此刻的我脸颊靠在他结实的背膀上不自觉的满是通红,我狠狠骂了方俊,“你这样飙车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废话少说,去哪?”

“新东医院……”

等我们赶到新东,现场已经被警戒线包围,警务人员在现场勘察,医院内里的人员都不得对这场事故感到震惊。晓梦瞧见我的人影立即跑了过来抱住我抽噎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尸体已经被处理了,估计被抬到太平间,只留下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色液体,我看着这一切拍拍晓梦的后背安慰说:“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也不能怪你……”

晓梦目光怔滞地跟我说:“我只是离开病房一下,可当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突然发现刘红不见了,我那时慌了,这么晚了刘红会去哪,当时我看见有几个值班的慌张地从走廊跑过去,我立即叫住她们,她们居然对我说有人跳楼了,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因为我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果不其然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刘红她……她血肉模糊地躺在冰凉的地上!”

我听得整个人都懵了,对晓梦一字一顿地说:“是…...自…...杀吗?”

晓梦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也许可能是,我是这么想的刘红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警方也调查不出所以然来,唯有自杀了……”

我情绪突然低潮,抬头望向四周被黑暗笼罩的建筑物,整个新东依旧萧瑟锋芒的矗立在我的面前,身体不自觉的变得冰凉刺骨。

旁边的方俊轻轻地把手放在我肩上,眼神在向我示意着一切都过去了。

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的那种不安还在持续着,恐怕还没结束?

这时,前方开来一辆银色丰田,下来的人是周群,周群看见我们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对我们说:“你们还好吧?”

我和晓梦都轻轻应道,周群又说:“我已经接到院方的紧急通知,才立马赶了过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虽然我是刘红的主治医师,没好好的对她进行精神医疗方面的指导,这一切都是我的疏乎,没想到会以这种最坏的方式收场。”

周群说完便充满愧疚的神色黯然低下头,一旁的晓梦也赶紧说:“不不不!都是我的失职,周医生别太自责自己,唉……”

我们各自沉默了一会,周群就对晓梦说:“那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经历这种事,我想对你也是承受了一定精神上的打击。”

晓梦瞄了瞄我,好像对我说这样好吗?又犹豫了小会,才开口小声说:“那好吧。”

我看着他们相继上了车,旁边的方俊突然跟我说:“那个男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啊!?”我疑惑地望着方俊,“你......认识周群?”

方俊停滞片刻,好像思量很久,突然摸摸头脑朝我笑了起来,“不怎么记得了,那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到了公寓门口,方俊关心地对我说:“我看你今天太累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我从包里掏出钥匙正打开门,突然想到,又回过身对方俊说:“那个……今晚挺谢谢你的......”

方俊难得听见我这么客气的一回,怔住几秒后微笑的露出一口牙齿,“以后有啥事记得多找我哈!”

“呵!看情况,拜!”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或许可能太累,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发生这么多意想不到的,刘红的死还有五楼上面的谜,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沉重地吐出一口气,身子疲怠地瘫倒在沙发上,我仰视着天花板那些被日光灯投射下的阴影裂缝,像是一条条深邃黑暗的无底洞遍布整个墙壁,又像是把我吸进去的可怕,然而我现在才意识到与死亡最接近的地方,该不会就在这里!我不能再想下去了,我把手臂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身心放松舒服些……

就这样我沉沉地睡下去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看了下手机时间已是子夜12:00。

没想到睡了有两三个小时了,或许太疲乏的缘故一站起身来,我感觉脑袋供血不足,有些晕眩,日光灯的灯光也变得有些刺眼,我就这样慢慢地跎进浴室,准备好好泡个舒服的热水澡,缓解缓解这一天下来的劳累。

我拧开水龙头,让那热水汩汩地流进浴缸里,整间浴室不一会儿被缭绕的雾气所弥漫。我脱掉身上的衣服,用手试了下水温,刚好适宜,于是拉过浴帘,便很舒服的躺在水中,大概那时泡得太过舒服的缘故,我不小心又小憩了一会。在那个时候我突然被一个声响给惊醒,那是客厅椅子倒掉的声音,怎么回事?瞬间我身体僵住,该不会有人偷偷潜进来?我紧张地拉开浴帘盯着门外,生恐有人会拿着匕首突然闯进来,但是过了一分多钟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的心跳立马忽上忽下,周围的气氛显得安静诡异,浴缸里的水温已经没了热气,这让我感觉浑身冰凉。我缓缓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从马桶旁架起刷子做好防身准备,由于太过恐惧,我的气息喘得特别凝重,头发上余留下的水珠滑过睫毛,弄的我有些疼痒,一步,两步,三步......悄悄地我走到客厅中央,小心谨慎地瞄了眼周围,结果没发现有什么?只有窗口旁倒在地上的木椅……

这时,一阵冰凉刺骨的寒风从窗口吹了进来,连带窗帘被卷起了此起彼伏的波纹......

静谧的夜晚显得安静可怕,尤其是在这栋公寓里,然而我松了一口气,因为是门窗没关紧的缘故,才会导致强风袭进刮倒椅子的,现在知道原因的我立马走到窗户旁把门窗关紧了些。

当我再次回到浴室的时候,我的心立马被提了起来,万万没想到的是浴帘刚刚被我拉开的现在突然被拉上了?难道是有什么东西躲在浴帘的背后?

浴缸里躺着一个模糊的黑影,我清楚地看出大致上是人形的轮廓,到底是谁?我的心跳伴着呼吸越跳越快,手中的刷子越攥越紧,浴缸里还不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像是开水沸腾的动静,里边到底有什么啊?我全身开始哆嗦了,心底处的恐惧是越来越强烈,我的双脚像是被什么钉住一样挪不开来,周围的雾气又再一次升腾弥漫,然而浴室已经快要达到高温的状态,我的身体快要被这高温所蒸发了那样滚烫热烈,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

我咬紧牙关,一口气冲了上去,猛地拉开浴帘......

啊——

我尖叫了起来,那是一具死尸,血肉模糊的侧躺在被鲜血浸泡的浴缸中,死尸满头散发,扭曲的面孔下,一双血红阴森,半露凶光的眼睛直瞪着我,浴缸的血水不时地沸腾溢满了我整个眼球,好像快要把那具死尸给蒸熟糜烂,然而飘出的是一股恶心的气味,这种场面太过惊悚,我吓得跌倒在地,瞳孔直勾勾地盯着浴缸里的血水将要漫延我的脚底,我神色慌张地爬了起来,立即冲了出去,脑海里重复着可怕的念头......

鬼!

黑黢黢的走廊里寂静得可怕,好像是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任何气息,恐惧已经占据我的全身,只有冷汗不停的从每个毛细血管的表皮渗出,我该怎么办,好想离开这里......

突然,感应灯忽明忽暗,忽明忽暗,整条走廊像是被扭曲的时空,此刻,银铃般的笑声捅破了这层死寂,那是清澈的童声依稀地飘荡在走廊里刺穿我的耳膜,身后猛得被某样捉住,我身子立即一颤,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停止,我屏住了呼吸,心脏不断剧烈抖动,额头上的汗珠滑过了我已经苍白的面容......


“姐姐,要不要一起玩?”

顿时,我的背后幽幽地飘过一个小孩的声音。

我机械性地扭过了头,透过屋里幽幽的青光,我看见了,看见了面部腐烂得焦黑双眸泛白的小孩正映入我的眼帘,我又惊叫了起来,往后大退一步,惊慌失措地拍打方俊的门,“快开门......快开门......方俊!方俊!”我声嘶力竭地喊着。

6.彩乔采蝶

这时,门把转动了一下,里边柔和的光线微微地洒在我苍白的脸庞,方俊高大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方俊张嘴要说,我就顾不得什么,立即从他身下钻进去,再把门狠地关上,于是我惊魂未定地瘫软在地......

方俊看见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愣住了,疑惑不解地说:“你……这三更半夜在干什么......”

我喘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让我静一会......”

待我在沙发上缓些一阵后,方俊拿来一杯开水过来,说:“你怎么回事?跟个精神病似的?”

我咽下杯中的开水,惶恐不安地扫了眼四周,眼神开始恐惧起来,手中的杯有些微颤,“我……刚才撞鬼了......”

“鬼?”方俊配合我纳闷着说。

在子夜里,两个人在这栋阴森的公寓里讨论这种话题,不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两天我以为那是我的幻觉,但这种幻觉是多么的逼真,也让我心里不自觉的害怕起来,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注意着我,直到刚才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很恐怖的东西......”

方俊听我这么一说,不禁咋舌。

“你认为我说的是真的?”我反问道。

方俊眉头紧锁,解释说:“我认为有些事还是让你知比较好,关于第五层的秘密......”

“秘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又说:“是不是第五层发生火灾后又发生什么?”

方俊应道,“嗯,因为那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常理,所以这也是成为唯恐不及的......归属灵异类的事件,自从去年发生火灾后,有些人去过第五层,之中他们看见了可怕之类的东西,但其中的人无法亲眼证实这一切,所以也都不置可否,直到当中的人无一幸免的发生意外或者生命受到威胁后第五层也将变成了封闭禁区,所以搬离这里的人也是避之不及,生怕牵连到诅咒或者灾难......”

听完方俊的一番陈述,我不得震惊,额头上的冷汗也跟着不断渗出。

“那……这该不会是......”

“我想估计是那些死掉的亡魂吧。”方俊的眼神开始迷惘。

我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尤其是这种深夜怪谈。

但是方俊又说了一句,

“当我第一次在收银台见到你的时候,那会我还以为我终于看见了亡魂?”

“我?”

方俊吐出一口气,“因为你跟一个人长的很像,然而这个人却死了......”

“是......谁?”

“杨采蝶。”

我倒抽一口凉气,怎么是她!?

我又小声说:“哪个地方像了?”

“通常说像的话,一般也只有指眼睛了,那双既看不出人心又很能隐藏心事的眼神,这是我对杨采蝶的印象,她是个心高气傲,不把人放在眼里的那种人......”

“听着怎么在说我?”我心里徒然升起的不快。

“不对,你跟她不一样。”方俊摇头,接着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我们的视线相互碰撞,我急忙扭过头,脸色有些绯红。

然而,我终于知道了刘红为什么会误认为我是她女儿的原因,现在也只能解释说是种巧合。

“我有件事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第四层看到这些?我确定我没到第五层?”

方俊奇怪地看着我。

我沉思了一会,说:“是昨晚的那个梦吗?我记得我莫名其妙地按了电梯,上了第五层,可是当时的第五层好像没被火灾烧焦过的痕迹,可我不知不觉地便走到最后一个房间,忽然,门里边响起强大的动静,我被吓到了,可我不知道里边到底发生什么,但我唯一肯定的是里边的人发生了什么,而且......我还看到了从门缝底下流出的血......最后我被一团巨大的火光给惊醒......我想估计那会不会是发生火灾的源头......”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后,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难道这是所谓的灵媒!?

方俊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说:“或许这并不是件普通的煤气泄漏案件那么简单……你说的最后一间房是杨采蝶所住的位置,也是煤气泄漏的事发案点。”

我不得不惊讶,“这么说我所住的房间跟杨采蝶的房间是重叠的......难道,我做的梦也是杨采蝶所托的!”

方俊抿紧嘴唇,点了下头,“这......也许可能是吧,因为当天没有人知情为何爆炸的具体原因?”

我叹了一口气,“感觉这真让人心寒,这么说杨采蝶的死并不是火灾意外身亡的,而是......被杀了?”

“我们也不能那么快下定论是否他杀,还是先找到原因吧,可......现在我担心你的安危,可能还会发生什么......要小心点知道吗!”

方俊的话让我心里顿时紧张,神经紧绷,但我该怎么办,况且我面临的是不一般的......

我耷拉着头说:“我......会注意的。”

“现在都快凌晨了,我想你也不敢回去你那屋,你就在这好好歇息一会。”

方俊很是担心先开口了,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方俊怕我在沙发上睡不好还特地拿来被单叫我到他的卧室睡他睡沙发,但我觉得这样不妥,“不了,就这样吧,今天遇到的变故太多,我太累了谢谢。”

方俊没再说什么,把被单拿给我,很快的我便睡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柔和地划过我的脸庞,我微微地睁开眼皮,那会我才意识到已经是早上八点钟我已经迟到了。我下意识地起来,望了眼四周,没错,我今天凌晨在方俊这里度过一夜的,方俊此时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张便条,“桌上的早餐我已经煮好了你吃吧,还有我看你睡得太香才不敢叫醒你,昨晚的事让你受惊了,重新放好心态出发吧。”

我看着桌上香气扑鼻的瘦肉粥不禁感慨方俊这人还真是体贴。

吃完早餐我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好像没发生什么变化一样,我走进浴室,浴缸里的水还在,只不过不是鲜红色,我放掉浴缸里的水重新理好一遍去上班。

到了新东以后我才发觉自己的脸色不太好,头有点晕沉沉的,晓梦看见我关心地问我怎么了,我对她说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到医药室开点药吃就行了,我看着晓梦边收拾刘红的床单边跟我说,身体不便就让她来打理这些,而她把手中的病患诊断报告单交给我要我拿给周医生。


我看着整个空荡荡的房间,很难想象刘红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跟刘红相处了一天我才认知道刘红也是个可怜又寂寞的女人,她那么的爱女心切,究竟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顿时我心里压抑了几分。

我来到了周群的办公室,当我要敲响办公室的门的时候,门开了好像是虚掩着,周群不在么?

我走了进去,里边确实没人,周群的办公室收拾得干净整洁,我望了眼四周感觉很简单的装饰,办公桌上整齐条理的排满文件夹,还有一个小仙人球的盆栽摆在旁边,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周群的房间不像其它的房间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而是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萦绕在空气中,这香气沁人心脾,这让我的胸口感觉不再苦闷而缓和了些。

我走到了周群的办公桌前把诊断报告放在上面,这时,我眼角瞥见抽屉的缝隙露出某样东西?

7.深入禁区

那是丝质的绸缎,露出的边角是一对美丽的羽翼,那羽翼乍看是蝴蝶应有的,可羽翼上面沾了点像是不规则的小红点,又像是刚刚含苞欲放的小红花,格外的抢眼夺目,但又显得出奇的不异?好奇心使我拉开了抽屉,然而,接下来的这一幕让我惊呆,那是一块被鲜红色染成大片的手帕,而这块手帕是多么的熟悉,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记得是刘红的那块没错,艳丽绽放的牡丹花,花蕾旁边是翩飞起舞的蝴蝶,然而艳丽的牡丹被鲜色的液体浸染后变成格外阴森可怖的妖魅,这触目惊心的手帕顿时让我心跳加速,这是刘红的血吗?我拿起手帕仔细端琢,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门口响起了周群通电话的声音!

坏事!

我立马把手帕放回抽屉,立即跑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门被推开了,周群看见了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不免吓一跳,“彩......彩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佯装地笑着说:“是这样的周医生我是来送病患的诊断报告的,刚才没人所以我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了。”

周群很诡异地看了我一眼,又往办公桌上瞥了一下,突然脸上出现一抹笑容,然而这笑容顿时让我感觉心寒,“那真谢谢你特地帮我把它送过来。”

我立马鞠了躬,笑笑说:“没有这回事,这是我应当做的,那没什么事您先忙,我不打扰了。”

我从周群的身边走过去,但是周群突然叫住我,“等一下!”

我的心立马提了起来,我慢慢转过身,很拘谨地说:“还有......什么事吗?”

周群踏着轻脆的步伐慢慢地朝我走近,我的后背紧张得不断渗出冷汗,周群盯着我的脸看,这时他抬起手的举动让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他要干嘛?

周群这才意识到有些失礼了马上笑道:“瞧我,真是不好意思,我刚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不舒服了?”

我尴尬地笑了起来,“谢谢周医生的关心,可能是感冒了头有些晕吃点药就没事了。”

周群温和地说:“哦,是这样啊要多加注意了。”

离开了周群的办公室后我不免松了一口气也对周群这个人增添了很多疑虑。我问了晓梦,晓梦说周群这个人是个在生活上十分严谨细心的人,待人也体贴亲和,至于更详尽的私生活就一无所知了,就好比有没有女朋友这类的,他从来不向他人透漏半分,但周群也是快三十而立的人了,也有人猜疑他是否有妻儿了,在医院里他可是个受年轻护士追捧的魅力男士。

晓梦说了这些我也没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可我对刘红的手帕出现在他的抽屉里耿耿于怀。

晓梦这会突然说了一句,“也不知周医生的手伤好些没......”

我吃惊,“手伤?周医生的手受伤了?”

晓梦低声细语地说:“昨晚他送我回去的时候,我在车上发现他的衣袖里流出了血,当时我可被吓坏呢,他跟我说只是轻伤,在家里清洗手术器皿的时候被划伤的,他也说当时接到了院方的紧急通知才一不小心搞到的,叫我别跟任何人说怕他们担心,也怕今天的手术无法操刀呢。”

这会,我整个身体都僵住,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刹过一个念头,手帕上的血难道会是周群的?

昨晚的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刘红的死是不是意外?

一个上午我的头便开始疼得厉害,我不得向护士长请假,回到了这栋使人望而怯步的公寓,天气的阴闷,更让我的状态不好,搭电梯的时候我居然鬼使神差的出了差错,我按了第五层!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第五层的电梯已缓缓打开,映入我的眼帘的是另一个世界!

眼前有一层薄薄的烟雾缭绕在周围,朦朦胧胧我看不见前方,我有些惶恐不安地走进这个所谓的第五层,每走出一步,地底下沉积的寒气都会直通我的脚底贯穿我的全身,我不由得起一阵冰凉和哆嗦,我踩着细碎的小石子,然而周围却是断壁残垣的景象,突然我停下了脚步,看到了烟雾里有一道神秘的火光,若隐若现,神似鬼火,我立马身子一颤,该不会又是......

我看着耀眼的火光害怕得倒退几步,啪的一声!忽然肩膀被碰了一下,我立即回过头,周围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我神经紧绷,当我扭回来的时候......

“丫头!你上来做什么?”

许老头的脸近距离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差点尖叫起来。

许老头凌厉皱褶的面孔简直活脱脱的是个死鬼!

“我…...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又反问许老头一句,“那您......上来做什么?”

此时,许老头疾言厉色,“快!快下去,否则恶鬼缠身!”

许老头边说着边摆出驱赶的姿势,不得让我吃惊又为难。

但我没听许老头的话推开许老头径直走到那堆火光,这时我才知道这烟味是有多么的呛人,我捂着嘴鼻,看着地上一大堆冥钱在焚烧!

“我说您这是在做什么?”我扫了扫空气中的烟味,本来头就不舒服,现在还被这烟味弄得更难受。

许老头这才说,“我是来替它们送行的!”

“送行?”

许老头阴森森地说:“今天刚好是它们的祭日,让它们去属于它们该去的地方。”

“它们?指的是那些死掉的人?”

许老头沙哑的声调说:“是啊,它们该走啦,不能一直逗留在这里太久,否则这样会造成我们很大的困扰......”

听了许老头这番话,感觉许老头像是一位法师又或者道师。

然而,当我意识到我所站的位置刚好是位于杨采蝶的门口时,我所做的梦又重温在脑海里,杨采蝶当时在门口遭受到什么?居然让她痛苦万分的。

现在的第五层已经被火灾弄得摧残不堪,我可以看到杨采蝶屋里到处都是一片烧残焦黑的痕迹,还有霉变发黑的木头和水泥砖块,地表已经是千沟万壑,照这样的情况我必须得尽早搬离这所公寓这里迟早会坍塌的吧!我刚踏进中央位置的时候脚底便踩到一个东西,我拿起来一看那是个被烧得焦黑的相框,相框里的玻璃板已经碎掉,里边的照片也跟着烧掉一大半,我拍掉相框上的灰尘,我看到了两个男女的合影,应该是恋人,只可惜照片被烧得只剩下下半身,我却看不见他们的脸,只知道他们同样穿着医院里的制服,白大褂的男人在搂着护士服的女人......

8.真相大白

我从下午休息到晚上7点,那会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我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渐黑,我从桌子拿起水杯刚要喝口水的时候,便听见门外边有人在敲门,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我不得不吃惊,周群居然来到了这里?

周群看见我笑了,“听说你下午请了假,我担心你病情是不是加重了,所以特地来看你。”

我听到周群说特地来看我,我立马手足无措,“周...周医生,这......让你操心了......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嗐!别这么说,女孩子身子本来就很柔弱,一生起病来就不懂得照顾自己,你看,我带来了一些水果,还有你还没吃晚餐吧,我刚从菜市场买了一条新鲜的草鱼正想帮你做鱼羹呢。”周群就这么说着边提起他刚才说的两袋东西。

这会,我被周群的热忱搞得红透了脸,晓梦说的没错,他真的是体贴温柔的魅力绅士,都体贴到自个的屋来了。

我红着脸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周群笑容满面地说:“你上次不是在沙县小吃里跟我说的?”

我想了一下确实是,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屋?”

“我请教了一下楼下的老先生。”周群说。

我想老先生也只有那个许老头了。我急忙请周群进来,周群就开口说厨房在哪,他要料理晚餐给我吃,我十分的不好意思,周群也只说了一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这样我就在外边等着周群一个人的烹饪......

足足等了十分钟,周群端来了一锅鲜美可口的鱼羹,那是和山药、生姜、白粥煮在一起熬的,我闻着这扑鼻而来的香气不得赞叹周群一番,顿时开玩笑说:“周医生来了,我的胃口也跟着来了!”

周群灿烂地笑着边帮我舀了一碗,我尝鲜了几口,不禁开朗起来,味道着实鲜美柔嫩,又不失细腻的滋味。

我调侃道:“周医生难道没女朋友么?”

“有啊!”

我突然感到惊讶,好奇地问:“是谁呀?”

然而周群却咧开嘴笑着说:“你啊!”

忽然,我的头不知怎么的有一阵眩晕,周群的笑脸在我的视线里渐渐地渐渐地变得愈加模糊……

到底怎么回事?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在皎洁的月光下,我看清了一切,此刻的我震惊了,周围全是废墟,然而这片废墟是多么的熟悉,这......不是下午刚来的地方吗!

杨采蝶的屋子!

那我现在在第五层!

我立马心惊肉跳,我怎么会到这里?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和周群在屋里,然后喝周群煮的鱼羹,再然后我就迷迷糊糊地晕倒......

周群!突然,我想到了周群!他在哪里!

我想动弹却动弹不得,手和脚已经被麻绳捆绑,现在我更加心慌,歇斯底里地喊着:“有没有人!快来救我!有没有人!”

此时,门口走进来一个黑影,在月光下他的面孔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是……周群......

周群甩掉了手中的汽油桶,点了一根烟,烟雾从他的嘴里吐出再弥漫开来,他怜悯的眼神盯着我说:“真是可怜!”

我怔怔地看着周群,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怒目圆睁,没想到周群居然是这样的人!

周群突然靠近了我,我害怕了起来,可是我挣脱不了绳子,他慢慢地抬起了手掌温顺地抚摸我的头发再往我的脸,温柔地说:“有句话我从来没跟你说,你长得很像她。”

突然,我身子一僵,脱口而出,“杨......杨采蝶!”

周群有些意外,“你认识她吗?”

“不…...不认识,你到底和杨采蝶是什么关系?”我迫切地问。

周群收回了手,露出一副悲伤的神色,开口说:“那简直是不堪回首的过去啊......就连那个女人也是那么的不堪回首......”

听见周群这么说杨采蝶,难道他们的关系是......

“三年前,她在马路上迎面救下了一个差点被车撞的小孩,小孩没事而她手脚却受到了擦伤,当时的我碰巧路过那里便马上开车把她接到医院,在医院里我细心替她疗伤包扎,当时的我以为她是多么善良又开朗的女人,她很感激我于是每次都到医院来找我,每当我看见她无缘无顾的跟那些病患加油打气的样子,每当我忙下手中的活后,她熟睡在长椅上迷人的姿态,那时的我才知道我已经沦陷在这份纯洁的感情上……”

我目瞪口呆,周群又从我旁边的地上拿起了下午我发现的相框。

周群呆呆地看着相框里被烧焦的相片,忽然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那时的她真的很可笑,为了显得衬托我,故意从别人那里拿来护士服来穿,说这样会很般配……呵呵......然而......然而!为什么要背叛我!”

周群顿时怒火攻心,把相框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相框一下子面目全非!

我被他的这个举动吓得不寒而栗胆战心惊,这还是那个大家口中温文尔雅的周群?不敢相信这并不是他,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为什么......杨采蝶会背叛你?”我鼓起了勇气问起周群的过往。

可没想到周群愿意说,他娓娓道来:“前年我把她带到了我妈那里,我妈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而且还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一个人常住乡下,我妈特钟意她,她很会照顾我妈还跟我妈合得来,就是这样我们会经常去照看我妈,而她却跟我提起她的父母早逝,不免让我心疼,觉得她是一个坚强并且独立性强的女人,可惜这一切,我把她看得太过表面,谁知她间接害死我妈。那天我们本来是要结婚的,可她突然倔犟地说要取消婚礼,我不明所以,结果我妈去找了她,最后心脏病发作晕倒在马路上,听路人说当时我妈正跟一个女人起了争执,就是那样我妈病倒在医院里……”

这时周群落下了辛酸的眼泪。

“可她呢居然把我卡里的钱偷偷转走,居然背负这种罪恶逃到梅州,就是当晚,我没想到从别人发来的黄色网页里看到她......那会我是多么的崩溃和愤怒,她不仅欺骗了我甚至背叛我们三年来的感情,从网站打听到她的下落后,我便来到梅州,是啊!就是去年的今晚终于被我给找到了......”

听着周群凛冽的声音,我不寒而栗,“难道说......是你那天晚上杀害了杨采蝶?”

周群盯着我咧开嘴阴森地笑了,“那天晚上我从阳台悄悄地潜入她的屋子,她怎么也没料想到我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当时她打开了灯,看到我的表情是有多么的恐惧,我们当时的谈话很不愉快,她想要逃走,我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终于把她逼到了门口,然后我抓着她的头发狠狠地朝门上撞了上去,过多几下她便血流身亡,为了避免这是人为的他杀,我故意打开所有的电器再把煤气瓶的管子截断,这下只要等着我所意料的事情发生罢了!”

周群的这一番话,不得让我震惊,原来去年的火灾事故并不是意外,而是周群所谋划的一切。我心里顿时难受了起来,想到了那些死去的无辜的人。

“你这么做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知道吗!亏你还是个医生!”我冲周群喊了过去。

“医生......是啊,我是医生本来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现在我却做尽丧尽天良的事情......就怨一切的命运吧!”周群迷惘地昂起了头,眼里底处透露着永远说不尽的情绪与苦处。

这会,我看到了周群卷起袖子里的手肘那道深邃锋芒的伤痕清晰地映在我的眼前,终于,我把憋在胸腔的那句话说了出来,“你连刘红也杀了吗?我看到了那条沾满鲜血的手帕!”

周群从嘴里吐出一口烟雾,说:“被你发现了吗,是早上在办公桌发现的吧,本来我是不想杀她的,上个星期她被送了进来,听说她有一个女儿在去年的火灾事故早逝,可没想到竟是杨采蝶,原来杨采蝶那时就已经骗了我。刘红她怎么也不会料想到是我杀了她女儿,每每看到刘红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我母亲,杨采蝶会顾虑到自己母亲现在的样子吗,就连刘红也不清楚杨采蝶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吧,可怜的刘红就这么的绝望着,昨天晚上,我在资料馆翻阅资料的时候,刘红突乎其然地打电话给我说有事找我约我天台见面,等我到了天台,刘红却二话不说地从背后掏出刀来砍伤了我的手臂,我以为她的失心疯发作想要制止她,我拍掉她手里的刀,可是她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掐了我的脖子把我逼到天台外,眼看着我快要掉下去,就在那一瞬间,是啊,我看到了一张多么熟悉的脸,杨采蝶的脸,一张令我憎恶的脸,就像这样我把她给甩了出去……”

周群就这么说着狠狠地把烟蒂投向了黑暗处,顿时,燃起了一条明亮冗长的水平线火光。

我瞪大双眼,明亮的火光倒映在我的瞳孔里,这下子,我惊恐地大叫起来,“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你这个人渣!”

周群盯着美艳的火光居然诡魅地笑了,“他们会以为这是第五层的诅咒,而你也将在这诅咒之中死亡!再见了!黎彩乔!”

天啊!周群疯了!他为了这么个荒唐的理由要杀了我!

我不断地挣扎,可是绳子死死地把我捆得无法逃脱。

我拼命地喊救命,眼里的泪水不断地溢出来。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周群倒在了地上,我一看,是方俊。

“方俊!我在这!快来救我!我在这!”我朝着方俊的方向努力喊了过去。

方俊看见了我,立马跑了过来,把我绳子解开,而我惊魂未定。

“快点离开这里!”方俊慌张地说。

方俊刚牵起我的手,突然,周群拿着匕首冲了过来。

“方俊!小心!”我冲着方俊喊。

方俊推开了我,闪开了周群的攻击,趁着周群不备立马掰住了周群的胳膊,刚好掰住了周群的痛处,周群嘶叫一声传来锥心的疼痛,方俊用力地踹上了一脚,周群摔倒在地,而在此时,房屋开始剧烈地晃动,我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切呆了,火势汹涌,方俊立即拉住我的手,刚跑到门口,天啊!周群居然还能站起来,这下我的心更慌了,突然,上方的屋顶开始沦陷坍塌,一块巨大的岩石强烈地砸到了周群的身上,周群流着鲜血这下再也起不来了......

我痛楚地合上双眼,咬紧牙关,跟着方俊一起朝着出口方向死命地逃......

就在那时,我仿佛回到了去年的火灾现场,剧烈的强光,歇斯底里的人们,在痛苦地呐喊嚎叫,终于在我回头的瞬间,看清了一个跟我长得很相像的人,原来,她叫杨采蝶......


事后,第五层又再一次的陷入熊熊的火海之中,围观的人都在议论纷纷,那是关于第五层的秘密。

至于方俊他怎么知道我在第五层,原来他突然记起了一个人,去年的今天他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在电梯里擦身而过,那个人便是周群。

于是第二天上午,晓梦马不停蹄地跑来告诉我,周群莫名其妙的死在火灾现场里,消防队找到了他的尸体,医院所有的人都感到沉痛和意外,而我认为这是一种落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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