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have and to hold from this day forward, for better, for worse, for richer, for poorer,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to love and to cherish, till death do us part.
（而今而后，不论境遇好坏，家境贫富，生病与否，誓言相亲相爱，至死不分离。）
一
“女儿，这个鸡汤你多喝点。这一个月你又跑医院又上班，瘦了很多。”
“谢谢妈！只要他能好起来，什么都值得。”
“可是都住院两个月了都还不能确诊。真是担心啊！”
“是啊，是麻烦，我都跑了好几家医院了，专家都不能肯定是啥病……”
“本来还好好的一个小伙子，一发病就收到病危通知书，估计十有八九还是疑难杂症，唉！佳佳还这么小，可怜！……”
“妈，小声点！佳佳在那边玩呢。别这样，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们要有信心，这里看不好，我们就去上海、北京的大医院看！”
“没办法只能那样了。但跑那么远去大城市看病，多麻烦啊！钱也肯定花的多。还是得做最坏的打算……”
“妈，你说什么呢？！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阿震是我老公、佳佳她爸，我不会扔下他不管的！”
“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是说的狠了点，但现在的人哪个不是这样？！”
“妈，前几年爸得了癌症，难道你也想过离开他吗？！太让人寒心了！”
“这怎么好比的？！你年纪还那么年轻，路还长着呢，而且你爸的病哪有这么麻烦？老头子，你说句话呀！”
“老太婆，哪有你这么当妈当岳母的？再说了，还没到说这个的时候！女儿，别理她！”
“反正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们提这个问题！我吃好了，带佳佳到小区里走走！”
二
“女儿，刚才楼下碰到阿震出门，他干嘛去啊？见了我招呼也不一声。”
“谁知道？爱干嘛就干嘛去！”
“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
“他吃完饭说要出去走走，我叫他把他自己的碗洗洗。没想到他说他是病人，说我没生病也不见我洗自己的碗，要洗也是让我这个老婆给他洗。”
“这小子让他自己洗个碗又怎么了？！还真把我们当佣人了？！我们一家三口在这里照顾他这么久，他真以为是理所应当了？！”
“老太婆，轻点声！别让邻居听见了，小家伙还在睡觉呢！”
“还怕不知道吗？上次刚出院没几天，为了护他那个乡下的妈还打了女儿一耳光，不是闹的楼下邻居都上来劝架了么？！”
“妈，那次的事情就别提了，我也有不对。”
“再怎么不对也不能对老婆动手啊？！我们老两口退休了辛辛苦苦从老家过来给你们带小孩，想着小家伙上幼儿园了我们终于能松口气，没想到他又生病，伺候了小的还得伺候大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
“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小家伙要被吵醒了。”
“就你会装好人！我们辛苦这么多年，没享他们半点清福。为了女儿辛苦也就算了，伺候他这么久，他有跟我们说声谢谢吗？！他一家人一句好话也没有！我看我们连佣人也不如！”
“爸、妈，你们别吵！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是我命苦！呜呜~~”
“好啦好啦，我们都别哭了，别真吵醒佳佳了。女儿啊，说真的，要好好想想你们这日子怎么过下去了。”
“难道真要走到离婚这一步？”
“女儿啊，听妈一句话，多替自己想想，也替爸妈想想。他病了一年多，上海大医院大专家也去看了，偏向性的确诊算是有了，但还是不能完全确定。关键是看了这么久，中药医药也吃了这么多，他病情却没一点起色！上次佳佳要他抱着转圈玩，他抱起来转了半圈就抱不动了，这跟没有爸爸有啥两样？！”
“他这个病是很麻烦、很难治好。”
“是啊。出院八个多月了，他几乎每个礼拜都要跑医院，隔三差五还得住院。现在他自己能一个人跑，那以后能一直这样吗？先别说钱的问题了，你受得了三天两头陪他跑医院甚至可能给他端屎端尿，而且天天得担心受怕的苦吗？而且，我看他最近脾气也越来越古怪，老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玩手机看电影，跟我和老头子都不怎么说话。”
“最近他跟我一言不合就要吵嘴，也不关心我工作、身体怎么样。以前他不是这样子的……呜呜呜~”
“对呀，这跟没有老公有啥两样？还是离了算了。”
“但这样子离了，别人会怎么看我？”
“嘴巴长别人身上，随他们怎么说去！何况，刚发病的时候你请假了整整一个月帮他跑医院，我们也照顾佳佳照顾他这么久，不欠他的！还是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佳佳怎么办？我舍不得佳佳。”
“按妈的意思，佳佳不能要。虽然你条件好，但有个拖油瓶，总是麻烦……你怎么又哭了？好啦好啦，这个暂时先不说！”
“可我跟他十几年的感情啊~~”
“人家二三十年的婚姻也有离的啊！唉，谁让他得了这麻烦的毛病呢？女儿，终归是你们俩夫妻缘份太浅，想开点……老头子，你说几句啊？”
“你们娘儿俩自个儿商量好啦！我不管事，烦！出去走走！”
三
“爸、妈，我想通了，我决定离！”
“啊？终于想通了？太好了，爸妈都支持！”
“我好好想了想，这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生病一年半了，病是老样子，人也变了许多，我们之间沟通越来越少，吵架却越来越多。每次大吵后都有坐下来谈，谈了后过了段时间还吵，还吵的更凶。这样下去对佳佳也没好处。”
“那佳佳你打算怎么办？”
“佳佳肯定要跟我。她是我掉下来的一块肉，他自顾不及，哪有能力抚养她长大？我不会扔下她不管的。而且，我也了解过了，如果我们两个都不要，他是重症病人，打起官司来，法律也是判给我的。”
“唉，那我们还得再苦几年。上学了，会更苦。”
“爸妈，辛苦你们了。等她上学了，我会自己带！”
“可他不是说准备做手术了吗？做了手术是不是就会好起来了？或者等他做完手术再离？”
“爸，他那个手术风险很大，即使手术成功，身体恢复也得花好几年时间。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拖到现在才想动手术。”
“老头子，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等他手术做好，女儿说不定就脱不了身了。而且，就得在他动手术前办好手续，那手术医药费医生说要准备50万呢？！恢复不好的话，那钱就是个无底洞！”
“……”
“女儿，别听你爸胡说八道！决定了就要抓紧，别拖太久！分财产的事情也好好想想，不能吃亏！”
“嗯，我知道的。”
“嘘，他好像回来了，都别说了！”
“唉，真是命苦啊！我出去走走，透透气！”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