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回到久违的校园重新学习,但却不是我以往就读的任何一所学校,而是一所陌生的学校。这所学校似乎很有名气,以其“一切以学生为准”的教学标准闻名,毕业多年的我冲着它的名气,决定重新体验学生的生活。
初到学校,同学们待我十分热情,也十分友好,并不因为我早已不是学生而投来异样的目光,同样和我一起聊天、玩耍,这让我感到十分轻松。但渐渐地,我感到学校的氛围有些奇怪,虽然学校“一切以学生为准”,但似乎过了头,完全处于对学生放任不管的状态,老师会授课、留作业,但学生做不做都没有关系,上课迟到也无所谓,老师讲课时,学生更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老师虽然来授课,但和学生之间没有任何交流,甚至有些学生在课堂上跳舞,老师也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继续讲课。而这样一个管理松散的环境,竟无一人逃课,集体活动也无一人缺席。我觉得这一切很不对劲,却又不能说什么,这时,我发现教室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的层层乌云,我恍然记起,好像每次上课时,窗外都是一幅黑云压城的景象。
放学后,同学们熙熙攘攘地走出教学楼,有几个男生在台阶上跳舞,远处操场上一群学生在玩着什么游戏,天空灰蒙蒙的,我随着人群走上回家的路。到小路后,人变少了,只有十几个同学在这条路同路。路上皆是青石板的下坡路,隔几米便会有两三级台阶,有的地方长了青苔,路不宽,仅能容下三人并肩走。道路两旁皆是青瓦房,门皆是古老的木头门,很有江南水乡的韵味,房子皆高于路面,从小路到门口有三四级青石台阶,大多数房子都关着门。
我还未能去细看这小路上的景色,就路过了两间令我毛骨悚然的房屋。这两间房与其他的房子并无区别,只是,这两间房开着门。其中一间房中站着一群身着红色带帽长袍的人,长袍垂到脚踝的位置,红色的帽子遮住了他们的脸,他们围着屋子中间的什么东西在转圈,头低下来似乎在看地面,仿佛在进行神秘的仪式。而另一间房就在这间房的隔壁,另一间房里同样有一群穿长袍的人,不同的是,他们的袍子是蓝色的,这群人也整齐划一地做着另一套奇怪的动作。两间房屋相邻,在路上看着这两间房,场面甚是诡异。
我路过这两间房,看着里面的人,心中觉得奇怪,却不敢停留。有位同学告诉我说,这两间房子里,一个是邪教,另一个是反邪教组织,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紧张,平常得仿佛在告诉我学校食堂在哪里一般,我不敢问他为何学校附近会有邪教,且如此明目张胆,为何反邪教组织会在邪教根据地的隔壁,为何反邪教组织做的事和邪教组织一样诡异,这些我统统都不敢问,因为他那异常平静的语气更让我害怕。
恍惚间,进入了下一幕,一个不用上学的日子里,不知道是周末还是暑假,我应同学之邀出去玩,天空依然灰蒙蒙的,大家一起骑车,虽然天气不佳,心情依然不错,有位男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顶假发戴在头上,瞬时长发飘飘,大家没有人问他,似乎他戴假发是很正常的事一般。我和一部分同学在山坡上吹风,另一部分同学在山下。没过多久,山下的同学突然跑上山坡,个个惊慌失措,发了疯似的狂奔,即使摔倒了也不敢停,连跑带爬地向我们移动。我们向前去迎他们,他们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脸上写满了恐惧,却都不肯说出发生了什么事,我要下山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拼命的拦着我。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山下肯定发生了很可怕的事,不仅仅是因为回来的人满脸恐惧,还因为,还有几个在山下的同学再也没有回来。我还来不及理清这一切,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不久,从山下回来的同学突然又开始谈笑风生,仿佛之前那一幕惊慌失措的景象从未发生过,对于在山下未能回来的同学,他们也绝口不提。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怀疑学校周围的环境不正常,而最不正常的,也许是我所在的这所学校。
我与毕业后认识的一些朋友终于能够聚在一起,我向他们讲述我到学校后的诡异经历,希望能够查出背后的真相,我的朋友们也觉得这所学校有问题,学校里的成员仿佛被洗脑了一般,仿佛对反常的事情都习以为常,他们决定帮助我一起查找真相。然而这一切都是美好的愿景,我们还未开始着手查,真相已经血淋淋地砸来。我们还未结束这一次会面,我的手机便收到奇怪的讯息,内容显示“300名学生升舱完成”,还显示目的地是我的家乡,我不解,学校并没有统一出游的活动,目的地是我的家乡,我却并没有上飞机,不久,我们便知道了真相,原来,这所学校才是所谓的邪教,所谓“升舱”,是他们组织的大规模自杀活动,他们的目的地不是任何一个城市,而是死亡,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来不及查明真相,来不及拯救那三百名学生,这一切就已经结束。
从梦中醒来,梦中的恐惧仍在,窗外漆黑一切,我定定心神,仍为梦中自己的迟钝感到一丝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