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头又能得到什么?什么都没有。
-可以重新开始啊!
我很喜欢她,她的眼睛很漂亮。
我说:一般人说起初恋都是这么讲。
你白了我一眼,我识趣的闭嘴没再说话。
旁边火炉噼里啪啦的响,夜色渐浓,酒瓶七横八竖的躺在脚底下。这是你跟我说戒酒以后的第十八次破戒,也是你的十八次提起她。
你说她总让人难忘,不管是睡觉喜欢抱着别人胳膊的坏习惯还是早餐非要鸡蛋。也专一,那么多年,早餐只要有鸡蛋就会很开心。
你说她很容易满足,有次去泰国,她在小摊贩那里看中一盏灯,灯体通黄,乍看很是俗气,可是因为在人世间游历久了,放在一堆瓶瓶罐罐破铜烂铁里竟别有一番风味。
你说她耐心跟摊贩讨价还加好久最后还是没有买,是因为最后敲定的价格低了她心中的估价。她说还是不要了,喜欢一个东西,就要爱而不得。
你说最后你偷摸跑回小摊贩那里买回古灯,就是现在放在书架的那盏。她边哭边笑,说你怎么对她这么好,她这辈子肯定要非你不嫁了。
你好像有点醉了,解了衬衫的扣子还是觉得不舒服,索性把衬衫从裤子里拉出来,袖子撸到胳膊肘。
再续一杯,接着讲。
我没喝,只把酒杯拿在手里。
我不怕醉,我只怕我喝醉了你没人陪!
你大多数的时候目光迷离看向窗外,而我在看你。
你不经意眼光朝向我,我慌忙举起酒杯:来,干杯,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
这也是我的十八次说这句话,因为你每次提她,我只会说这句,而这也是我心中所想。
“走到头能得到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你说她走的时候只说了这一句话,连借口都这么任性的无懈可击,你说你还是爱死了她的这份不羁。
你说你愿意等她回来,厨房,卧室,客厅的每一样东西,位置,数量,甚至厨房都没有添新的碗。
有次去你家聚餐,吃过饭刷碗的时候其实我有想过摔碎。但这碗我要是摔了一个,你肯定要去找一模一样的买回来,而这些是她旅行每到一个地方必带的纪念品。
我怕你找不到它的产地,难道要走遍她走过的所有地方?
我格外的小心翼翼,因为不想给你这个机会和借口。
你说她最后一篇日记是临走的前一天她在日记里写道:但凡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拥有爱情,那一定是已经失去了,因为拥有的时候,你从不会对此产生怀疑!这样的话,走到头能得到什么?什么都没有。
你说她说的没错,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每次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在心里默念一句:可以重新开始啊!
因为爱,不管是彼此等量的相爱还是有一方的更爱,到最后都是爱。很多人追求爱情,把誓言说的光辉伟大,到最后也是默默的一拍两散,谁都不曾想过,如果愿意,重新开始也可以啊,因为不到最后,谁也无法知道对方是不是最合适走完一生的人啊。
你酒杯的酒还没有喝完,独自倒在一边也没有晃出多少。我知道你醉意渐浓,是要开始酣睡了。每一次只有这种情况才会是你比我先睡,因为你醉了,我要清醒着,这是我们的约定。
可你不曾知道这是对我的残忍,我强忍着不说出口的爱意,听你一字一句说你爱她的种种,等你说完了,也醉了,睡着了。剩下的时间就剩我一个人了,且极其漫长。
我帮你盖上被子,看你沉睡的脸,怎么也没办法就此放过,我决定了,还是吻一下吧,反正你又不会知道!
我把酒瓶故意推到,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你没动,我欺身而上。如果你醒着,我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因为在行动之前我会先问好自己,而在我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自己的时候,答案会变得越来越不确定最后变成否定,因为我一度认为,这种事情一定要男人主动。
我不止一次跟男人接过吻,可唯独跟你,让我想到了神圣这个词。就像教堂神父读完宣誓词,告诉新郎 : now,you can kiss the bird .
台下的人们热泪盈眶,鼓掌欢呼祝福。是的,我连跟你结婚的场景都已经在心里想过无数遍,我一直以为我跟你的这场婚礼,只差你的一个求婚。
我轻轻吻了一下你的唇,然后附在你耳边说:哪怕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只要那人是你,我都愿意跟你重新开始啊!
我走进卧室,拉开衣柜,你俩的睡衣并排而立,我假装没看见,伸手拿了毯子,然后关上,转身出来,关了卧室的门。
你翻了个身,我吓得一动不动站在卧室门口,想着我偷亲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醒了,可一会你鼾声规律的响起,我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沙发边给你掖了掖背角。
我睡在沙发后边的榻榻米上,因为她喜欢客厅不喜欢卧室,客厅有大的落地窗,躺在榻榻米上可以看夜景,看累了,然后再睡。我盖着的是我带来的毯子,因为我有轻微洁癖,别人的被子我盖了会睡不着。
可我从没说过,我是怕盖了你的被子,贪恋你的味道,就再也不想回家了。
第二天醒来你已经做好了早餐,无一例外,顿顿鸡蛋,虽然你不爱吃,可是你已习惯。
你说:我吃好了,先走了,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啊!
我说:好,你路上小心!
这本该是夫妻间的对话,而这个时候我应该起身送你到玄关,看你换鞋,帮你整理领带,然后你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我微笑叮嘱你“路上小心!”
你走了,昨夜宿醉留下的黑眼圈很是明显,我该早起给你熬醒酒汤的,可惜我昨夜睡了很久没睡着,今早醒迟了!
我整理房间,最后卧室没再进去,床头挂着你们的合照,只不过穿的不是婚纱西装。但看见了会难过,我又会想,哪怕不是婚纱,那位姑娘如果是我的脸该有多好!
以前写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天气×
现在写日记:
以上!
自从遇见你以后,我想说的话可真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