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校園餘音(此文章為一個系列連載小說,請移至右下方文集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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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這是古木擺鐘的沉重打擊音,在它的擺錘盒裡的邊上,放著兩個小孩的眼睛,這對眼睛被泡在血紅的實驗室蒸餾水中,被玻璃瓶和木塞囚禁著,而這座學校就如同這個玻璃瓶一樣,將莊旭和紫淑困在裡面——大門緊閉著,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將其打開,窗戶也同樣如此,就連唯一能打開的通向實驗樓的戶外走廊的大門,即使你走到了戶外走廊上,兩邊卻不是土地而是暗紅色的血河,並且天上還下著強酸性的紅色“雨滴”,河中漂浮著大量的屍骨,還有… …三個只有一半的小孩頭顱,頭顱上眼睛向上翻著,瞳孔內隱約的流露出祈求的心靈,但對於殺害者來說,這種眼神沒有一丁點兒的作用,是那麼的無助和悲傷,可憐的生命卻無人憐愛。

“啊!”紫淑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莊旭的腿在她的面前被大玻璃片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這個口子的位置是那麼的“精巧”,就和大腿骨差5毫米,鮮血順著玻璃的“刀鋒”流到了地面上。

一個穿著小學校服的小女孩手裡握著鋒利的玻璃片,站在紫淑的面前。小女孩的腸子和半邊胃垂在外面,一把尖銳的剪刀插在她的左胸上,格外的瘆人。

她的胸前別著一個殘缺的胸卡,上面隱隱約約能看到兩個字:玉昕,這個女孩張開全是血液的嘴:“大姐姐,來陪我……玩吧!看,大哥哥笑得多開心呀,哈哈——”

小女孩握著玻璃片一點點接進了紫淑。

“住手,玉昕,到爺爺這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走廊的盡頭傳來,“再胡鬧,爺爺要生氣了!”

小女孩一聽是爺爺的聲音,便消散了,玻璃瓶隨後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紫淑也癱軟在地上。

一位老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莊旭咬著牙,老頭將玻璃片快速地抽了出來,在那一瞬間,莊旭疼得趴在了地上,玻璃片也因為老人的手勁而四分五裂。

“哎……”老人嘆了口氣便散了。

莊旭爬向紫淑,將顫抖不安的紫淑抱住,隨後便昏迷了過去……

莊旭醒來時,已經被紫淑架著來到了校醫務室的床邊,莊旭躺在床上,疼痛和失血的後遺症導致他有些迷糊:“紫…紫…紫淑…淑……”

“我…我在,”紫淑的話語因為那一幕的發生而有些緊張,所以一直在做深呼吸,以緩解自己的這種緊張感。

紫淑斷斷續續的說:“你別說話,我…去找找看有……有沒有繃帶和止…止血棉,以及消毒劑,還有止…止血帶。別說話,等一會,堅…堅持住!”

紫淑的急救技巧是和她的母親學的,她的母親是個醫生,非常厲害的手術主刀醫師,包紮是紫淑第一個從媽媽那裡學到的技巧,她在校醫務室都是非常有名氣的。白色的繃帶加上止血藥棉,精美的包紮,輕微向下傾斜的白色蝴蝶結,是那樣的精緻,如同獻給紫淑的一朵白色的紙花。 “啊!有啦!給你!”紫淑拿著滿是灰塵的木拐,遞給了莊旭。

莊旭接過木拐:“謝……謝…”之前的流血過多,導致莊旭需要大量時間回复,但是——“這個世界”裡,時間不會給你太多的。莊旭扶著木拐,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醫務室,紫淑跟著莊旭走出了醫務室。

一滴暗紅色的液體滴在了紫淑臉上,紫淑用手下意識的碰了一下臉頰上的液體。

她看著自己的手指上沾染的污血,不禁張大了嘴巴,用短促的聲音喊到:“血!”

她驚慌的抬頭看向天花板,天花板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掛滿了手臂,肌肉的斷接處掉著污黑的鮮血,一滴一滴的,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滴在窗戶破碎的玻璃上,血滴順著他倆的臉上,以及衣服上,紫淑環顧著四周,血絲逐漸漫上她的眼球……

“這……這……是什麼……”紫淑剛用顫抖的小女孩般的聲音說完半句話,一聲悶雷伴隨著閃電霹在了窗戶的附近,嚇得紫淑倒吸了一口涼氣,就在醫務室旁邊的教室後門的地方,探出了半個小男孩的身子,他的右手握著一把細長的肉叉,以及他腳邊有一把沾著紅色的粘稠的液體的屠肉刀,隨著另一道閃電的落下,紫淑看清了刀上的液體,那是死人的血,因為血積得過多了,導致在視覺上給人一種非常粘稠的感覺。

小男孩從教室裡走了出來,他沒有左胳膊,從左肩到右胯被斜著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心臟?不,他沒有心臟,在空洞的胸口中,只是黑色的污血。

小男孩左側的嘴角微微上揚,手中的肉叉慢慢舉了起來,他的頭跟隨這肉叉緩緩抬起,露出了那殘缺不全的雙眼睛,但是——只有一個眼睛!另一邊則是空洞的眼窩,流出的血液已經乾了,留在那變了形的眼眶上。

那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紫淑和莊旭,一陣寒風彷彿從他們身後吹過,使他們感覺似乎身上的汗毛全部都顫栗了一下。

“快……快跑,紫淑!”莊旭顫抖著大喊,他拄著拐無法快速地沿著樓道筆直的奔跑。他推了一把紫淑,倒在了地上,拐被丟在了一旁,紫淑蹲下來,準備扶起莊旭一起逃跑,可莊旭卻立刻甩開紫淑:“快走啊!!別再管我了,這樣咱們誰呀走不了!快走!走啊!”

“可…可是…”紫淑看著莊旭已經扭曲的臉,心裡非常難受,她還想再去攙扶,莊旭卻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滾啊!快滾!!! ”

紫淑捂著臉,拼命地向前跑著。天花板上的手臂掉著血,掉著血,掉著血,掉著……肉!沾滿了人血的肉。小男孩開口說話了:“啊~多麼美好的景色,嘻嘻嘻嘻嘻……血與肉交織混雜,嘻嘻嘻!”伴隨著小男孩令人窒息的笑聲,一道紅色的閃電墮落在了窗外的“墓地”上,莊旭和紫淑相隔那麼遠,心靈卻還是那樣緊緊地拴在一起,他們同時閉上了雙眼,來抵禦強光對眼睛的傷害。

當莊旭再次睜開眼時,他已來到了學校的前院,自己癱坐在教學樓的牆邊上,他試圖扶著教學樓的牆壁站起來時,卻發現柺被折斷了,插在了對面牆上枯藤裡。他掙扎著,嘗試著,試圖扶著身旁的牆壁撐過去。可是,漸漸的他發現自己開始出現暈眩的狀態,莊旭撐著身子看向自己的大腿,原來口子又滲出了血液,順著大腿流向小腿,滴在了全是土的地面上。他回頭看去,地上這一段全是自己的血。緊接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從他3樓傳來,那是紫淑的尖叫聲,這讓莊旭的心裡忐忑不安,他非常擔心紫淑,卻已經無力行走了,他絕望地癱坐在地上,眼淚一點一點的從眼角移除,哇的一聲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了,順著面頰,如同雨一樣打濕校服的衣角,打濕了那滿是乾土的地面。

正在這時,校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奔跑聲。

“聲音是從這邊傳來的!這…這是…小學?!”氣喘吁籲的聲音從校門口傳來。

莊旭望向門口,似乎心中有了希望,他抱著最後的希望喊了一句:“墨雄,凌欣……”

“莊旭!”剛剛緩過來的凌欣驚訝的看著莊旭,“剛剛的聲音是紫淑!你們倆在一起?”

“對……快去……快去救救她……我現在……沒有……有力氣了……”莊旭哭的泣不成聲,連說出的話也斷斷續續續的。

“莊旭!墨雄,快,快想想辦法進去!”凌欣對著墨雄大喊,墨雄心裡也非常著急,連想都不想就從伸縮門的支桿上翻了過去,凌欣剛要跑到莊旭身旁,他的腳卻在落地的一下扭到了,突然間疼痛使墨雄不得不去摀住腳腕,凌欣驚恐不安的心一下子就被打亂了,對著墨雄大喊:“墨雄!等著我現在就爬過去!墨雄!”

“別過來!”墨雄命令一般的語氣嚇了凌欣一跳,墨雄忍著疼緩緩的站了起來,身體晃了一下,“沒事的。”

隨後便一瘸一拐地走到警務室,警務室裡只有一具枯萎的屍體和地上凝固的暗紅色的血,墨雄按下了沾滿粘稠物的按鈕,學校的大門緩緩地收回了一段距離,墨雄看看四周,沒有任何異常之後,就叫紫淑從大門的空隙中穿進來。

“啊!”又是一次失色地,帶著哭聲地哀嚎在學校圍牆上回彈著,重複著,進入了他們的耳朵裡。

“啊(輕倒吸氣音),”莊旭倒吸了一口涼氣,“快……快去去救……救紫淑吧,她…她在這…裡的3樓…”

凌欣和墨雄互相點了點頭,墨雄跑進了教學樓,凌欣則負責照顧莊旭。

“轟隆!”一聲悶雷在雲層裡徘徊著……悶雷! ! !只有學校的天空上下著雨,別處只是陰著天。起霧了,霧氣從暗紅色的血河上面漫延開來,漫過了枯死的樹枝,漫過了凋謝的黑色玫瑰,漫過了草地上小孩的手臂,充滿了整個校園。樓內的二樓傳來了一聲巨響,墨雄踩著的地板塌陷了,地板的塌陷使他的重心突然間喪失,摔在了地板上,因為這個寸勁,使他的右手手腕骨折了,但他早已沒有了知覺,昏迷了,就連莊旭和凌欣也一同昏迷了。當他們再次醒來時,已經不在校園內了,而是在校園旁邊的建築工地裡。

紅色的液體順著肉體浸濕了襯衫,染紅了淡黃色的校服裙,劃過了細嫩的皮膚,流入了被撕開的鮮紅色的肌纖維;又一次從肌纖維中流出,浸濕了白色的學生襪,流過了黑色的校服鞋,滴在了灰色的水泥地上。

破碎的餘音從那張充滿鮮血的嘴巴里流露出來:

“床(莊)…床(莊)…床素(莊旭)……素(旭)……哇〖吐血〗咳咳”她的舌頭被割掉了2/5,嘴角已經被撕裂,說話無法吐字清晰——對的,這是紫淑,她被綁在了堅冰築成的透明的十字架上。

莊旭突然驚醒,“哈(急促的喘息)!”,心裡忐忑不安:“剛剛……那是……夢?”

“床(莊)…床素(莊旭)!”餘音再一次進入了莊旭的耳朵,在他的身邊,他的身邊,在身邊卻無法觸及! !沒錯,他被綁住了,跪在她的旁邊。莊旭看著四周,凌欣已經醒來:“這是!!哪裡?!”她的四肢被固定在了一個棺材中,她躺在白色的玫瑰花瓣上,她想抽出手臂卻被花藤割傷——是的,沒有錯,她的四肢是被玫瑰花藤緊緊纏繞的,只要輕微的移動就會被畫出一道口子。還有一個棺材是合住蓋子的,墨雄被關在裡面,什麼也看不見,無法動彈,無法說話。

“哈!都醒了嗎?嘻嘻嘻嘻嘻……”小男孩手中的肉叉不見了,變成了一個裁紙刀,長長的裁紙刀前後移動著,發出令人窒息的“卡啦”聲,在寂靜而空曠的環境中,那個聲音被無情的放大化。小男孩來到紫淑面前,裁紙刀順著細膩的臉頰劃過,留下了“優美的弧線”,男孩的嘴角上揚,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一道,兩道,紅色的液體劃過胳膊,滴到了地面上。疼痛折磨著紫淑,但紫淑已無力叫喊,無法再次發出那破碎的餘音,眼淚掉下來,滴在了莊旭的心裡……

“別折磨她了!來啊!你沖我來啊!”莊旭對著小男孩大喊,小男孩的臉上的笑容更加“寒冷”,他丟下裁紙刀,來到了莊旭面前,小男孩的嘴角上揚的很厲害,彷彿都快要裂開了,小男孩笑了,陰冷的笑了:“呵…呵…呵呵,我記得,傷口二次撕裂會非常疼吧!這是書上說的呢,今天…我可以來試試看!”小男孩那隻空洞的眼睛裡流出了淡藍色的液體,這是血的味道,死人的血,他從身後拿出了一把剪刀,帶著血的剪刀。小男孩用剪刀剪開了紗布:“呀!還沒長好呢?!那就讓它再大一點,再大一點!”小男孩的表情扭曲了,剪刀將肉分開了,清脆的聲音是那麼的動聽,剪刀的刀柄一開一合,一開一合,將傷口一點一點的擴大,變化,肌肉組織的纖維在這一開一合的節奏中,斷裂著,莊旭的哀嚎在建築工地裡迴盪著放大了吧

小男孩停手了,又一次站在莊旭面前,臉上、手上和衣服上都染上了深紅色的血漿,他舔食著手上的血漿,一臉滿足的樣子。 “對了,要不試試這個?”小男孩掏出了那把手術刀,“之前,網絡上說:‘人肉非常的好吃。’來嚐嚐吧!”

“嘣~”一本厚重的書合上了,小男孩在這厚重的聲音中消失了,臉上流露出非常的不滿之情。

一個駝背老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本老舊的書,慢慢地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剛剛那個孩子做得太過了,但……哎……”

話語音剛剛消失,老人也消失了,只有老人手中的書留下了,那是一本日記,日記的邊角寫著一個名字:

孟栩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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