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晒麦子的时候,人们心里热切地盼望着能下一场大雨,常常对着天空望了一遍又一遍,逢人就问问。
终于天随人愿盼得一场大雨。雨一停,只见路上肩扛肥料的、怀包种子的肩扛掘头的,一滑一拧地在泥泞的路上,条件好的用牛车驴车拉着。人的脚印、家畜的脚印、车轮印混在一起,整条路像被翻了一遍。
那是种田人跟太阳公公抢时间的痕迹。
那段岁月里却鞋少袜,经常赤脚走路的孩子们对泥泞道路更是刻骨铭心,一脚丫子下去,凉嗖嗖的希泥钻出脚指缝,脚下尖锐的沙子、石子划着脚掌心,为了能够站稳脚跟继续走路,也要咬着牙忍着疼,稳稳地踩透希泥脚指一用力抓住下面硬硬的地面,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一天来回几趟几里路走下来,就习惯了走这样的泥泞路了。
晴天,这泥泞路变成坑坑洼洼的硬土路,专跟孩子的第二个脚指过不去,经常连皮带肉被绊掉,疼的孩子们抱着脚坐在地上前仰后合,眼泪丝丝的流,几乎每个孩子都尝过这滋味。
不管脚被绊的怎样,都免不了要干活的。
放眼望去田地里到处是掘头轮起落下,丢种子的底着头猫着腰紧跟其后,蹲在地上的是用手掩埋的,还有来回走动拿东西的。
看似散乱,实则一切进行有序,不出三两日,原来黄黄的麦茬地里开出了整齐的黑乎乎的泥土花,每一朵花下都藏着两粒玉米种或者四五粒黄豆种,还有的是两粒花生种。
不出四五日,嫩绿色的幼苗,悄悄钻出土层,装扮着大地,日复一日,越发绿油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