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正邪善恶
“小强”果然没有食言。从此之后,他把自己的手下都交给了“赵大嘴”,极少再跟着出去打打杀杀,和“金盆洗手”就差个仪式了。他除了起五更睡半夜,一心一意的跟着我刻苦的练“七星螳螂拳”之外,就是抽出时间去做他的“倒煤”生意,就连六哥“卷毛”的家去的也越来越少了。
每逢我和六哥“卷毛”喝酒“唠嗑”时,他对此颇有怨言。我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相劝:“六哥呀,你‘叨咕’这事儿,是不是说兄弟抢了你的小弟?……六哥,兄弟说一句‘直不楞登’的话,你可别骂兄弟。……那‘小强’确实是一块练武的料,咱得成人之美不是。你手底下那么多人,多一个‘小强’不多,少一个‘小强’不少!……‘小强’没准‘啥前儿’在全国比赛得了啥奖,咱不是还有吹的了吗。……‘小强’兴许成了武学大师啥的,六哥不是更牛掰了嘛……”
每当这时,六哥“卷毛”总是把眼睛瞪得滴流圆,说道:“老八,你少跟我俩‘扯哩根儿楞’。……你六哥‘啥前儿’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了?……”
“卷毛”“金盆洗手”之后,四哥“老高丽”确实是个慧眼识珠的人,他久闻“小强”的身手不凡,就费尽心机的把他网罗到门下,做了自己的贴身保镖兼司机,成了心腹小弟。据说,四哥“老高丽”为把“小强”网罗到门下,颇动了些脑筋,大费周折。就算没有刘备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那么充满传奇色彩,也是颇为感人。
转眼间,到了一九九〇年的初夏,“老高丽”在市公安局内部的朋友向他通风报信,新的一轮“严打”已经开始,市公安局六月二日成立了主要由离休的几位老刑警组成的“社会治安调查小组”,并于六月二十六日正式开始了调查工作。被调查的名单上,第一个人赫然就是他“老高丽”。
初闻调查自己的消息,“老高丽”并未惊慌失措,也根本不相信“严打”能打到他的头上。又不是第一次“严打”,这些年他见的多了。就凭自己几年来协助公安局破了那么多大案要案,给公检法系统做了那么多的“贡献”,几个离休的老刑警又能把跺一跺脚哈尔滨大地都乱颤的“四爷”怎么样?也许是哈尔滨市公安局新上任的局长宋岩为了政绩搞的“运动”吧,不是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嘛。顶多也就是再破费个万吧的,没准还能和宋局长交个朋友。钱,绝不是一个人挣的,有钱大家花嘛。
所以,“老高丽”嘱咐我的七哥“四锛喽”:“想方设法把调查组的几个老家伙请出来吃顿饭,大家坐‘一块儿堆’喝着小酒唠一唠。‘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冤家少堵墙’嘛。……”
不仅如此,“老高丽”还通过市政法委的朋友邀请市公安局的宋局长能赏脸,在方便的时候,去自己江北的别墅做客。他一再重申自己将一如既往的支持市公安局的“警民共建”工作,以实际行动为哈尔滨市的“四化”建设做贡献。
直到八月十日,也就是哈尔滨市“8.10行动”大逮捕那天下午,“老高丽”接到调查组组长姜兰潮的电话,称调查组的工作告一段落,晚上和“老高丽”去良友大酒店聚聚。只是因为吃饭是私事儿,不方便明晃晃的开调查组的车去,那不是太招摇了吗?请“老高丽”派车来接他。这就对了嘛,调查组几个老家伙都是自己二哥“武二郎”武友义生前的老领导、老同事,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有点香火情分嘛。
放下调查组组长姜兰潮的电话,“老高丽”的心情格外的好。怪不得大清早一出门,家门口的大树上就有喜鹊“叽叽喳喳”的叫。还别说,挺灵的嘛,这不是就有好事儿来了吗。本来去接调查组的人,派“四锛喽”代表自己去就完全可以,可偏偏“四锛喽”被自己派去了广州,这个时候恐怕还在飞机上。
于是,“老高丽”准备亲自去接,这不显得重视嘛。“老高丽”叫来“小强”,嘱咐道:“原来定好的要取的货款还是你去吧,我让‘山东子’拉着我去接调查组的人,‘一块儿堆儿’到良友大酒店吃饭。……你取回来那一万三千块钱的货款,就直接到酒店咱们的专用包房找我。……”
“小强”自然不敢怠慢,开着从朋友那儿借来的“拉达”轿车,去取货款。“小强”拿到了货款,刚把“拉达”车发动,准备去良友大酒店,突然收到了“老高丽”的朋友,市公安局的权处长没完没了的传呼。“小强”吃了一惊,知道权处长这么“舞嘞嚎疯”的传他,肯定有急事。“小强”似乎有个预感,指定是四爷出什么事儿了!他不敢耽误,急忙找了个公用电话给权处长回电话。
电话中,权处长气急败坏的嚷道:“你个‘瘪犊子’玩儿意死哪儿去了,咋磨磨蹭蹭的才回话?……我传你们家四爷都N遍了,他‘嘚儿的喝’的咋不给我回话?……你和他在‘一块儿堆儿’没有?……”
“小强”十分紧张,解释道:“我出来办点儿别的事,正要去良友大酒店找四爷。……权处长你找四爷是不是有啥急事儿呀?……”
权处长骂道:“放屁!……我没工夫跟你俩‘扯哩哏儿棱’。调查组要抓你家四爷,你马上去经纬头道街调查组办公室的门前截住他,千万别让他进去。……什么他妈的在良友大酒店聚聚,纯牌儿是‘扯犊子’!那旮沓只是抓你家四爷的第二个地方……”
“啊?……”“小强”的脑子“轰”的一下,他大吃一惊,扔下电话就跑。看电话的老大爷在他身后喊道:“喂!……你还没给我电话钱呢……”
“小强”不愿节外生枝,摸出一张“大团结”,扔给老大爷,喊道:“不用找了……”
“那不行!……等一下,我找你钱……”“小强”顾不得理睬执拗的老大爷在后面追来,开车就跑。瞅这架势,辛亏是老大爷要找“小强”的钱,这要是“小强”没给老大爷钱,那个老大爷能一直追下去,直到追上“拉达”车为止。
“小强”的心都提溜到嗓子眼儿了,他心急火燎的恨不得把“拉达”车的油门踩到油箱里,一下子赶到经纬头道街。他一路鸣着喇叭,把“拉达”开得飞快,吓得行人、车辆纷纷躲闪,破口大骂开“拉达”车的是个疯子。大道上这么多人,这么多车,干啥横冲直撞的开车,要是撞了仨俩的人,赔得起咋的!
终于到了,可远远地,“小强”看到“老高丽”“黑A88888”的“奔驰560”轿车,已经停在经纬头道街调查组的办公室门前,被三辆警车围在中间。警车四周,站着二三十个持枪荷弹的武警。而“山东子”抱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蹲在窗户底下的“犄角旮旯”里。完了!“小强”顿时“懵圈”了,他满头大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一下子瘫在了车上。
“小强”亲眼目睹了几个便衣警察扭着“老高丽”的胳膊,把他塞进了警车。直到警车鸣着警笛绝尘而去,“小强”这才清醒。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心中暗想道:“瞅权处长的架势,‘四爷’这一被抓,怕是要出不来了,不然权处长也不会急得火上房似的。……自己是‘四爷’身边最贴身的人,指定没有啥好果子吃。还是‘麻溜儿’的‘挠杠子’吧……”
“小强”顿时感觉就像天塌下来一样,茫然不知所措。似乎世界虽大,却无自己的容身之地,能跑到什么地方去躲避风头呢?哈尔滨是指定不能呆了!当他六神无主、昏头涨脑的把“拉达”车开上102国道时,天已经黑了。忽然,灯光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举着双手拦车。“小强”吓了一跳,急忙来了一个急刹车。当他看清楚拦车的是一个农民装束的人时,这才长出了口气,把车窗的玻璃摇了下来。
拦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农民,凑到车窗边,对“小强”连连作揖:“大哥,救救我媳妇……”
正急于逃命的“小强”满腔怒火,他本想把青年农民臭骂一顿,但他看到满头大汗,那张憨厚的脸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后,不由得心软了,勉强压了压火问道:“你媳妇儿?……你媳妇儿咋的了?……”
“唉呀妈呀……我媳妇儿那啥,不是‘养活孩子’嘛,可是我媳妇儿大出血,戚二哥赶马车送去医大二院抢救,可是……可是眼瞅着我媳妇儿就没气了。大哥行行好,救命呀!……”青年农民说话有些“笨笨咔咔”的,说着说着就要哭。
“警察把‘四爷’刚抓走了,没准儿‘眼目前儿’正满大街抓自己呢。……‘这前儿’去医大二院那不是把自己往警察手里送吗?……”“小强”看了一眼青年农民,犹豫起来。
“大哥,救救我媳妇!你的大恩大德……”青年农民又央求道。
“唉……该着被警察抓住,就算不送这个‘山炮’去医大二院,也跑不了。要是不该被抓着,就算是去市局大门口溜达个三圈儿五圈儿的也没事儿。嘿嘿……就赌一把吧!‘四爷’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想到这里,“小强”对青年农民说道:“还愣着干啥?快上车呀!……”
“谢谢大哥!……”青年农民大喜过望,千恩万谢的和戚二哥一起把他媳妇儿抬到车上。“小强”调过车头,风驰电掣般向医大二院驶去。
来到了零公里处,“小强”吓得冷汗直冒,只见全副武装的武警如临大敌,已经封锁住了102国道路口。这个时候,恐怕就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哈尔滨了。幸好,武警只对出城车辆逐车检查,对进城的车辆一律摆手放行。“小强”暗叫“侥幸”,默念“阿弥陀佛”,庆幸“好人有好报”,硬着头皮把青年农民夫妇送到了医大二院。
“小强”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如果此时逃之夭夭,躲到哈尔滨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也许还能逃避警察的追捕。但是“小强”见叫做王进财的青年农民一个人抱着孕妇从“拉达”车中出来很吃力,上来了热心肠的劲儿,丝毫没有犹豫,也没有多想,和王进财一道儿把奄奄一息的孕妇抬进了抢救室。
医大二院的医术确实不同凡响,也算王进财的媳妇儿命大,更重要的是抢救及时,王进财的媳妇儿这才能起死回生,母子平安,捡了两条命。
那个时候,革命群众的警惕性是非常高的。“小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一进医大二院大门,就被医大二院的保干注意到了。保干反复核对通缉令,确认这个拎着一大兜子“大团结”,满头大汗的跑来跑去挂号、交住院押金的人就是被通缉的在逃犯赵小强。
质朴的王进财没忘记本已逃出哈尔滨,因送自己媳妇儿去医大二院抢救这才被捕,被判处死缓的“小强”。王进财给儿子取名王念强,赶着马车,拉着媳妇儿和儿子风尘仆仆的去监狱看望因拒捕被刑警打断一条腿的“小强”时,声泪俱下,执意让儿子认“小强”做干爹。
后来据人讲,“小强”本来内定也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可是,王进财领着一帮七大姑八大姨的“屯亲”跑到法院,跪在大门前,哭着嚎着求“青天大老爷”开恩。法院院长不接见,就是不起来。“调查组”得悉内情后,深受感动,认为赵小强助人为乐的情节,体现了赵小强内心善良的一面,是可以考虑减刑的。于是,调查组这才建议法院改判“死缓”。
直到十几年后,我重返哈尔滨工作,见到“卷毛”,酒酣耳热之际聊到“小强”时,“卷毛”赞不绝口,称“小强”大有古人的“侠肝义胆”。欷歔之余,我也曾暗想:“作为‘在逃犯’,‘茫茫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小强’,为救人能毅然选择返回张网已待的哈尔滨,相信金庸老先生笔下的大侠和石玉坤老先生笔下的‘北侠’欧阳春也会有同样的选择。……可是,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吗?……这和贿赂管教,把‘鬼影手’蓝道衍接出来吃顿饭,那可是性质不同的两把事。……至于那些在台上大谈马列主义、为人民服务的达官显贵,能做到这一点的概率就太小了。就像金庸老先生的名著《笑傲江湖》中日月神教被称为‘魔教’,其教徒被少林、武当和五岳剑派等‘正派’斥之为‘魑魅魍魉’。其实,‘正派’中也不乏奸恶之人。比如岳不群、左冷禅这类人,专干卑鄙无耻的勾当,行为远比‘魔教’教徒们可恶。这个世界上正邪、善恶本就难分,全在一念之间。就像‘魔教’中的向问天、曲洋这些人,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那么,‘小强’虽做过恶事,但关键时刻不顾危险,善虽小却为之,难能可贵!……”
所谓“善小”,不在于轰轰烈烈的大功德,大善事。譬如兴修庙宇,铺路修桥,这些都是富有之人才能之举。而寻常人家的善行,自有“德惠里仁”的妙处。因为一切善心没有差别,差别在于对善的认识。富人行大举固然积善,贫者做微行亦是大德。一概的善,一概的德,一概的学问知识,无不以“小”为用。像大树参天,必然以枝叶的繁茂为表现,必然以“密”不透光的“微小”来致用。大树的德“行”,即是与人荫凉的方便。
“勿以善小而不为”的另一层,在于道出善的难行。若不难行,何故常“以善小而不为”?不为“善小”,无外两种:一种不屑于行善。二种不屑于行小善。俱是未明根本,根本未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和“小强”、小飞、殷蓉蓉一瓶“习水大曲”喝光,小飞和殷蓉蓉已经是霞飞双颊、俏面含春。小飞还算矜持,殷蓉蓉却吃相极为难看,早已将碗中的螃蟹吃了个精光。
殷蓉蓉啃完一只螃蟹之后,一双媚眼烁烁放光,还盯着锅中的另一只螃蟹。
“哎呀哇尻!……殷蓉蓉这是几辈子没吃着螃蟹了!……”我觉得好笑,夹起锅中的螃蟹放到殷蓉蓉碗中,笑道:“俗话说‘男人爱吃虾,女人爱吃蟹’。吃吧!……”
“唉呀妈呀……八师叔你对我真是没治了……”殷蓉蓉大喜,掰下一只蟹腿,迫不及待的张嘴就咬。
我的家乡盛产“七大名蟹”之一的“莱州大蟹”,也称“三疣梭子蟹”。雌蟹卵块,雄蟹脂膏,螯里雪白粉嫩的肉,吃起来鲜美可口,令人回味无穷,实在是难得的美味。
吃蟹作为一种闲情逸致的文化享受,是从魏晋时期开始的。人们把吃蟹、饮酒、赏菊、赋诗,作为金秋的风流韵事。曹雪芹老先生的大作《红楼梦》中就有“螃蟹宴”有趣儿热闹的一幕。大家边吃蟹,边赋菊花诗、讽螃蟹咏,各呈才藻。
中国人吃蟹是很讲究的,虽然没必要像古人那样用“蟹八件”,但吃蟹的步骤还是应该遵循的,要细细的品味。像殷蓉蓉这种吃法,不仅很浪费,也无异于糟蹋“蟹文化”。
“小强”十分兴奋,频频举杯。第二瓶“习水大曲”喝了一多半,小飞和殷蓉蓉一个娇笑,一个手舞足蹈,已经醉态可掬了。
“唉呀妈呀……吃羊肉吃的热……呃……”殷蓉蓉媚眼迷离,边打着嗝边脱白小褂。她高耸的乳峰犹如活蹦乱跳的一对儿大白兔,十分吸人眼球。我和“小强”吓得赶紧移开目光。
我怕殷蓉蓉这个小骚货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让我和“小强”难堪,急忙转移话题,笑眯眯的对“小强”说道:“呵呵……你才刚说你的朋友想见俺,你说说看,都是谁呀?……”
“小强”醉眼惺忪,看了我一眼,笑道:“呵呵……这几个‘犊子’刚跟了六爷,就是……就是‘赵大嘴’、‘钱二啰嗦’、‘孙三喀拉’、‘李四白呼’、‘周五耗子’、‘吴六邋遢’和‘郑七埋汰’这七……七个‘瘪犊子’。他……他们干过见……见不得人的事儿,得……得罪过八师叔,所……所以不敢见八……八师叔,想求八师叔饶了他们……”
“哦……原来是他们!……”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睛中闪过一丝让人望而生畏的冷光:“这几个家伙‘差不丁点儿’就‘祸害’了俺同学。嘿嘿……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强”被我的目光刺得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说话。殷蓉蓉却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扭着肥臀来到我身边,一屁股坐在我的腿上,搂着我的脖子嗲声嗲气的腻声说道:“八师叔……‘赵大嘴’他们几个‘王八犊子’‘那前儿’‘舞舞喳喳’想那啥你同学,是他们肉皮子发紧。……可‘眼目前儿’跟了六师叔,那是决心改邪归正,就像我四舅讲的似的拜小尼姑为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门广大,八师叔就原谅他们几个吧!……”
我正想拿掉殷蓉蓉的胳膊,推开她,听了她的话转而想到:“几位哥哥的门下说穿了,哪个不是社会中的地痞流氓?……打架斗殴、欺行霸市、明抢豪夺、‘勒八儿’、‘打兔子’那是家常便饭,能够约束他们有所收敛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四哥说的啥‘拜小尼姑为师’?那说的不是采花淫贼田伯光嘛。田伯光由‘采花淫贼’变成‘不可不戒’虽非自愿,却也是无数女性的幸事。就连少林寺老和尚方证大师都说‘不可不戒投入恒山派,从此严守门规,那是武林之福。’……他娘的,‘赵大嘴’这几个‘淫贼’自己又没像不戒大师似的,‘虎了吧唧’的割了他们几个‘王八犊子’的‘卵子仔儿’,又怎么能保证他们不再‘祸害’小姑娘?……哎呦俺的个亲娘哎,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大事不妙!自己和这样的人称兄道弟,不也是一种‘鸵鸟心态’吗?……把自己当谁了?令狐冲令狐大侠?……娘的,那怀中的殷蓉蓉又是谁?总不会是任盈盈吧。……”
我一直觉得,金庸老先生在《倚天屠龙记》中,对正邪之分说的就很精辟。那是武当五侠张翠山携妻子殷素素返回武当,向师尊禀明妻子来历不正,是天鹰教教主殷天正的女儿。张三丰仍是捋须一笑,说道:“那有甚么干系?……只要媳妇儿人品不错,也就是了,便算她人品不好,到得咱们山上,难道不能潜移默化于她么?……天鹰教又怎样了?……翠山,为人第一不可胸襟太窄,千万别自居名门正派,把旁人都瞧得小了。这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
想到这里,我看了怀中的殷蓉蓉一眼,轻轻地把她推开,“哈哈”大笑道:“这酒喝的好好的,‘好目秧儿’的说这些令人扫兴的话干啥!……来!来!来!……喝酒!喝酒!哈哈哈……”
“小强”和小飞见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时才长出了一口气,纷纷欢声举杯与我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