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身在塞外,我天生恨雪。
来霸州的第二日,偏偏又下起雪。
这雪更增添我的恨,让我想起更多的雪。
小时候初见雪,总得央求母亲,我要去玩雪。
不得已,母亲把我穿成熊,我于是兴高采烈。
这样的雪趣,只能给无忧无虑的人。
一次,我们几个伙伴去四里外的供销社。
回来的半路上,刮起东北风,夹着大雪。
我们几个拼尽全力顶住风雪,一步步往家挪。
终于到家的时候,冻伤了脸和手脚。
这是我第一次亲身恨雪。
我说,爱雪的人,都置身事外。
或者,正隔着窗玻璃看雪,正穿着羽绒玩雪。
现在时常想起狗皮帽子的腥味,
戴上它,就是为了抵御这风雪。
还有那皮乌拉,虽然我没有穿过。
却可想见它的沉重,让我恨这雪。
生身在塞外,我天生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