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入秋了,很容易犯困,于是每晚都睡得很早。
这天,早早关灯卧躺,将睡未睡之际,听到微信有语音视频进来,我大概能猜到是谁。
铭哥,一个大学期间认识的朋友,明明年龄比我小却始终坚持要我叫他哥哥。一开始我是实力拒绝的,现在偶尔也能喊他声铭哥。我们不在同一个班,我不太爱搭理人,用同学们的话说就是傲娇、高冷。其实也不是真就那么目中无人,作为一个中国人该有的礼仪我妈妈还是教得挺好的,就是胆小又害怕气氛太尴尬,所以自发性地会选择跟大家保持距离,这样也好相安无事。
跟铭哥渐渐熟络起来估计是因为几乎每次上课他都坐在我们后桌的原因吧,课堂时间长,一般也挺无趣,于是闲聊呗,聊着聊着互加了微信,聊着聊着偶尔也会约喝个冷饮。有几次,遇到无从下手的作业,我还在电脑前绞尽脑汁的时候,铭哥曾不止一次出现问我完成没,往往他都会说他搞定了,然后十分大方直接就往我邮箱发一份,要求一般是我喊他一声哥哥。
按下了接听键,我先开口说了声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上次聚餐唱k的时候,他说过10月份要再去一趟云南,前几天刚好刷到他发的朋友圈,晒了两张机票。我一直认为旅行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而如果同行的还不是关系融洽的人,那应该就更没意思了。朋友许久,虽然没听铭哥谈起过他的爱情与友情,但我倒是知道他心里是有人的,毕竟他会买口红,也过七夕。
铭哥一如既往的一脸忧郁,说:“明天的机票回,这会儿还在云南的酒店。”
我:“不是吧你,在旅行的人还有空闲跟我视频?”
看他没有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我换了个话题:“再游云南是不是更美了?”
他:“这次旅行是早就计划好的,但这次可以说几乎没拍照,仅有的几张风景照,给你发送过去了。”
我:“好,我去瞧瞧。不过买了单反却不拍照是不是太浪费了。”
他:“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吗?我做了,但我未能如愿。你一定不能相信两个人的旅行,前三天我们毫无交流,就好像陌生人,不,像是敌对的双方。”
我:“表白了吗?”
他:“嗯。”
我:“没接受?”
屏幕里他的表情似乎不止是忧郁了,究竟还有什么样的情绪,我不敢深究,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种感情更像是一个局,而布局的往往就是自己,圈圈绕绕,有时该是局内人的半途逃跑或只愿当个局外人,可怜的是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我要说几句你不爱听的话了。挺多年了吧?你送她礼物,不论贵重,照单全收,你约她吃饭看电影甚至两个人的旅行,她都赴约,但就是不愿跟你确定关系,很显然就是把你当备胎吧。”
他:“说我是备胎,下回见面看我不打死你。”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承认,但这应该就是事实。”
他:“其实我以前挺多朋友也都是这么说的,甚至因此渐渐地就跟我疏远了。只是妹妹如此缜密震惊到我了。”
我:“哈哈哈哈,看吧,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认为。”
夜很深,哈欠连连,结束了语音视频却没那么容易入睡了,有些往事似乎正在苏醒,时间走过,留下遗憾的人和事应该是能想一辈子的吧,但遗憾终归不是后悔,大部分现状也还是能让大家坦然接受的。
思及此,为了避免让遗憾最终变成后悔,我决定天亮后也要去做一件事。
隔天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完成了绝大部分工作,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我说:“50多天,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像是要断绝往来的节奏呢!”
对方很快便回复了,言语间满是轻快,而我也就放心了。是的,我在害怕,害怕跟他就此断了联系,关于他的近况,好的不好的,我都想听他自己说而不是从别人别处获知。或许我更愿意跟别人谈起的时候是这样的吧——嗯,我是喜欢过的,但我们没在一起,虽然遗憾,不过我们成了老友,他现在很好,我也很好!
他对我说过:我很喜欢你,但我觉得不够爱。
而我没对他说的是:我很爱你,但却不喜欢了。
准备睡觉时,电话响起了,摸起来一看是铭哥打来的,看了下时间,将近24点,估摸着是在机场给我打的电话吧。
我:“喂,下飞机了是吗?”
铭哥:“嗯,刚下飞机,她就跟我说要各走各的,有人来接她。但这么晚,我很担心。”
我:“来接她的是男生吗?”
他:“是啊,你知道吗,她涂着我送的口红,穿着我送的裙子,戴着我送的手表和项链,跟别人拥抱在一起。”他笑,但又太像在哭。
他埋怨她怎能如此狠心,给了他希望却在多年后又把它捏碎,就像收到一张空头支票,偏还无处申诉。
他说他难受甚至想死,问我该怎么办。
我:“趁此看清吧,想哭就哭,但不能想死更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当他跟我说起他刮胡子后发现自己在割手腕时,我怕得全身发抖,也更能体会他这份感情有多沉重。
他说:“他们走了,我也要回去住所了。”
我:“好,答应我不能死,也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你觉得值得吗?”
是的,多不值当。为了这么一个坏女孩!
近来两个星期,铭哥说他找了很多事做。但我也知道这个冬季估计挺难熬,甚至可能白雪皑皑,天寒地冻,但我也坚信着像他这么好的人,肯定能遇见惺惺相惜的女孩,谈一场不苦的恋爱。
我们都是!要相信无论什么事到最后一定是好的,如果不好,一定是还没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