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随着电影《季春奶奶》的热播,因评分不低,我也去看了看。看完之后,我就喜欢上了季春奶奶。因为,我深深切切地在她身上看到了我奶奶的身影。
我的奶奶,没有像季春奶奶那样,对身为孙女的我,特别的好,在家里,她最疼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所以,我和我的奶奶并不是特别的亲近。我有时候,甚至不喜欢她,因为她对我的关注度不高,其次是喜欢经常用脚趾之间的缝隙来掐我的小腿,小小年纪的我,觉得好疼,就不怎么喜欢奶奶了。在加上,我在奶奶身边住了几年后,就和父母去城里居住,对奶奶的印象,就开始停留在每年过年的时候她的样子。
我的奶奶,是个地地道道务农的农民,时常在田野里奔走。当姐姐去上学时,还小的我,就随奶奶下田,我在地里玩耍,奶奶就在田里耕种。我们俩,虽然没有太多的交集,各干各的,但是,如今的我,童年最深的回忆,就是和奶奶的下田。那是幼小的我,第一次接触土壤,用光脚丫感受泥土清凉而又热情的包裹。那是幼小的我,第一次看见田野上漫天的红蜻蜓,在嫩绿的芋头叶上飞翔,感受风穿过我身体的自由。那是幼小的我,第一次,用手和脚,划过乡村里田地里的小溪水,冰冰凉凉爽爽,就像手和脚吃了一车子的绿豆冰棒。那时年幼的我,看见大人干活,不会也不用去细想生活,只要在田地里自由自在的玩耍就好,这是我童年里,难得的逍遥日子。
后来,和父母走了之后,交集就少,偶尔打个电话,更是难得,不过几句问候语,了解下近况,更深的情感交流更是没有。直到,她生病了,来城里治疗。我听父母说,奶奶似乎是咳嗽了半年,不见好转,甚至愈演愈烈,然后她就来城里接受了治疗。奶奶,一开始来,家里因没有空出的房间,她就是和我住在一块,她因病症,夜里经常传来咳嗽声,我当时最嫌弃别人晚上出声吵醒我,我受不住,不免嘀咕几句。晚上睡不好觉,我就脸色不太好,对奶奶也就没有什么再进一步的交流,就是平平淡淡,停留在过去日子里的印象,不增不减。
在我以为奶奶会跟我住很久的情况下,奶奶竟去医院里住院了。我开始心慌了,也不知是什么大病,竟要住到医院里去。但是,我又忙于学业,甚少有时间。难得有空,父母就带着我上了医院,我一进病房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奶奶,她消瘦了些许,皮肤暗淡无光,在这雪白的被子的覆盖下,更显羸弱。我木讷的说了句,奶奶好,其他竟说不出来,就呆呆地站在病床旁,没有什么动作。奶奶叫我坐下,我推说,不用了,站着也不错,她又劝了我几句,又为我顺手拖来了椅子,我却还是不知道为了什么拒绝了她,后来细想,可能是不安或害怕,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的无措。
可,那竟是我倒数第二次见到她了。没有坐奶奶给我拖过来的椅子,至今,还是我最后悔的事!我拒绝了更亲近她的机会,拒绝了进一步了解她状况的机会。如果,我坐上了那把椅子,是不是能和她多聊几句?不知道她会不会害怕住院?生病了,有没有吃好饭?我也没能,说一句,其实,奶奶,我爱你。
最后一面,是在家里,是她火化前的一面,我根本就不敢多看,眼泪就模糊了我的双眼,最后,只记得她略带浮肿的脸,和紧闭的双眼。
如果,我早知道,亲爱的奶奶,我想陪你在附近的公园走走,聊聊过去的事情。我想陪你做一些你喜欢的事情,帮你买一个收音机,下点音乐,听听你爱听的声音。可惜,一切,都已消逝,随着一个生命的离去,这些事情,也在思想的海洋里化为尘土。现在的我,只能用心,对待我身边老去的亲人,多一点宽容和微笑,陪陪他们,听听他们,不要再等他们逝去了,才又突然发现,原来我好多事未曾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