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主与冒浣莲夜探五龙帮,他们在五台山还不是来去自如,小地方哪里难得到他们。
那边都是比较简陋的茅草屋,也不规范、依山而建,中间有一座青砖屋,那么掩过去看看。
里面五个人在商议,果然是流动劫匪本色,大不了拔寨而逃,投奔平西王府。可有人说万一对方派高手来,另一人说不怕,他们有活宝贝,只要对他说谁是坏人,叫他杀谁就杀谁。
傅青主听得奇怪,怎么一个高手就跟小孩一样呢?这算哪门子高手?
冒浣莲不耐久伏动了一下,被听出动静,傅青主让冒浣莲去东面放火。
五个打一个,傅青主还轻轻松松,其他帮匪赶到时,冒浣莲那把火也烧得正旺,秋高气爽,山风又烈。
如果这时候已经是初秋的话,那么傅青主和冒浣莲在滇东找五龙帮就是找了个把月。
个人觉得可以改为时值仲夏,山风习习,宛如秋高气爽,风助火势,越演越烈。
帮匪忙着去救火,傅青主趁机走入,一路上还在讥笑五龙帮不过如此,可到了山涧,传来一声怪笑,一个黑影直挺挺地行来。
这人的武功让傅青主失声叫好,月光下见是个穿着杏黄衣衫的俊美少年,可眼光散乱,面色发白,见面就问是坏人吗?
好像他的世界就是非黑即白,不是好人就是坏人,这倒是典型的少年心智。
傅青主跟他对话,说到五龙帮,他不知其然,却问山寨里是坏人吗?傅青主说他们当然是坏人,又问他知道什么是坏人吗?
这样的问题对桂仲明来说是深奥了一点,他从来没有思考过。当傅青主跟他解释,他们帮清廷做事当然是坏人,桂仲明对清廷感觉有点印象,有人跟他说鞑子是坏人。
这时冒浣莲轻轻走近,问他是谁,父母在哪里?桂仲明不知道自己是谁,父母何在也不清楚,他非常痛苦。冒浣莲当他是小孩,差一点去摸他的头。
这种举动让桂仲明觉得亲切安定,她好像自己的亲人,山上传来叫黄衫儿的声音,桂仲明要回去了,冒浣莲要他跟着自己走,桂仲明从未有人这么关怀自己,本能地要跟着走,可再一想还是要弄清楚。
傅青主答应放他走,明天再来看他。桂仲明如飞鸟般跃走山间,傅青主觉得他身手很好,可惜患了心病,
冒浣莲问傅青主为什么要放他走,傅青主说,他虽得心病,可灵根未断,逼他反而不好。
看到了桂仲明,冒浣莲是出奇的温柔,之前她只是娴静,随侍在傅青主身边当下手,没多少主观愿望。
按照她平时的表现,大可以让傅青主处理这件事,她就静静地看着。
可这一次不同,她走上去,眼前的黄衫少年如孩童般的表现,唤起了她的母性,想要照顾人家。
而桂仲明和她很同步,虽然她马上醒觉对方是个英俊少年,而不是她心中的孩童,立刻缩回了手。可桂仲明非但没怪她,还很受用,觉得她像亲人。
当自己的冒失没有被怪罪,反而被理解接纳,那么本能地就想再进一步,于是冒浣莲星眸欲滴,要桂仲明留在她身边。
星眸欲滴,看来是眼里充满了期盼和恳求,桂仲明看到她黑溜溜的眼睛,呆了一呆,本能地行了一步,那是愿意靠近,难怪后来他很听冒浣莲的话。只是自己的身世困扰了他多时,这个更迫切。
这里两人愿意走近的契机很明显,一个是轻轻地走近,一个是不知不觉行了一步。
而心跳一瞬间的感觉,冒浣莲是通过动作来表现的,一时忘形,不禁伸手去抚摸桂仲明的头;而桂仲明则是呆了一呆,身不由己要跟着走。那是动作和神情同步描写。加上之前不但没有反感,还觉得受用,在桂仲明而言,愿意走近和心跳一瞬间差不多是同步而不可分割的,但一路描写下来,还是有脉络可循,表达得非常清晰。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却上演着仲夏夜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