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一点说,我爷爷真是位老神仙!
最近刷抖音看到做古法胰子,就是肥皂的,我爷爷也做过,我奶奶和妈妈嗤之以鼻,加上我看到胰腺原生的样子,捣烂,混合,确实在观感上不美观,于是我也不敢用;可是爷爷真是好厉害呀,他是怎么知道这些原理的呢?
老家在山下,小时候,就连路边都有各种野草,药材,爷爷清楚知道每种药材,治疗何种病情,好多老远的人特地前来请爷爷配制草药。
就连蔬菜爷爷都有讲究,别人家的番茄硬硬的,橘红,爷爷种的番茄粉紫粉紫的,笨大笨大的,沙瓤,七八岁的我,吃一个饱了。还有紫色的眉豆角,跟土鸡面片很搭调的五香,十香;粉雾雾的大南瓜我大姨连皮一起煮,特别面,特别甜;辣椒产量大到亲戚用麻袋装回家。
我家的水果贯穿四季。先是草莓,厨房门口菜园里,石榴树下,草莓每天都能摘一碗,红的甜,白的脆,接着是爷爷卧房窗口的樱桃,樱红色,酸酸的,我不爱,可是春天樱桃花好看呀,有时我跟奶奶睡,睁开眼,窗外一片一片粉色的云,就像齐天大圣看到的瑶池美景,有一次我还趁家里没人时折下来很多插在绿色的玻璃瓶里。草莓旁边还有宝塔菜,也叫宝塔玉珠,白白的,脆脆的,生吃淡淡的甜,可以凉拌,主要是好看,像宝塔,很少见哦;接着李子可以吃了,桃子熟了,梅子你吃过吗,现在我们都喝过青梅酒,但是你知道吗,我家的梅子能跟桃子一样大,黄了就摘下来,放到米缸里,过两三天就变的透红了,一掰分两半,面,甜,肉厚皮薄,跟奶奶亲近的邻居才可以尝到;终于说到甜瓜了,爷爷种的有花纹的面瓜,噎死人的那种,有青绿色的大羊角蜜,有我最喜欢的白玉瓜,我都直接趴在瓜上直接闻,闻到香味或甜味,那就可以摘了,削皮直接坐在旁边草里吃,流了一手的蜜汁,没关系,抓几把土搓搓就不粘了,再抓几把草擦擦手上就没土了,继续趴在土里闻,继续坐在草里吃,周末的早上不吃早饭的,睡个懒觉,带上刀,瓜地里吃到饱。
秋天到了。红薯紫了,芋头秃了,石榴炸了。奶奶先干,把红薯秧子扯断,全部扒拉到一边,爷爷到了,抡起锄头刨红薯,黄土地,紫红的红薯,啊,这是振奋人心的果实啊,硕果累累,累累,累累;我擅长拿着小钉耙,刨爷爷刨过的红薯根,一旦再刨出一个两个,那种成就感和满足感不亚于抛出来个金子。
我家的石榴真大呀,咧着口笑,斑驳的皮,看得出它历经春夏秋、风吹和日晒的凝结,摆在门廊的窗台上,它让人心静,殷实,暗生欢喜。
这些都是我亲爱的爷爷种的啊!
高粱很少人种吧,产量少,谷粒难脱,我们家自产自销,蒸出来的高粱馒头,红的发黑,可是吃起来又津又甜;还有芝麻,艰难的收集完芝麻粒,找到老油匠磨,石磨的香油滴滴飘香。别忘了芝麻叶,捋下来,晒干,存装好,芝麻叶面条,地道,淳朴,除了自己家,只有爷爷几十年的老朋友才有口福。
爷爷赶集特别的劳有所成,他带回来的烧饼特别的香,有煤炉的香气,一小堆红红的沙果,一小堆沉甸甸的核桃,红枣,蜜枣,和奶奶的日常西药,还少不了散装白酒,我扶着漏斗,爷爷将白酒吨吨吨的倒进他炮制的各种蛇酒人参酒等药酒里面。
好想跟爷爷进一次山,听他讲过去的事,可是我的爷爷九十多岁了,他已经进不了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