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去看望外婆,大舅妈的孙子对我们的到来显得十分地开心与兴奋,特别是看到我这个小表姑他更是由衷地欢喜,刚踏入家门就兴高采烈地拉着我的手往外跑,让我跟着他在他的地盘四处闲逛,每遇到熟人他就兴高采烈地介绍我,说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陪他玩的小表姑。
因为我们的到来,大舅妈特意抓了自己圈养的鸡招待我们。小外甥带着我闲逛完回到家的时候,鸡已经被捆绑好放在厨房里面,准备做下一道工序——宰杀。小外甥走过去,解开绑在鸡脚上的绳子并哀求大舅妈说“奶奶,我们不要杀它,我们不要吃鸡。”大舅妈边用柴火烧水边回答说,“好,不杀它。”
听到这样的答案,他十分高兴地把鸡从厨房抱出来放在院子里,然后搬来两张凳子邀请我同他一起观赏鸡自由行走的表演。这对于我来说是件极其无聊的事情,但是对于小外甥来说却像是一场宏大的庆典,他用双手托着自己的小脑袋看得聚精会神。
忽然,他从凳子站了起来,追着、跑着、赶着去抓那只鸡,鸡被吓得使劲拍打着翅膀,咯咯啼叫地四处乱窜。小外甥并没有因为鸡的害怕而终止抓住鸡的冲动,而是嘴里边喊着“小花,小花。”边跑着、追着抓那只鸡。抓到后又开心地抱在怀里。我问他为什么要给鸡取小花这个名字?他说那是因为他的妹妹叫小花,他很喜欢妹妹,所以就叫小花。
我脑海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告诉他不可以这样给鸡取名字。可是没等我开口,他又开始介绍其他被关在鸡圈里面鸡的名字,里面的名字包括他的至亲,他幼儿园的好玩伴,还有他喜爱的动画片的人物。我瞬间明白了他取这些名字的原因,在他的世界里这代表着一种喜爱。介绍完后他很认真地跟我说“等孙悟空(鸡圈中最老的母鸡)孵出小鸡后,我就给它取你的名字。”看着他可爱的笑脸,我虽然还是不怎么喜欢这种取名字的方式,但还是点点头。
大舅妈在趁小外甥不注意的时候又偷偷地把鸡抓到了厨房,但还是被他发现了,这次他哭着哀求大舅妈不要杀它,然后一个人悄悄地把鸡藏在二楼。对于笑孩子的无理取闹,大人中有千奇百怪的方法解决。最后,利用小外甥对我信任,让我用带他出去买零食这种连哄带骗的方式引开他,最后把鸡给杀了。
可是当买完零食回到家看见自己藏起来的鸡变成餐桌上的鸡肉时,他顿时泪如雨下,他的泪水很悲伤、很无助,同时也刺痛着我的内心。大人们都哄他说鸡圈里面还有好多,可是我知道每一只鸡对他来说都是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
那一餐饭他拒绝与我们同坐,硕大的两颗泪珠悬挂在他小小的眼眶,就像是过年家家户户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但是这却‘红’得刺眼,‘红’得令人悲伤,‘红’得令人自责。
事后,我很惭愧,因为在他小小的世界里,我做了一个带着美丽面具的伪装者。我本想好好安慰一下他,可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直到我们回家,他都一直在外边跟其他小伙伴玩耍,或许那是他用来忘记悲伤的一种方式。
每当我们被孩子善良的心灵,可爱的行为,有趣的想法所感动时,总在感慨孩子世界的天真、纯洁。可是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小王子》里面那句话“所有的大人都曾经是孩子,可惜只有少数人记得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