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万花筒
一 强者无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能相信那是真的:耀目的镁光灯下,一个男孩用他无手的右胳膊,拉出了悦耳的《江河水》。随着镜头的切近,出现在电视上的是这样的特写:琴弓绑在光秃秃的右臂上,在胳膊的带动下,抹、拉、抖、颤,种种高难度的二胡动作,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曲终了,台下的观众掌声雷鸣。主持人动情地说:这位少年小时候被高压电击中,截去了双手。他曾一度悲观、绝望过,但他最终站起来了,并拜师学习二胡。他把琴弓绑在右胳膊上,刚开始的时候,琴弓与胳膊怎么也配合不好,等到掌握了二胡的技法,残存的胳膊也磨出了老茧,而在茧花之下,埋藏着的是曾经的血肉模糊,曾经的疼痛难忍。看完了这条新闻,我觉得彼时的心情是单纯用感动二字所不能表达的了。和他相比,我们这些四肢健全的人,又做得怎样?尤其初涉人世的时候,家人的一次误解,高考的一次失利,朋友的一次欺诓,工作的一次失误,都有可能使我们的意志消沉,甚至,在打击面前加上致命二字。和生活扳着手腕,有几次我们是问心无愧的胜利者?也许,现实是另一种形式的二胡,挫折与磨难会使我们一时手足无措——就像那位少年刚失去双手时的感觉。也许人生的路,就像绷得紧紧的琴弦——是奏出动人的音乐,还是拉出恼人的噪音,全看你自己的手法及功底如何了。巧合的是,那天电视里也播放了另一个镜头,一个屡屡行窃屡屡得手的少年犯,他在摄像机前声泪俱下。他的手不可谓不长,甚至他的名字也可以用三只手来代替。然而,他却是一个失败者,那么,到底谁能摸到生活最真实的心跳呢?无疑是那些不向命运低头、永不言败的强者。
二 歌将不歌
歌,要有唱法。不管是美声唱法,还是民族唱法、通俗唱法,都是
在“唱”,都有法可循。然而今日歌坛,这些都成了老皇历,过时了。
没有歌喉不要紧,只要你舌头长得够尺寸,还会打弯儿,你就可以成为
歌星、名歌星。不会唱也不要紧,可以说歌念歌唠叨歌,哭歌笑歌叫唤
歌。登上歌坛,跟着感觉走,潇洒走一回就结了。这样,你还会获得新
星的“桂冠”。鲁迅说过,他所处的时代是“国将不国”。今日歌坛,
也正在露出“歌将不歌”、“艺而无术”的端倪。
曲,它本来是生活和语言的升华。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
足,故歌咏之,老祖宗早已论证和定论。实现这种升华,把生活和语言
变为旋律,就要有旋法——这是个作曲上的术语。旋法,就是旋律发展
的法则、规律。而今某些流行的靓歌、红歌、榜上歌、镜上歌,放在音
乐学院作曲系教授的钢琴架上,简直令他们戴上老花镜也找不着北:动
机是什么?乐句怎样分?高潮在哪里?该套何曲式?几乎一无所有!我
们的某些星儿腕儿也真够思想解放的,虽然连作曲的ABC基本知识都欠
缺,可也敢像机器生产一般地流水操作;虽然出的“歌曲”连歌曲的ABC
要素都没有,可也照样出台、出镜、出盘。
至于歌词,只要是会说话的人,都能够判别其正误,因此,它更要
讲究语言的规范和文学的原则。它一要讲语法,二要讲文法,三要讲章
法。今日词圈,无“法”无天者,随时随地可以撞见。什么“今宵久久”、
“龙禧千年”,什么“你是那么咄咄、你是那么乖乖”张口就来。
其实,歌坛上的无规则游戏者,过去也不是没有。有,也并不可怕。
我们只要不理睬它们,不承认它们,对它们亮出黄牌,淘汰掉它们,也
就是了。可怕的是,把本来是附庸风雅、假冒伪劣的东西,却瞎捧为艺
术;把本来是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却册封为星儿腕儿,来诚惶诚恐地
顶礼膜拜。就像对绿茵场上的游戏者,本来已经犯了规,不仅不亮黄牌,
反而对此高喊“好球”、“好球”!
人们啊,别把犯规当好球。警告的黄牌,赶下的红牌,该出手时就
出手。否则,会毁坏了艺术,也会使自己的文化素质滑坡。
三 星们,不要被黄金捆住翅膀越来越多的“星”成名后,犹如进京的牛金星,“太平”风度俨然。许多人日益不思进取,热衷于坐享其成,大吃“名气饭”,以“名”作跳板,直奔“钱”程。或忙着充分挖掘“品牌效应”,炮制成名后的“副产品”,比如兜售什么不痛不痒的“写真”之类;或干脆以“名”生财,注册开发一个产品,成立一家公司什么的。至于应下力气提高的演艺技能,稳固那碗“娱乐饭”长吃长香的根本,反倒高高挂起了。明星变得如此不务正业,从一个侧面为当前红不了几日便“一片苍白”等大起大落的反常现象提供了注脚。相当多的星只有“三板斧”功夫,根底本来就浅薄得很,其一炮走红也依赖许多偶然因素。再加上鸟翼系上黄金,就更飞不高了。困于太多的俗务负累,心浮气躁,不论多红多紫的“星”,也容易成为一颗“流星”。当前的演艺圈,别看人喊马嘶的,却缺乏真正底蕴深厚的“大腕”级人物。这一切莫不与追名逐利、不务正业的风气有关。
四 人文精神与环境
经济发展不是一种单纯的经济现象,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根植于
社会关系。人类的生态困境,并不仅仅是在自然面前的困境,究其内在
原因,是与建立在过分强调人的主体性和对自然的征服的人文意识基础
上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分不开的。
八十年代末兴起的新发展观——可持续发展,其实质是人类在一种
人文精神指导下,对“发展”的重新规范。这种人文精神就是由片面强
调人的主体性和人对自然的征服、掠夺,转变为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共
生,追求既满足当代人需要,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需要的能力构成危害
的发展。这是一种人类寻求持续发展和繁荣的人文观,是人类付出无数
代价后换来的认识飞跃。
首先,造就有高度责任感的发展主体。生态灾害危及全球,化解危
机需要全人类的共同努力。因此,人类在追求自身发展的同时,必须树
立保护自然、保护生态的高度责任感。特别是发达国家应该是目前环境
恶化责任的主要承担者。在二百多年的工业化过程中,发达国家使用了
地球上的大量生态资本,排放了大量有害物质,堆积了大量污染物,既
积累了巨额物质财富,又造成了严重的全球环境问题。因而发达国家应
该承担更大的改变生态危机的责任。
其次,倡导为人类持续发展而约束自己的道德精神。人类社会不可
能脱离人的利益和价值而发展,但是,维护地球生态系统的正常运行正
是为了维护人类的根本利益,因而是人类的第一道德原则。关爱环境本
身就体现着关爱他人、关爱后代、关爱全人类,具有很强的道德意义。
每个人都拥有生存和发展的权利,但同时也有维护和促进他人生存和发
展的义务。影响他人和后代的生存与发展是不道德的;过度地消费资源、
随意地污染环境,对人类共有的地球生态系统造成危害,是不道德的。
为此,发达国家应偿还生态债,优惠转让环保技术,取消贸易壁垒,兑
现自己的责任;而发展中国家决不能重走工业化国家先污染后治理的老
路,既要维护自身的发展权,又要承担其应有的环保责任。
社会进步是在环境付出巨大代价的前提下进行的.再也不能这样过,再也不能这样活.
工业化的发展,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使人类拥有了急剧增长的物
质力量。但是,就在人类尽情享受工业文明带来的物质财富、陶醉于历
史进步的时候却发现,人类在创造出巨大生产力的同时,也陷入了前所
未有的困境:人类开发利用石油、煤、天然气,却难以呼吸到新鲜的空
气;人类释放了原子能,却因此笼罩在核污染的恐怖之中;人类垦田开
荒,伐木毁林,得到的却是风沙、荒漠、洪泛、河枯;科技发展使人类
的寿命延长,人口死亡率降低,但人口爆炸的压力却让地球不堪重负。
人类每前进一步,都伴随着代价的付出。二十世纪虽然是人类物质财富
增长最快的时期,但同时也是地球生态遭受最严重破坏的时期。物质财
富的增长以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对峙为代价;发达国家的现代化进程以
牺牲其他一些国家和地区人民的利益和发展为代价;物质需要的满足以
忽视人的其他需要为代价。
我们知道,社会进步受人的利益、需要的驱使和生产实践活动的支
配。付出一定的代价,是为了获得一定的利益。人们放弃一部分利益和
价值是为了换取另一部分利益和价值,但在获取某种利益时,又不得不
同时承受其带来的负面后果。如今,尽管我们不能说自然生态的变化均
为人类行为所致,但在全球生态的恶化中,人类行为扮演了极其重要的
角色是毫无疑问的。
五 电视广告也要讲点人道
现在,电视上药物广告真多。有些广告片面追求宣传效果,往往使
人产生一种不吃他的药就活不成的恐惧感。例如,有一个“乙肝宁”广
告,从黑色画面到快节奏的解说、震人心魄的音响,让人有死亡就在眼
前的恐惧感。真让病人不堪卒睹,无法承受。药物广告不要“威逼利诱”,
病人本来就因身体的健康情况而背负着沉重的精神负担,看了那些令人
毛骨悚然的广告,更是如遭电击,不知所措了。因此,广告商在诚实守
信的原则基础上,也要讲点“人道主义”,切勿连唬带吓,给病人雪上
加霜。
六 不该发生的悲剧
电视剧《昆仑女神》。大家都为那些平凡的英雄们备受感动,感动之余也为一个剧中细节的“失真”而惋惜。
剧情中,有一个镜头是军医组织官兵在风雪交加的雪坡上宿营,导
致协理员冻伤致残,从此失去一条忠实的腿。这是一个不该发生的悲剧。
作为军人,尤其是军医,他应该知道在雪地里宿营是要挖雪洞的,然而
军医却组织大家睡在奇寒的雪坡上。那样在昆仑山上不冻死冻伤才怪。
而且我敢说,那晚绝对不只冻伤协理员一人!无论什么感人的剧情,一
旦掺和了“失真”这种水分,那就等于茅台酒里掺了白开水,其味就可
想而知了。
七 “霜刃”不是“双刃”
中央电视台近期的“实话实说”节目中,嘉宾阎肃老师在谈话中引
用了一首脍炙人口的五言绝句: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令人遗憾的是,荧屏的字幕却赫然打出了“双刃”。霜刃,
意为剑锋磨砺后寒光凛凛,其用词生动形象,可谓舍“霜”不可。“双
刃”不仅改变了原诗中的用词,而且使此诗黯然失色。“实话实说”是
受广大观众喜爱的栏目,据说是先期制作后期播放,出现此类文字差错
实不应该。除此之外,平时也偶有文字差错出现,理应引起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