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不是山,所以我浅浅的喜欢。
许多事情,看似不可能,却偏偏最动人。
从未遇到这样一个女子,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无比好奇,好像多年未见,看着就让你心软,想给她什么,却什么给不了,于是被她一次次的温暖。
相遇即是缘,留我星星点点的思念,在偶尔漫延。
㈠
“喂,你为什么走路不长眼睛?”
“哎,姑娘,是你撞的我,这样吧,我发扬风格,喊我一声亲爱的,不跟你计较。”我眯着眼睛戏谑给她说。
她大眼睛一瞪说:“败类,别人怕你可不是我怕你,你很了不起吗?我眼中的你-不值一提。”她说完回头就走。
我心想:有意思,竟然有如此一个女子。
这是我们十一年前相识的场景。记得那时候我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当然不是学习好。她那天来学校里办手续,转学到我们学校,好像是因为她家里的原因来到这里。
我之前经常去她原来的学校做一些年少轻狂的事情,所以,她认识我,我不认识她。不曾想没隔两天,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在课堂上,她分到我们班里,从此我被打上败类的名号,和她纠缠了十一年。
她很豪迈,也很乖巧,非常懂事,经常会骂脏话,重要的是她学习还特别好,她叫做文秀。
起初我以为她是一个很火辣的姑娘,没想到她特别文静,最起码,在学习的时候是这样。尽管她总是用一副强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来保护她心底的柔软,可我还是能感觉到她需要温暖。我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走进彼此心里,大概是从她帮我吊儿郎当的学习,我帮她成就恋爱开始吧。
既然是吊儿郎当的学习那么不提也罢,就说说她的那场恋爱。
她喜欢上一学霸哥们儿,考试成绩按照全校排名的那种,我觉得他生活很无趣,除了学习和篮球没有其他。
可她偏偏喜欢,又不敢开口。
相逢不是山,所以我浅浅的喜欢,用另一种方式喜欢。
我把一个篮球过人的动作苦练了半个月,和学霸混熟后打赌,就赌我一下子就晃过他,输的人就找周围的一个女生表白,这个女生由赢家指定。
文秀很自然的恋爱了,看着她当时激动的双眼和捂在胸口握紧的双拳,然后害羞的说我愿意,好吧,这就是成全。
㈡
路是脚下吹过的风,千万次反复卷走的只是灰尘,路还在那里,就如同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们都陪在彼此身边,从未走远。
十一年里,我们都有着各自的爱恋,都是对方难过时的树洞,还带安慰功能。
所以我们是对方很重要很重要的异性朋友。就不说我的事了,还是说她吧。
之所以这样,因为她感情的失败。
那时懵懂,并不懂什么是爱情,以为但凡在一起了就一定是爱情,
后来发现我所谓的成全,是庸人自梦,我很自责,所以我很负责。
她说:没关系,我们都很认真,不是吗?
但我知道这一次对她伤害很大,只是她不说伤痛,只给我笑容。
后来我不再为她成全,成为了她的专属疗伤者,不知道多少个深夜,也记不清多少次送醉鬼回家。
她开心的时候喝酒,眼睛会越来越亮,难过的时候也是,因为眼泪会反光。
我发现眼泪会反光是在她第二段感情的时候,记得那是她们众多次分分合合的第一次,同时是感情麻痹的开始,这段感情,一走就七年。
我看到眼泪反射的光,抬起头来。
她向我摇晃了一下酒杯,灌了下去,端着空杯子说:其实我受得了委屈,唯独受不了把分手挂在嘴边,到头来,还是觉得自己委屈,或许我受不了委屈。
我学着她把酒喝完,隔着空杯子看人。我发现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别人都离的好远。但当杯子里装满液体的时候,会比空杯子看的更清晰,还有了我想要的色彩。
我说:无论里面是酒也好,是热水也罢,喝下去的都是情感,别让自己为难。
她说这一任男朋友追她一年多,硬是追着她到了同一所高中,是真正的被感动。
据她说这位大兄弟还是一位玩儿浪漫的高手,硬生生用烟花挽回了这颗少女心。他不仅家庭优越,自己还很努力,对待她也用心。
就是这样,一直风风雨雨的经历七年,其中分手复合多次,她们自己都记不清了到底是多少次。
但我记得每次她分手后找我倾述一番,我想要安慰却总是被她感染,然后每次都会和我说同样的一句话。
她说:在我难过的时候,一看到你的因为我难过,我就更难过了,为了让你开心,我就不难过了,我会笑,因为是你,所以我想要笑,你陪我一起啊!
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好像淋浴,又悄无声息。
或许我这个专属疗伤者并不称职,说我是树洞还比较像,想要给她温暖,却总是被她温暖。
㈢
世事入眼,皆为过眼云烟,并不是所以的事情都可以像电影那样能够重放一遍。
可有些事,却能留在心间,无法忘却。
不管是语言还是画面,只能随着时间淡化,慢慢地,也就渐行渐远,直到成为以后老友间谈笑的消遣。
那时候她抱着我哭,就一直哭,不说为什么,哭了有一个多小时吧。是她把我叫到民政局斜对面的公园里,那天是晴天-2015年9月9日。
四天前的夜里她就找到我,说她男朋友要分手,因为双方的家里都不同意。
她给我看刚刚发送的短信:
‘我可以为你不顾一切,只要你来,我跟你走,如果你要实现你当初的承诺,我9月9日在民政局,我只待一个上午。’
然后生硬的挤出一个微笑,问我说: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沉默,她自己回答说:嗯,最后一个机会。
其他不记得了,就记得9号那天,她下午把我叫过来,一下子扑到我怀里,那时候她抱着我哭,就一直哭,不说为什么,哭了快有一个多小时。
然后直接拿出来手机,把对方的一切都删除,我都看到了,不留一点痕迹,都删除了。
她对着我笑,说她还想说句话。
就在短信的收件人那里很熟练的填了刚刚删除的号码。
也就只有一句话:
‘以后,电视机里的怀旧曲,都是我想你。
但是,滚蛋吧,爱过的人。’
她又对着我笑,眼光照在侧脸,可我一点都不觉得美,她又流泪,眼眶里止不住的辛酸,啜泣已经不能够控制她的情绪,哇的一声又抱着我,嚎啕大哭,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了出来。
我紧紧的抱着她,我知道这段七年的感情她付出了多少,美好的太少了,远远没有她的委屈多,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紧紧抱着她。
我得抱着她,我不想看着全身无力的她瘫在地上。
或许我们在爱里,也过着轮回的季节。
春天草木苏醒时的懵懂,对什么都感到新奇。
夏天没有寒夜的疯狂,背离了所有为了对方付出一切。
秋天落叶萧瑟的背影,终究还是离别。
冬天枯枝白雪的无边际,茫茫然,只能自己救赎自己。
㈣
她只有两段感情,每一段都无比真心。
她只有一颗心,被伤的消失了一年,杳无音信。
再次见面时,我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又带着笑颜,灵动的双眼还透露着一丝狡黠,我知道是她回来了,最开始的那个她。
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问题太多也不知道那个合适,那就问一个我最好奇也最关心的吧。
她看出了我的犹豫,没等我问就给了我八个字:烧香礼佛,焚情问心。
不敢相信,她虽然一直是特别文艺的一个人,可她不是那种普通的文艺,她会爆粗口,也会暴力。
她的文艺给尊重,暴力给真心。话虽如此,但她绝不是一个想要出世之人。
我追问下得知,她在五台山住了一个半月,庵主说:你不应该是这里的人,心不静则路不平,欲心静应先行路。
这可不是教化人失恋就应该旅行散心,如果你这样理解就错了。
她离开五台山去了她一直想去的地方,湖北的恩施鹤峰。听闻着寂静鸟鸣的山涧,抚摸着碧绿至清的水流,温柔的水清浅婉转地荡涤了她的心。
她想起庵主给她的香囊,让她在心放空的时候看,打开后发现有张纸,上面写着的寥寥几语却句句在理。
原来庵主说的先行路,先是走在前面,伤痛的前面,争取主动;行是有目的的靠近或者是心里想着放下,而路是说一切的事物都在变,但心要像路一样,无论怎样,路还是路,心还是心。
她决定要实现自己许久没有兑现的旅行梦,于是舟车辗转,走走停停,每到一个地方就细细品味一番,也走过了十多个城市。
在知人识人的过程中,她发现每个人都有故事,或大或小,但每个人都在坚持,都在让自己变得更加有魅力,然后越活越卖力。
所以她回来了,告诉我说她做了一个梦,一梦七年,特别真切,梦里的人都让她努力生活。
我说:好,你的梦里有我,生活有我,梦里梦外,我还是我。
相逢不是山,所以我浅浅的喜欢。
想要给她温暖,一次次被她温暖。
相遇即是缘,留我星星点点的思念,在偶尔漫延。
文秀,你我只言情深,不论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