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安小住几日,友人十分热情,上顿下顿多是大酒大鱼大肉,酒后间或端上一些浆水面、臊子面、摆汤面、炸酱面、油泼辣子biang biang面,但就算西安的面食再耐吃,再好吃,再养胃,我这纯东北人的胃肠也都提出了抗议。
一次晚饭后遛弯儿,偶然发现住处附近有这么一家包子铺,号称“贾三灌汤包子”。
进出的食客不少,门脸也气派,特别是门口挂着的那两副对联很是吸引我。大门两侧是启功先生的墨宝“遥争汉堡三分鼎,独创清真第一笼”;再两侧是贾平凹题写的“一种小吃让你记住西安,千般妙味使人留连坊上”。
要知道,这么著名的文化人不仅在此用膳,看来吃得还挺欢喜,不然怎么会不惜笔墨,挥毫赞誉呢。想来,这家包子有那么点意思。
后来就寻了个机会,着实亲力亲为一把。一顿饭下来,嘿,那真叫一个欢喜。
欢喜在哪儿呢?
进得门来,虽没见到酒店的迎宾礼仪,却不知怎么的还是想起相声那句“包子往里走”的经典,包袱抖得,那叫一个逗乐。端坐桌边,筷箸下美味香浓的红烧牛尾、调羹中糯软香滑的八宝粥,以及叫不上名字的众多美食,足以让你甩开腮帮子,那叫一个饕餮。从热气腾腾的笼屉里,趁热乎劲儿赶紧夹上一个羊肉馅灌汤包,只见包子皮薄如纸,馅嫩含汤,但是您可别急,“心急可吃不了热包子”。在这儿吃包子得讲究个工艺程序,一定要先用牙尖轻咬开一个小口,再用调羹接住流出的汤汁儿,刹那间鲜香四溢,引人垂涎,真不愧是中华老字号、名小吃,叫你不得不挑大拇指。先吃包子,后喝汤汁儿,既不烫嘴,又尝得真味,那叫一个舒坦。而打心里往外感觉最为欢喜的,就是清真饭店“就餐不喝酒”的规定,让我真真正正地吃了一顿饭,没有负担,轻松自在,那叫一个惬意。
说起这酒,也不知从何时起,无酒就不成席了。若是闲暇时,三五好友相聚,围坐小桌,小酌几杯,借着酒兴,摆摆龙门,说说笑笑,去倦解乏,倒也无可厚非。可若上顿酒连着下顿酒,醉了醒、醒了再醉,确是难为我等不胜酒力之辈。
唉,这酒真让我左右为难,不喝吧,伤感情,喝少了,又不行,喝多了,伤身体,这个度真是难掌握。据一位酒仙老哥哥说,喝到感觉自身体重减轻了三分之一,神智又清,脚步又轻,赛是活神仙,这就是喝酒的度,是喝酒的最高境界了。可惜我等天资愚钝,总是把握不好,不仅白瞎了那许多好酒、许多美味,还喝得头昏脑胀、胸闷气短,甚至险些出丑,把酒量喝成了吞吐量,都和港口一个指标了。
有句话说得好:从猴子变成人,需要一万年;从人变成猴子,只需一瓶酒。我估计,酒量小的,喝起度数高的,不需一瓶酒,只要一杯酒。看来,这喝酒还真是一道费解也难解的题。
于是乎,“贾三灌汤包子”“就餐不喝酒”的店规,不禁让我等击掌叫好。酒没喝,可以尝到“千般妙味”,使我等“流连坊上”,下次再来西安,咱还“包子往里走”。
各位看官,这理儿,您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