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六十年代末出生的,是家里的老幺,上面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父亲和母亲从小就特别疼爱我,田里地里的活都没有我的份,农忙的时候我只是帮母亲在晒谷场上打打下手,其余时候我几乎就是闲人一个,不过我会帮家里放牛,我最喜欢骑在牛背上到田野里放牛,感觉比坐姐夫开的手扶拖拉机舒服多了。
放牛是一件比较悠闲自在的工作,早晨或者傍晚把牛牵到青草肥沃的小溪边,放了牛绳让牛吃草,我尽可以自由自在地去玩,夏季的时候正是山上桃子和李子成熟的季节,我会像只小猴子一样偷偷地溜到山上去采摘桃子、李子等水果。有时候被村里管山的人发现,也会吓破胆子,屁滚尿流地逃下山来。最好的时候是轮到父亲管山时,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到父亲休息的小房子去,父亲早就准备好了两口袋成熟的果子,就等着我这只小馋猫去吃。
童年记忆最深刻的是跟随母亲去赶集卖豆芽,印象中也是夏天的时候,每天清晨三四点母亲会把自己发的绿豆芽挑到镇上去卖。
每次我都会央求母亲带上我,母亲也乐意带我,因为我会帮母亲算账。卖豆芽一般是每周一次,母亲会挑每个星期天去小镇上,一来周末是休息天,镇上的人比较多,二来是我不上学的日子,我可以做小帮手。
每到母亲带我赶集的前一个晚上,我都会兴奋异常睡不着觉,到了凌晨三点多等母亲装好挑担喊我起床时,我总是瞌睡蒙东,眼睛也睁不开来,匆匆用冷水洗把脸才算有些清醒了,母亲和我一般都会在家里吃点泡饭再赶路,毕竟有十多里路要走的。
一路上黑咕隆咚的,天还没有放亮,母亲会带上手电筒照路,我紧紧地跟随着母亲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行。
等到天刚蒙蒙亮时我们已经到了小镇的集市上了,母亲放下挑担便开始吆喝起来,“卖豆芽了,新鲜的豆芽喽。”母亲发的豆芽既干净又白嫩,不一会儿就有人围过来,你一把我一把的,母亲忙着招呼顾客,我忙着给母亲算钱,每次母亲刚把豆芽称好,我就立刻把钱算出来了,速度很快,我还会帮母亲收钱找钱,不多一会儿豆芽就全部卖完了,母亲接过我收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一担豆芽大概有五六十斤,每斤豆芽一角五分,全部卖完也只有八九元吧,可是母亲已经很开心了,每次脸上都会露出舒心的笑容。
每次卖完豆芽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这时候母亲会挑着空箩筐带我去镇上的小卖部买一个炸得黄灿灿的麻球给我解馋或是买一个香喷喷的鲜肉包子作为我的奖励。
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母亲还花了大价钱给我去镇上的文具店里买了一个铅笔盒,当时可把我乐坏了,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铅笔盒啊!这只铅笔盒一直陪伴着我到高中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