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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妈，你坐这儿吧！”
一个女人搀扶着她的妈妈坐下，今天这伙人去下馆子，因为女人的妈妈腿伤好了，可以出院了。女人说要给她的妈妈补一补，并且庆祝一下。
庆祝？
全然看不出那种气氛，女人和她的妈妈坐在一边，一个男孩牵着他爸爸的手走到另一边坐下，除了女人在唱独角戏，其他人都没说话。
男孩的爸爸拿起了菜单，女人的妈妈死死盯着拿着菜单的男人。女人看大家都不说话，也识相地闭上了嘴。男人看着价目表，表情瞬间变得苦涩了起来，想必定是价格超出了他的预支。
女人的妈妈看到他这副表情，眉头顿时紧锁，似乎欲起身离开，但又碍于自己腿脚不便，犹豫要不要站起。这时，纠结了许久的男人点了份89元的猪腿骨头汤，她脸上的阴霾才逐渐云消雾散。男人又点了些便宜的，主食，有炒饭，馄饨，甚至还有小笼包。女人和她的妈妈听到这些，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点完菜，服务员要求先付款，后上菜。女人与她理论，说是他们老板规定的，不关她的事，还说老板今天不在。
男人只好付了款，一到账，服务员端来了四杯留着柠檬香味的清水。男人楞楞地问服务员:
“这……这水……要钱吗？”
服务员摆出职业的笑容，但看着又有些嘲讽:
“不用钱，先生。”
然后把菜单一拿，转身就暗骂了一句:
“乡巴佬！”
“哦……哦！”
男人也只是应答着。
菜单被拿走了，这伙人又没了声音，男人和女人的妈妈闷闷地喝着餐馆免费提供的柠檬水，但怎么都不见水变少。男孩发着呆，而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看起来偷偷摸摸的。
“啊！”是男孩的大叫。
男孩抬起桌子下的脚，他穿的是凉鞋，那小小的脚指头上有着红红的高跟鞋印子。女人咯咯笑得像只捡到宝的母鸡，女人的妈妈则撇了一眼又继续喝着柠檬水。
男人看似没有听到那声大叫，但表情还是变得有些狰狞，那里面包含着愤怒、悲痛、怜惜以及无奈……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把脚放在了椅子上，双手抱腿，缩了起来，继续发呆，但眼里却留下了痛苦的眼泪。
“滴答……”
“滴答……”
餐馆里的时钟一步步走着，这四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女人用手撑住脑袋，斜靠在桌子上，显得很无聊，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滴答……”
“滴答……噼啪！”
大家都转头看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那是一堆瓷器碎片，一摊肉汤，一块猪腿骨和一个愣神的小姑娘。
服务员走来，一脸怒容地把小姑娘拎了起来，丢回了厨房。男人意识到不妙，果不其然服务员带着假笑向他们走来:
”不好意思，各位。你们点的猪腿骨头汤出现了意外，想必你们也看到了，本店是一旦售出，该不退换的。”
男人脑袋瞬间空白，女人站起来维权，但终敌不过这小混混般的服务员。服务员就这么走开了，留下了一句:
“乡巴佬也来下馆子？爱吃不吃，不吃就给我滚！”
男孩并不懂这些对话的含义，只知道场面失控，不好说话。
就在大家为白白亏损89元而懊恼时，女人的妈妈突然发话了:
“皮建军啊，你看你生活过成这样，赔了份汤，也不舍得再点一份，能不能不要拖累我们家溪溪啊！你是再婚了，若早知道你还带个孩子，我就决不会同意溪溪和你在一起。现在这个孩子不是溪溪的，那也就不是我的孙子！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属于自己的孙子抱一抱，啊？别再浪费你的钱在这个孩子身上了！趁他什么都不懂，就丢了吧！”
男人，也就是皮建军，原本只是默默地听着女人的妈妈的指责，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睛里夺命的怒火如烧红了的铁，能伤人！他抱起男孩，就冲出了店门。
女人楞了，女人的妈妈则在叹气、摇头，眼里也有一丝狡黠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