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焉耆人,2017年第2期焉耆的《开度河》刊用了我的一篇稿件,我就很想写篇与焉耆有关的文字做报答。想来想去,想到了开度河。我的高中是在焉耆一中上的,开度河就在一中门前百米开外。高中三年,我常常泡在河水里,变着花样玩,自由泳、蛙泳、踩水、潜水,累了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往腿上身上抓捧着热沙子;还和同学比赛,我潜水他在水面游,约二三十米的距离看谁先到。记得我当时扎进水里,勾着头双脚猛蹬河底双手向后挥扒着流水一口气潜了过去。钻出水面时,两人却是几乎同时抵达,难分胜负。在外部混乱内心寂寞的高中阶段,开度河是给了我许多乐趣的,这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可是,开度河也给了我一次意想不到的教训,也让我刻骨铭心。我想将开度河比作母亲或比作朋友来颂扬一番,想了一两天,但感觉怎么写主题都难以集中且表达也会了无新意,只得放下了。
可是,我以为能让自己念念不忘的事情一定是蕴藏着某种重要意义的,只是自己推想的方向不合适一时没有发现而已。今天早晨出门锻炼,我又围绕自己与开度河的爱恨情仇想来想去,终于感觉还是有可写的角度的,并与下面的几件事有着内在意义上的联系。
我上高中的时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当时学生食堂的伙食也是比较差的,一个星期会做一两次好饭,多油放肉诱馋人的抓饭或拉条子。每当这时候,我会争相排队打饭,吃一份再吃一份,撑得肚皮鼓圆。我是贫穷的农家子弟,家里就没给什么生活费,靠学校每月救济的5块钱或7块钱(记不确切了)过日子,现在想,怎么会有多余的钱去抢饭呢,而且多次这样暴食暴饮,竟还得了胃病,大疼小疼了好几年。从那时候起,我知道,饭不管有多好,都是不可以多吃的,吃多了会惹身体闹情绪。
上高中的时候,我就有了晨起锻炼的习惯,后来几十年直到现在,早晨还是会这样做。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吧,感觉自己身体胖了些,就加大了运动量,多跑多练。一段时间我夜里身体会出汗,持续了很长时间,我知道这种盗汗现象不正常,却不明白是哪种原因,思来想去,推测是运动过量导致体虚。于是减少运动量,又过了段时间,夜间盗汗的现象果然不再出现了。这以后,自己就很在意运动量的大小了,怕出力不讨好,再惹身体出状况。
这个世纪初吧,有一年春天,我穿着单裤街上走,遭遇了寒流吹刮,浑身骨头凉飕飕的,也没在意,嘚瑟耍酷了一两天吧。此后没多长时间,右腿膝盖钻心的疼,走路都很费劲了。这样的疼,不分白天晚上春夏秋冬一直顽固持续着。一年多后,单位组织到巩乃斯旅游,好心的养蜂人给了我许多小蜜蜂,让蜂在膝盖处舍了命刺咬,我咬着牙一次次忍受着那种远甚于打针的尖利难忍的痛。几个小时后,整个小腿直到脚腕处都肿胀得像是得了浮肿病。可肿胀消失之后,膝盖疼这病竟也就好了。到现在十几年来,腿也再没疼过。膝盖染病以后,我再不敢让身体随便吹冷风了。
开度河是怎么教训我的呢?记得是一个春天吧,河水开冻不久,晨练长跑后我和五六个同学热着身子跳进水里蹿跳蹦跶,我还出风头兴奋地没入水里扒游,且是最后一个上岸。我正抖索着身子穿衣,忽然浑身面条似的发软瘫倒在地上。一个叫马彤辉的回族同学急忙背着我跑回学校宿舍。被子给盖了三四层,我身上还是冷得发抖打颤。后来我两条腿都出现了静脉曲张的症状,我估摸就是这次逞能热身入冷换来的结果。原来有些外部刺激,身体是很难消受得起的。
昨天碰到单位的同事,说起这个人得了糖尿病,那个人肾衰竭在透析,不知道究竟是怎样将身体折腾成现在的样子。我女儿以前吃饭穿衣也少有讲究,一度身体也表现不佳。我想,人的生命是脆弱的,吃穿也好活动也罢,杂七杂八的事都是需要讲究些的,要让身体感觉温暖舒坦承受得起,否则,回报给我们的只能是折磨与疾病,甚至是性命之忧。
生命是不可以拿来虐待折腾冒险的,而需要加倍珍惜呵护。挫折和教训是我的好老师,我有错就改,如今身体相当好,根本没有时兴的血脂血压血糖等等的病。为了亲人,为了朋友,为了社会和国家,也为了自己,我们就好好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吧!
当然,处理与子女的关系,与亲戚朋友的关系,与所爱的人的关系,与社会的关系,与自然的关系,等等,都需要把握好度,过犹不及,难有好的结局。这些,我们都懂得,只是做的时候,需要注点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