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常往返的路上有两排银杏树,旁支的甬道上有粗壮的垂柳,和几座小花坛。由于校区靠近山丘,连着学生的通道也建在山坡上。初进校园,对着漫长的几百级的通道很是无奈,却又没有别的近路可走。时间一长,通道也不再是一道横亘的障碍,心中觉得“不管台阶多少,我胜似闲庭信步”。
来来往往,路上的两排银杏保持挺拔的身姿,风雨中也是如此。似乎学生换了一届又一届,它们还是会站在那,守护着自己的岗位。
扇叶形的银杏树叶却刮不来风,只在风起时摇曳。树干直直的,最下面的一截涂抹着白漆,像落上了不化的雪;青灰色的皱纹布满其余的躯干。
这两排银杏树高低错落,彼此隔开几步的距离,夹立甬道的旁边像一个个威武的卫士,虽然没有主上的命令却自律的排成两排,任日升月落,寒暑交替,保持一种屹立不倒的姿势。阳光盛时,投下的片许阴凉常吸引路过的学生。
西风渐渐增强了。
树木早早地感知到天气的变化。
几棵瘦弱的小银杏开始转黄,微黄的叶片透着阳光,唤起了旧时牛皮纸的记忆。下午的阳光斜照过楼顶,透过淡黄的银杏叶片,让人想起初熟的鸡蛋饼。旁边的高大的银杏树仍旧身着绿装,偶有青黄相间的叶片 ,中间浅浅的分隔痕,像晕染的墨。
淡黄色已经成为了这一段山坡的主色调,树叶的背后暗藏着悄然进行的时间流转,节气更替。老楼的墙壁上脱落了几块斑驳的漆,栏杆上的爬山虎变得更加鲜艳,不再显露夏日的热烈生机,而和骄阳争艳。往返甬道的学生们仍旧带着笑容,面对着倾泻而下的灿烂光芒。
另一条路上有几棵粗壮的垂柳,不舍得宽大又缠身的绿袍,泼洒的柳枝还是纷纷扰扰 ,如同妇女未洗的长发。柳叶尖尖的,一片片,一丛丛。叶边的黄痕暗示出秋风的熏染,晴好阳光的照耀。花坛中的青草伴着零落的柳叶,混合着午后的燥热,散播开蕴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