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我们来说「系辞」上篇的第八段和第九段。

第八段，孔老夫子举了一些例子，继续将易经文本往君子之道上拉扯。

第九段，讲的是使用易经「占卜」的方式。

众所周知，上古时期，占卜用的是龟甲。每一次占卜都要牺牲一只龟。

孔老夫子介绍的是龟甲之后的第二种占卜方式，蓍草，蓍这个字读shī。

小刀也没见过蓍草，网上找来这张图片，可能用的就是这种草的杆吧。

占卜时，也不必非要找到这种草，任何能够操作的物品都可以用来代替，比如火柴棍什么的。

这种方式，现在依旧有占卜师再沿用。

不过大多数人用的是更简单、更方便的第三种方式「金钱卦」。以后有机会再来介绍吧。

本讲内容，就是这些了。

八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

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

赜zé，意为深奥，此处也为繁杂之事。

圣人洞见天下繁杂之事，根据「易」的道理来比拟其形态，象征其内涵，这就叫作卦象。

圣人洞见天下之事物的运动现象，根据「易」的道理来融汇变通，推行等级礼数，这就叫做卦爻。

反正一切事物、一切运动，圣人都有办法用「易」就对了。

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这里恶读è，指不可妄为。

这一句的意思是，提起天下的繁杂之事，是不可妄为的；谈到天下的动变之事，是不可乱行的。

必须比量之后再发表见解，思考之后再采取行动。

通过比量和思考，在变化中成就功业。

然后孔老夫子开始举例子……第八段很长，后面都是例子……

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

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远；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

「中孚」卦的九二爻，爻辞说，鹤在树荫下低唱，鹤宝宝在一旁应和。我有好酒，与你共享。

孔子解释道：君子虽然在家宅着，但如果言语和论断都至美至善，千里之外都有人会应和，更何况近处的人呢？

尽管君子不出门，如果恶言恶语，千里之外的人听到都会厌弃他，更何况近处的人呢？

说出的话，所作的言论，会影响到民众，近处的人有所举动，远处的人也会看到。

言语及行为，是君子处世的关键，决定着君子的荣辱成败。

君子是通过言语和行动来感应天地、教化万民的，怎么能不慎重呢？

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初六，藉用白茅，无咎。子曰：苟错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术也以往，其无所失矣。

「同人」卦的九五爻，爻辞说，君子聚集万民，先悲伤到哭泣，然后欣喜。

孔子解释说：这是君子的处世之道，无论是有所作为还是静处，无论是沉默不语还是发表议论，只要与人同心同德，便锐不可当。心灵上的言语沟通，像兰花一样芬芳。

「大过」卦的初六爻，爻辞说，用白茅衬垫来做祭祀，没有咎害。

孔子解释说：祭祀用品直接放在地方都是可以的，如今用白茅来当做衬垫，表明对祭祀的慎重，能有什么咎害呢？

茅草虽然微薄，但却有重大作用，遵循这种审慎的准则去做事情，就不会有什么过失。

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亢龙有悔。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谦」卦的九三爻，爻辞说，君子建功绩，但能谦虚谨慎，吉。

孔子解释说：有功劳而不夸耀，有功绩而不自居，敦厚之极啊。所谓谦道，就是以谦恭而保有其位。

「乾」卦的上九爻，爻辞说，龙飞过高，有悔恨之事。

孔子解释说，身居尊位却没有德行，高高在上却得不到拥戴，有贤人却不能辅佐，必将带来悔恨之事。

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子曰：作《易》者，其知盗乎；《易》曰负且乘，致寇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也；乘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易》曰负且乘，致寇至；盗之招也。

「节」卦的初九爻，爻辞说，居家不出，没有祸害。

孔子解释说：祸害的产生，往往是由于言语引发，君主不守机密就会损失臣子，臣子不守机密往往会丧命。

机要之事若不能保密就会造成危害，所以君子要慎守机密而不可妄言。

「解」卦的六三爻，爻辞说，乘坐大车背负贵重的货物，所以招致强盗寇抢。

孔子解释说：作「易」者，应该很了解强盗。

背负货物，这应该是下人的本分；乘坐大车，应该是君上的待遇。

小人却乘坐着君上的车子，意味着小人将要向强盗一样有所图谋了。

身居高位的君上，怠慢臣下，臣下就会不安分，会像强盗一样寇抢攻取了。

不谨慎藏物会找来强盗，不端庄仪容会招致淫亵。

「易」所说的「负且乘」，就是在揭示自招祸患的道理。

九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申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显道神德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祐神矣。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这一段讲的就是「蓍草」占卜之术的方法，感谢蓍草，不用每占卜一次就杀死一只龟了。

本段就不逐句翻译了，先解释几个名词，正几个读音，然后整个翻译出来。

「大衍之数」中的衍，推演之意，就是用于占卜的数。

大衍之数五十，但只用四十九。因为一为太极，舍弃不用。关于为何是五十，这里就不讲了，找时间另说。

「揲」字音为shé，取的意思；「扐」字音为lè，归总在一起。

「酬酢」与「祐神」分别指应对人事、指辅助天功。

下面是方法：

将四十九根蓍草任意分作左右两堆，象征阴阳两仪。

从右手蓍草中任取一根，置于左手小指间，象征太极。

以四根为一组，先用右手分数左手中的蓍草，再用左手分数右手中的蓍草，象征四季。

一组一组地分数完以后，两手中的蓍草余数必有一个规律：左余三，则右余一；左余二，则右余二；左余三，则右余一；左余四，则右余四。

把左手所余蓍草置于左手中指与无名指间，右手所余蓍草置于左手食指与中指间。

这样，左手指缝间的蓍草余数非五即九，去除余数后的蓍草数必为四十四或四十。这是蓍草演易的第一变。 

一变之后，去除左手指间的余数，再将两手所持的四十四或四十根蓍草按一变的同样方法和顺序进行演算，即先将四十四或四十根蓍草合在一起，然后任意一分为二，并从右手中取出一根蓍草置于左手无名指与小指间，再用右手四四一组分数左手中的蓍草，然后用左手分数右手中的蓍草……

二变的结果，左余一必右余二，左余二必右余一，左余三必右余四，左余四必右余三，故两手余数之和非四即八，而两手所持蓍草总数或四十或三十六或三十二。

如此进行三变，其结果或三十六，或三十二，或二十八，或二十四。

然后用四除，一爻就显现出来了：

36÷4=9「老阳，记为Ο，变为- -」

32÷4=8「少阴，记为- -」

28÷4=7「少阳，记为—」

24÷4=6「老阴，记为X变为—」

一卦有六爻，需经过十八次演算变化，得到一个卦象。

「易」中每卦六爻的爻次是自下而上标记，第一爻称为「初」，其后依次称为二、三、四、五爻，最上的第六爻称为「上」；阳爻称「九」，阴爻称「六」。

如「乾」卦的六爻就分别称为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

用「蓍草」占卜的方式很是复杂，需要勤加练习，才可熟能生巧。

小刀平时是不用的，操作一次，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时间不允许啊。

喜欢的小伙伴可以自己试着玩一玩。

「系辞」上篇，还剩下三段内容，争取在下一讲结束。

「知识点」

蓍草占卜的逻辑与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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