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曾经的时间,如坠秋风中的落叶,是一切快乐与遗憾的交织。我能够拾起,却难以在这时间的维度上做出任何改变。
在我记忆深处,我是与别人不同的,亦或说我家的小孩是与别家不同的。安静的周末,压抑的假期,按紧出音孔的手以及那食骨在喉的某些个夜晚。这些都是令我不快的记忆,就如同贴附在身的湿衣,扯不开脱不下。
我拥有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不需要佯装自己懂事又可吐胆倾心的夜晚。我跟妹妹贴得很紧,秋天的被窝里裹着两颗不安的心。压得极低的声音有时连对方都听不到,只因害怕惊醒就隔了三十公分不到的婶婶。
那个夜晚,空气中弥漫着她极力掩饰的抽泣声,来自对未来的担忧和家庭的脆弱让她变得极端,大有什么都不求,家里人死光了只留她一人最好的想法存在。我一直听她说着,不时回应她一声带有明显鼻音的嗯,不停揉着眼睛的指节越来越湿。
我曾经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每个人都在经历,那一切藏在心里悬而未决的疑问被我视作矫情。
小学的时候,我时常带着印有“五指山”的脸去上学,老师曾担忧地问过,同桌曾好奇地盯过,那时的我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最喜欢的学校,讨厌的周末这是我时至今日和妹妹的共鸣。那时最害怕的就是长假,坐在家里看别人挖蚯蚓,写着永远写不完的《一点通》。担心愚笨的自己在爸爸几番教导下仍旧做错,落得熟悉的疼痛。
那时的我不知是聪明还是愚蠢,会在爸爸还没挥下来的棒子下冲进前院大喊杀人,在三姑六婆的帮劝下被他狠狠地拽回房里,打得更疼。直到事后他抱我坐在他腿上哄我时,我也是害怕得大气都不敢出。
那时,年少的记忆留下的只有尖锐的矛盾,东西朝向的三层楼房里,只有我和我妹妹害怕的回忆。我和她被打的哭声,爸爸的怒吼,叔叔摔椅子的巨响,以及婶婶和叔叔争执后的尖叫。
直到现在,我一直不懂,这么暴躁的人,家庭的平衡是如何维系下来的。
二、
初中以后,我便开始长期在校,只有晚上回家的生活,这让我愉悦异常。
那时我真正明白别人的家长即便生气也不会轻易动手时,男生也没我板子挨得多时,迎来了心里第一次失衡。
我度过了短暂的叛逆期,来得快去得亦如疾风。不记得当时何种原因陪弟弟出门,也不懂我妈拨过来的电话为何她听见的是男声。
只知道那晚下班回来的她不听我解释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我就像是酝酿了很久一样,终于找到了一个发狂的口子。用力推开了她继续甩向我的手,用自己觉得最狠的话顶撞她,就像是头猛兽一样地乱叫,犹如电视剧里那些发了疯的泼妇。
许是当时的我太吓人,妈和拉扯着她的奶奶惊恐地看着我很久都没有任何行动。
人一旦发泄出来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到干瘪无力的时候就不会停止。伤人的话我说了,还专挑难听的说,我恨你这种经典语自然是不能放过。
后来我无数次问自己,她有什么错,无非是不够冷静打了我一耳光。她不过是在电话的另一头听见了男人的声音便以为我年纪轻轻跟社会上的青年们鬼混。
说来初中时期的混混好似那个年龄段的象征一般。
在我吼完心底的怒气后,她没再说任何的话,去了厨房准备碗筷,伴随着细微的吸鼻声。我意识到话说重了,但可悲的自尊不容我先去道歉,兜着一颗早已后悔不已心不停地告诉自己是她先动手的,我不过是据理力争而已。
后来我在电话里接受了我爸怒吼的洗礼,但他有一句话至今都在说,你不尊重你妈,就是不尊重你自己。
那时的自己,不懂尊重为何物,学会了对外人的以礼相待,却忘了人并非生而不同,自己的父母也需要那退让一步的尊重。
家人其实没什么不好,除去来了脾气就喜欢打人这点外,简直完美无缺。
三、
想着高中的自己或许是最平静的,但也是最“迷茫”的时候,高二迷上看古言,看了一本又一本,确确实实忘记了自己身为学生应该做的事情。
我爸在外地工作,我妈则负责了我主要的生活,每个夜晚我在她的陪伴下偷偷地看着我的小说,然后又在自己莫名的负罪心里下一边打瞌睡一边写着题,周而复始到了高三。
因果报应是有的吧,即便高考之前我的成绩算是稳定,最后那次考试我还是考砸了,避开所有外在因素不谈,这就是我平时不努力的结果。那次我哭得最痛也一下懂了更多,我明白了世上无捷径,何为自食恶果,也明白了人的痛苦他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那天我流的泪好像怎么也擦不干。
进了大学后,什么都和高中不一样,没那么多可爱的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不如高中同学暖心,也见了太多人考虑更多的还是自己,于是我也学会了不再当个老好人。
不喜欢的人就远离,没那么多道理。
不替别人背锅,该推掉的事情就推掉,不能因为好心害自己。
该认真对待的事情就全力以赴,不辜负自己。
喜欢的东西适可而止,导致舍本逐末的往往是爱好。
不乱发脾气但适度生气,不然别人意识不到自己逾越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想要的生活都得靠自己,努力改变自己的不好,看轻不重要的一切,不要被这丰富的大学生活迷了心多了虚荣而忘了初衷。
写了这么多,零零碎碎,也许是自己有时候把自己当成了不锈钢,过度使用自己所以住了院吧,好友说我太拼忘了休息,所以以后还是要将合理休息加入自己的目标中,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再也不想有这种身上贴管子手上插留置针的经历了,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