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
约翰·布罗克曼
80个想法
04 SEXUAL SELECTION AND THE MIND 性选择与心智
>> 进化心理学研究的是人类的共性,也就是每个人的大脑中进化出的相同的结构和每个人都具有的相同的能力。传统的行为遗传学研究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例如智力的差异、人格的差异。因此,这两门学科的目标是不同的
>> 优秀的智力研究者承认不存在诸如一般智力这样的能力,一般智力因素只是统计学上的抽象概念,用来表示擅长某件事情的人也擅长其他事情中的相关性
>> 男性心理与女性心理之间存在着重要的差异,尤其是从社会行为和性行为的角度来看。
>> 你对遗传学了解得越多,便越能放松下来,爱孩子原本的自我,爱他将成为的那个人,爱他表现出来的兴趣。你会抛弃孩子生来是一张白纸,你必须自己来塑造他们所有愿望和能力的观念。这让父母们轻松了很多,不再感到万分焦虑。
>> 许多物种的雌性动物不只根据外表来选择配偶,还会根据行为特质来选择,比如歌声、舞蹈和求偶行为
>> 自然选择理论似乎很容易解释工具制造,但很难解释音乐;很容易解释养育儿女,但很难解释求偶行为。
>> 善良、热情、创造力、聪明、想象力等很多吸引我们的心理特性也不是随意的,它们表明一个人在物质世界和社交世界中的生活能力
>> 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选择配偶时首选的特质都是善良和智慧。他们最渴求的特质不是外貌、金钱或地位,而是这两个心理特质,它们具有普遍的重要性
>> 在自然界中,无论你研究什么动物,只要它们会发出复杂的听觉信号,那么这些信号基本上是求偶信号,与性选择有关,鸟类的鸣叫、鲸鱼的叫声以及长臂猿的歌声都属于这种情况。
>> 音乐恰好融汇了进化生物学家预测的特征,它能够体现出个体的创造力、运动控制能力、自信,以及其他对于求偶非常重要的特质。
>> 艺术、语言及其他许多炫耀形式都遵循一些相同的规则,也就是以创新的方式组合固定不变的基本元素,这是人向可能的性伴侣展示自己特质的方法
>> 人们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东西。行为遗传学的证据表明人们绝大多数的政治观来自基因遗传。无论一个人的成长背景如何,他对政治问题和社会问题的态度与信念在某种程度上并不受所处的知识环境影响。人们选择符合他们先入之见的观点,排斥那些与之不符的观点
>> 行为遗传学已经找到一些证据,不是很多,证明幸福感本身在一定程度上是可遗传的。
>> 如果你想生一个幸福快乐的孩子,那么应该和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结婚
05 RESCUING MEMORY 拯救记忆
>> 目前我们已经清楚地知道,当小鸡学习这项任务的时候,脑中发生了怎样的一系列分子改变。从结果来看,小鸡脑中产生了一些新的蛋白质,它们按照新的结构将细胞之间和突触之间的连接固定在一起
>> 然而最近三四年发生的事情真的非常有趣,事实证明,参与融合记忆的过程的一些分子也是在阿尔茨海默病中出现问题的物质。
>> 为了形成长时记忆,也就是保持时间超过半个小时的记忆,大脑需要制造出一些新型的蛋白质。然后,通过标准的生物化学技术,我们便能够分辨出那是什么类型的蛋白质。它们原来是一群细胞黏附分子,这些分子的任务是将突触连接的两面黏合在一起,最终在两个细胞之间建立起关系
>> 如果我们阻止这类分子发挥作用,比如将一种抗体植入大脑中,让它与这类分子结合,或者引入特定的RNA,阻止这类分子的合成,那么长时记忆就无法形成。
>> ?有趣的是,神经保护的最佳证据不是来自实验室,而是来自流行病学研究。事实证明,绝经后的女性如果接受激素替代治疗,那么她们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可能性远远低于不接受激素替代治疗的绝经女性
>> 目前,拥有大脑并不是进化成功的唯一方法。细菌的数量超过了人类,而且也许能比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得更久。然而,只要你走上了以大脑为目标的进化路线,且只要你是杂食动物,那么你必然要捕食,或者要学会逃脱捕食者。这样就存在着让你变得更聪明的进化压力,这就是人类进化的路线
>> 我们绝不应该割裂先天与后天。大脑的发育以及我们作为有机体的发育并不是先天与后天的划分,而是特异性与可塑性或者过程与结果之间的划分
>> 我们需要一种发展系统,既能在一定程度上不受环境影响而改变,又能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响应环境。
>> 我们真的不希望大脑过于受到环境的左右,必须有特定的发展机制来保持先天的“线路”,确保以有序的方式形成连接和断开连接。这就是特异性。
>> 大脑也必须具有可塑性,也就是有能力依据经验来改变对环境的反应。我们再以视觉系统为例。视觉系统进行微调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年幼时看到的形状和图案。因此,我们也必须学习,学习意味着我们会随时形成、打破、重塑大脑中的连接。
>> 基因只是等式中的一个小角色。如果你仔细查看约翰自己建立的进化稳定策略或者其他模型,你就会发现它们都是数学概念。
>> 对你来说,重要的是这些真实的过程,而不只是理论上的数学模型。这些争论可能一部分涉及意识形态,一部分涉及哲学或者其他什么,这些都没关系,但真正做研究、把手弄得黏糊糊的生物学家与坐在那里创造模型的生物学家之间存在着根本的不同。
>> 我们很难说火烈鸟的粉红色是为了躲避捕食者的一种进化适应,而不是饮食的附带结果。在生物学领域中,这其实是非常重要的问题:什么是适应,什么不是适应,什么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偶然
06 HOW IS PERSONALITY FORMED? 人格是怎样形成的
>> 兄弟姐妹间的“对比效应”解释了出生顺序与某种创造力之间的关系。家庭中年龄较小的孩子更有可能接纳科学及社会思想方面的激进创新。在原生家庭中,他们处于社会等级的底端,因此他们倾向于认同处于劣势的一方,拥护平等主义。家庭中年龄较小的孩子是最早支持宗教改革的人,也是最早支持之后的启蒙运动的人。历史上大多数注定要失败的事业都曾得到家庭中年龄较小的孩子的支持,而长子长女则通常持反对态度。这种历史差异可以直接追溯到家庭中兄弟姐妹在占据战略生态位时的心理差异
>> 预测,相对于后出生的孩子,头生孩子会(1)更尽责,(2)更好斗,(3)更保守,(4)在管理他人上会更外向(而从好交际的角度评估,后出生的孩子更外向),(5)情绪更不稳定(从更容易发怒的角度评估)。
>> 能够作为激进事业支持者而被载入史册的女性通常属于一个不同寻常的群体。一开始她们就比普通男性更不受传统观念束缚,她们也更有可能曾与父母发生过大的冲突,而且她们更有可能是家中较小的孩子,通常是老幺。
>> 独生子女是最不可预测的群体。人们很难准确地预测他们的行为,因为他们童年时的选择比有兄弟姐妹的人多得多
>> 手足策略显然不是严格地“预先决定的”。相反,那是个体自主做出的决定。为了适应家庭生活,个体可以在相当多的策略中做出选择
>> 兄弟姐妹变得非常不同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同的家庭环境或家庭生态位导致的。
>> 手足竞争能够塑造出富有创意的行为,它是孩子们磨尖自己的小爪子、为生活做好准备的一部分
>> 人格发展就像是棋局的发展。家庭中某个成员走出的一步棋会影响另一个家庭成员的棋怎么走
07 MIRROR NEURONS AND IMITATION LEARNING AS THE DRIVING FORCE BEHIND “THE GREAT LEAP FORWARD” IN HUMAN EVOLUTION 人类进化“飞跃”背后的推动力量:镜像神经元及模仿学习
>> 镜像神经元之于心理学的重要性就像DNA之于生物学的重要性
>> 按照达尔文理论的思路,我认为人类之所以进化出了复杂的发声系统和调节声音的卓越能力,是为了在求偶时发出充满情感的呼叫和富有乐感的声音。随着大脑的进化,尤其是左脑的进化,便逐渐产生了语言。
>> 有了关于这些神经元的知识后,我们便有了理解人类心智的许多谜题的基础,包括共情能力、模仿学习,甚至还有语言的进化。每当一个人看到其他人正在做某件事,甚至是开始做某件事时,大脑中相应的镜像神经元就会放电,从而使他能够“读出”并理解其他人的意图,由此发展出了复杂的“心理理论”。我还认为镜像神经元的缺失也许能够解释自闭症这种令人痛苦的儿童疾病。没有镜像神经元的儿童无法理解他人的情感,无法与他人产生共情,因此会完全避开社交世界。
>> 当你冲一个新出生的宝宝吐舌头的时候,他也会冲你吐舌头。这个小动作中包含了灵长类大脑50万年的进化历程,这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实呀。一旦人拥有了读出他人意图和模仿他人发声这两种能力,便启动了语言的进化
>> 镜像神经元受损是最合理的解释。比如说,如果你想判断其他人的动作,就必须在自己的大脑中对相应的动作进行模拟,而没有镜像神经元,你就做不到这一点。
>> 史蒂夫·米森(Steve Mithen)在刚刚完成的著作中提出,
>> 在大爆炸发生前,人类大脑中存在三种不同的模块,分别专门负责“社会智力”、工作使用或叫作“机械智能”,以及“博物学”(一种分类的倾向)。这三个模块彼此之间没有联系,但大约在5万年前,大脑发生了某种遗传变化,突然使它们能够彼此交流了,由此令人类的意识变得非常灵活并具有多种多样的功能。
>> 我认为所谓的大爆炸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某种决定性的环境因素触发了已经变大的大脑,由此对人类所独有的文化创新产生了“预适应”,其中关键的一种预适应就是镜像神经元。工具的使用、绘画、数学甚至语言“偶然地”在某个地方被发明出来,由于人类能够运用镜像神经元进行模仿学习和“读心”,因此这些发明迅速地传播开来。或许任何重大“革新”的出现都是因为环境条件中的意外巧合,这种革新通常只限定在某一时间和某一地点发生,但是由于人类具有非凡的模仿能力,因此新发明一旦出现,便会迅速在人群中传播。
>> 镜像神经元系统一旦发达到能够被用于读懂其他原始人的心理,能够被用于培训工具的使用,那么它便在人类意识的产生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就像小行星撞击在哺乳动物取代爬行动物中起到的作用一样。
08 A SELF WORTH HAVING 值得拥有的自我
>> 为什么我们的生活中需要有意识的体验。我的观点是,这是为了让我们意识到自己有多重要。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像有意识的体验那样让我们认真对待自己,它会显著影响我们对自己属于哪类人的看法,让我们在自己的生活中找到新的价值,也在其他人的生活中找到新的价值。
>> 某个人的感觉,也就是他表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方式,都是通过监控自身动作模式的信号,在这种循环中增强,成为意识“最密集的时刻”。
>> “生活的伟大目标就是感觉,去感知我们的存在,即使那是痛苦的。
>> 我们会发现,驱动我们前进、给予我们勇气、使我们为自己和孩子设定高远目标的事物正是我们作为人类,有某些特殊的东西要保存下来的感觉
>> 当我们想象自己成为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时,我们将情绪、情感、信念和愿望投射到对方的心灵里
>> 内省的生理功能,也就是进化出这种能力的原因,是不是让我们了解自己的心理是如何运作的,以此帮助我们理解他人的内心呢?
>> 我渐渐明白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人类具有独特的进化历程
>> 人类祖先的成功必然要依赖能够读懂一起生活的其他人的内心,能够预测他们要去哪里,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向他们提出挑战或操控他们。为此,人类必须发展大脑,从而可以知道其他人内心是怎么想的。
>> 它提醒我意识是多么重要。甚至可能这就是意识存在的一个主要原因。也许正是意识给予我们每天醒来、走出房门步入世界的理由,让我们对彩虹、落日、音乐、与朋友的交往、性爱和食物有了感受。也许意识为生活提供了这样的动机,作为人类,我们不能没有它。
>> 想一想绘画、写作或创作音乐,每一次创作都是个人的作品,都具有某个人的印记,体现某个人的人格
>> 科学至少有一个优点是胜过艺术的,那就是我们不需要怀疑自己提出的问题是否重要。每个人都想知道意识谜题的答案或者都想知道宇宙的起源
>> 理想的生活或许是“创作”科学,以具有伟大艺术的某些特性的方式和风格来呈现科学,但必须能够对重大问题提供可证实的答案
>> 作为科学工作者,有机会通过自己实际的作用,让世界成为更美好的家园,这种机会是无与伦比的。我自己的工作恐怕一直都缺少这种实用性。我曾经让人们对我的观点感兴趣并为之激动,但我无法说自己以某种实质的方式为改善人们的生活做出了很多贡献。
>> 患者在某种程度上相信治疗会有效,就调动自身的疗愈资源,而在其他情况下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 有一种运动心理学家和运动员都很熟悉的训练,叫作“间歇训练”。对于运动员来说,这是非常有效的一种增强技能的方法。间歇训练是这样的:跑2分钟,然后放松、慢跑5分钟,接着一次一次重复这种模式。运动员很快会发现自己的成绩比以前提高了大约15%。
09 YOU CAN’T BE A SWEET CUCUMBER IN A VINEGAR BARREL 在醋桶里,你成不了甜黄瓜
>> 多年以来,我对一个与邪恶心理学(这是我对它的叫法)有关的基础性问题非常感兴趣,那就是为什么好人会做坏事
>> 什么类型的环境变量或过程会让人们跨越那条界线,从好人变成坏人。
>> 之所以有些人会在好人一边,是因为从来没有发生真正考验他们的事情。他们从来没有被置于一种不同寻常的环境中,这种环境会诱使他们跨越雷池
>> 任何允许人匿名做出侵害行为的情境都能激起大多数人的兽性
>> 社区意味着人们对同一社区中的财产或他人都会予以关照,因为大家认为社区中的人们是互相关照的。我会关照你,因为你也会关照我和我的财产。相比之下,在匿名的环境中,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也没有人想知道我是谁,我也不想了解其他人
>> 我们挑选的都是最正常的、心理最健康的孩子,但他们的情绪正在崩溃。爱好和平的孩子做出了虐待行为,他们用残忍、邪恶的方式惩罚囚犯并以此为乐。
>> 这真像一出希腊戏剧,而不是实验。当我们将好人置于邪恶的环境中时,就会发生这种事情。是环境赢了还是人赢了?答案是:环境得1分,人得0分。
>> 我们首先要了解几个重要的概念。两个事件中都存在着去个体化,也就是存在着匿名感。
>> 中情局的特工以及非军队的审讯员从来不穿制服,也不出示证件。在虐囚照片里,士兵们基本都没有穿军装,他们把上衣脱掉了。
>> ,警察在镇压反对越战的学生暴动时也采取了这种做法,脱掉了带有名字和身份号码的制服。我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时发生过一次暴乱,在斯坦福大学时也发生过一次,警察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掉能够表明他们身份的任何东西,或者戴上防毒面具,哪怕当时没有释放毒气,他们只是为了进入一种匿名的状态。
>> 在阿布格莱布监狱,士兵们有社会模仿对象,因为有人带头做出了虐囚的行为。那里还出现了非人化,士兵们给囚犯贴上了低等、毫无价值的标签。其中还存在责任扩散的现象,似乎没有哪一个人可以单独承担责任。斯坦福监狱实验发现了一整套原理,都适用于阿布格莱布的环境。
>> 如果将可怕的工作条件与外部因素结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个邪恶的桶。
>> 不是几颗老鼠屎毁了一锅好汤,而是邪恶的桶腐蚀了好人
>> 最近的军事审判中,法官和陪审团尽量缩小环境因素和系统因素的影响。他们认定阿布格莱布监狱中士兵的行为都是出于自由意志和理性选择的结果,个人应该承担全部责任。我认为不是这样的,当时起作用的是非人化、群体心理以及大量的压力、疲惫、睡眠剥夺与其他心理状态。他们因此发生了改变,就像好天使路西法被变成了魔鬼。环境的作用比大多数人认为的或愿意承认的更重要。
>> 大量的社会心理学研究显示,大多数正直、正常的人很容易被诱惑或主动做出自己认为永远不会做的事情
>> 斯坦福监狱实验中,正是“好看守”维护了这个监狱。这些看守从来不对囚犯做坏事,但在整整一个星期里,哪怕有人做出了最恶劣的虐待行为,他们也没说“你在做什么?我们不用这么费劲也能拿到一样多的钱”或者“嘿,他们是大学生,不是犯人”。没有一个“好看守”进行过哪怕一次干预,来阻止坏看守的行为。也没有一个“好看守”曾晚到一分钟或早离开一分钟,谁都没有公开抱怨过。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好看守”默许了虐待行为。正是好家长默许配偶虐待孩子,而没有提出反对。对此我们真应该好好思考一下
>> 英雄就是具有能够抵抗环境压力的内在品质、内在资源、性格、优势或美德(这是马丁·塞利格曼的积极心理学对这种品质的叫法)的人。
>> 如果把人关在永远接触不到其他人的禁闭室里,他们出来后怎么可能与他人进行正常的交往?监狱已经不再是改造、教育犯人的地方,而成了实施惩罚与虐待的地方。
>> 大多数监狱的再犯率为60%或更高,说明这种体系是无效的。此外,第二次犯罪很可能比第一次更严重。这意味着监狱是孕育罪行和邪恶的地方,这不是社会想要的结果。
>> 大多数监狱只是虐待犯人,让他们变得更坏。监狱让他们产生仇恨,让他们想进行报复,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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