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又倒回2006年的夏天,整个校园燥热的因子开始兴风作浪,记忆里都是薄荷水的味道。
“快点,要迟到了。” 程铮把单车停到车棚里一边催促着清欢一边把拧开瓶盖的冰薄荷水塞在她手里,清欢没有说话,皱了眉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两个人开始飞奔去教室,清欢的教室在四楼,程铮在二楼。
“程铮,你快把政治课本送来窗户那里给我一下,我忘带课本了。你快点快点,政治老师要来了。”清欢永远这样,粗心大意马马虎虎风风火火,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程铮,我妈给我买了辆摩托车,你家和我家住这么近,你巴结巴结我,我心情好的话载你回家哦。”程铮翻了个白眼,然后他俩每天都一起上学放学,连一起穿着校服走在校园里,都被别的同学说像极了情侣装,狗粮撒了一地。每当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清欢总会追着那些同学打,程铮总是很沉默。
每每中午放学的时候,清欢喜欢在学校门口买奶茶,买小吃,每次都会买两份,而每次她买什么程铮就会吃什么。那天中午,他俩坐在摩托车上吃糯米饭,清欢偷偷看着程铮,她发现她是如此喜欢眼前的少年,他安静的像一幅画,她要怎么告诉他。
“啊,程铮,你要载我去哪了?”刚下晚自习,程铮载着她往回家的反方向走。程铮不慌不忙的说:“你跟着我就是了。”只见程铮带她来到一个华丽的大厅。“你在这坐着等会我,我去接下恒远。”然后程铮骑着摩托车飞扬而去,留下一脸迷茫的她。不一会,从楼上走下来一位男子,看似跟她年龄相仿。程铮接朋友去了,他一会过来。”她小声的说。 “ 嗯,我给你倒杯水吧。”男子从柜子里拿出杯子,她想,他一定是在这里上班的员工吧。只见嘭的一下,他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她心里又想,这么贵的杯子他肯定赔不起。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男子叫林翰,是程铮最好的兄弟,这一整栋楼都是他家的。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林翰第一次看见她,紧张得杯子都摔碎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一天林翰激动的跟程铮说,“我喜欢清欢,我一定要追到她。”
从那天开始,很长一段时间,无论她跟程铮去哪,总会见到林翰。放学的停车棚,网吧,家门口的早点铺… 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而程铮对她变得欲言又止,关系疏远了很多。有一天放学她在停车棚等程铮了很久也没见他出来,“ 程铮先走了,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回过头看到了林翰,她惊讶的还没反应过来,林翰就从她手中拿过摩托车钥匙示意她上车。他永远都是这样,霸道自信骄傲,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他转。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她最害怕的这一天还是到来了,“程铮知道吗”? “知道,第一次见你的那天我就告诉他了。” 清欢突然心痛了一下,她一直以为程铮喜欢她,但是如果喜欢她,怎么容忍别人追她,她不懂什么是兄弟,她只知道那一刻心疼得忍不住哽咽。 “我喜欢程铮,我喜欢他很久了。”清欢并不想说出这句话,她只想跟程铮说这句话。只见林翰要发狂的样子 “你喜欢他什么?发型还是穿着,我可以去剪一样的头发穿一样的衣服。只要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就算跪下来求你我也愿意。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她看到他眼里的泪水,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她心软的不知道怎么拒绝,但她此刻更想见到程铮,她如此迫切的想问程铮要一个答案。她敷衍的说“现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明天再说吧。” “ 那我当你同意了。” 林翰拿过她的手机,把自己的备注改为了亲爱的,她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人。
第二天早晨,她去到程铮家门口,“程铮,你给我出来!” 只见程铮缓缓走来,精致的脸上还未来得及刮的胡须,多了一丝沧桑。 “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清欢毫不隐晦的问 。“ 昨晚林翰说你答应做他女朋友了,现在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的女朋友,你来问我的问题,我的答案还重要吗?” 那一刻清欢快崩溃了,明明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啊,转过头泪如雨下,是程铮永远看不不见的海。
后来清欢真的跟林翰在一起了,她想,既然程铮这么希望他们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好了。 此后,每天放学都是林翰来接她,都是林翰买她最爱吃的零食在等她,全校的人都知道林翰这个名字,像保护伞一样护她周全。很快夏天过去了,冬天也不知不觉来临了,初二的下学期也快结束了。
程铮一直不断的旷课,有一次半个月没有来学校,她到处打听他的消息。有一天他终于来学校了,她在停车棚等他,她一眼就看见他的手腕缠了厚厚的纱布,像很久以前一样,她跟他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深知,她和他的灵魂深处是一样的悲痛,流着一样寂寞的血液,一样的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她依旧心疼的问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依旧不慌不忙的说 “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了,那天我洗了个澡,在浴缸里用刀片划开了手腕,血直接喷了出来,染红了一整个个浴缸,那一刻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当我妈打开卫生间的门把他们都吓坏了,在医院缝了好几针,然后我又回来了。” 把清欢心疼坏了,她哽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似乎明白了,他为何这么看重兄弟之间的感情,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曾给予过他温暖。
林翰的患得患失似乎也一直在把程铮逼向绝境,太年轻的心,轻轻一碰足以惊天动地。“ 程铮,你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林翰咄咄逼人的说。 后来程铮交了个女朋友,到现在都没有人记得那女生的名字,只记得大年三十,程铮买了很多烟花骑着摩托车带着她,去找清欢和林翰,他们一起在马路边放烟花,美丽却悲怆。 “程铮,清欢她总是忘不了你,你们在一个学校每天都见面,我感觉她总是忘不了你。”林翰再次借着酒劲咄咄逼人。 后来程铮辍学了,去了别的城市换了新的手机号码。
冬天里不再有人去买薄荷水喝,连操场都显得很空旷。初三马上就要结束了,第一次模拟考试的前一天,清欢打电话给班主任,申请退学,没有余地商量。清欢的手机,总会有莫名的来电,接通后对方没有声音,过一会就挂了。 当林翰看见这个号码,气急败坏的问她怎么会有这个号码的那一刻,她知道这是程铮的新号码。“程铮,你回去上学吧,我已经退学了,你一定要回去,答应我。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她发完简讯,嘴角努力挤出一点点微笑,仿佛他能看见似的。 后来他真的回去上学了,尽管一直被她朋友们怼“她都走了你还有什么脸回来?" 他依然沉默不语。
不久,清欢和林翰分手了,她离开了这座城市,换了手机号码,没有再联系任何人,彻底的从这个圈子消失了,没有人可以找得到她,包括程铮。
六年后,命运的齿轮又毫不留情面的把他和她绑在一起。“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程铮。” (后续更精彩,请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