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已锈,但污无妨

01

那天,一个好友问我一个假设性问题,在我知道过两天要结婚的时候,我会不会紧张,逃避。我很了解自己在感情方面的细节。所以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自己的选择。好友说道了她周围的几个朋友,或男或女,都有临阵脱逃的。回过头再请求原谅什么,多数也都因此告吹。让她对感情的事情一下茫然了。


难道当感情发展到一定程度,步入婚姻的殿堂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恐惧,他们都害怕些什么呢?她如是问道。


这个问题突然让我想到当下的419(for one night)了。在我听到见过的故事中,两个人你情我愿在一起水乳交融一番,在国外貌似没有必要单独拿出来说,而在国内,貌似成了一个标签和看人的有色眼镜。更多的是地下偷偷摸摸,或者羞于启齿的。光明正大的实在没见过几个。当然,这是每个人的私事,自然也不会成天拿出来说。而真是拿出来说的,又大多是别的目的,或炫耀,或鄙夷,一点没有当初的那份含情脉脉。


【含情脉脉】

不过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奇妙。理解、包容,思想前卫的人有时骨子里又是那么传统,能接受别人如此,自己却不敢越雷池一步。而有的人满嘴忠贞专情,到头来却是为了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件隐蔽而伪善的外衣。人心就是那么矛盾又奇妙。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心里究竟想或不想,敢或不敢,能或不能。可能上一秒还准备坦诚相待,下一秒的内心便万劫不复,想着回头是岸了。


于是我就很无聊的想了一个问题。当下的感情观,和婚姻,419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没有呢?会不会是一种循环,相互影响呢?


很多东西,都随着时代的进步,文化的交流,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舆论的影响,观念的改变,包容和理解的强度扩大,感觉像一种趋势。害怕结婚的一些人可能并不是不爱对方,更多的是害怕失去,失去什么?失去那些无限的可能。也许他或她这辈子就和你在一起了,可是对方还是会幻想发生点什么。再者,婚姻的压力和单身的压力不可相提并论,我一个尚未结婚的人都能隐约感受到婚后生活和当下的不同,更别提那些即将面对的人了。这时候,如果你不明确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想要什么,十有八九是会恐惧,迷茫的。

【迷茫】


当下的社会相对浮躁,尤其是对于单身的各位,有相当一部分人对于一些需求比起过去更加直言不讳。如果单纯为了这个需求去谈恋爱,也知道有心无力。更多的是想为了这个需求不负责任,且满足互不影响的效果。而当下最畸形的是有一种人,一方面想要尝试,一方面又鄙视这种行为;一方面不包容,不理解,一方面又希望能占尽这方面的好处。玩着双重标准,严于律人,宽于待己。这种人,一定不在少数。我能理解那些对419态度包容明朗的人,我也能理解那些嫉“世”如仇,对这方面完全零容忍的人。但是我对那些双重标准的人,只能呵呵一笑了。


问题来了,这单单是一种生理需求吗?就没有可能是因为彼此吸引,两情相悦的一种由精神到肉体的需求吗?


或者上,贴个金,上升个高度,这能不能算是一种生活态度呢?以身度人?以己读人?


02

突然让想到王朔笔下有个极具魅力的女子,《玩的就是心跳》中的刘炎。她总是出现在别人的叙述中,却亮色十足。


《玩的就是心跳》

“她是那种饱经风霜的人,对一切变故都采取泰然自若的态度。一切都不需要明说,一个眼色一个面部的微小变化都会使她立刻明白自己的处境和对方的意图。她从不执拗他人,也不使他人为难,很温顺很平和,和她相处我很松弛。请别因此得出错误的印象认为她是凄恻寡言的活动木偶。她很爱说很爱笑也很风趣,在人多的场合从不怯场总能落落大方应付自如。她没有小家子自怜自爱的忸怩作态,同天真未琢的少女不同的是,她欢快并不恣肆,雍容并不轻浮。任何调笑挑逗一旦变得狎斜变得不尊重,她就立刻感觉出来。我不是说她立刻就形于色,她感觉出来但她不露。所以我说她饱经风霜,有一种超然物外的镇定与从容,皮囊已锈但污无妨。当她垂下眼皮时你哪怕将她拥入怀中甚至侵入身体你有会感到她神飘天外与你距离遥远……就在我喝她最熟悉的阶段我也觉得她是个陌生人,一个隐姓埋名的女子。你知道吗?她给我的不可捉摸的感觉太强烈了……有一天她出门后就没再回来。我等了很长时间,有段时间,每当门响我就以为是她回来,可每次都不是她……她样样出色,舞跳得好,冰也滑的好。如果滑冰有业余段,她绝对是高段。每次一下冰场绝对醒目高出他人一筹,提到旋转玩儿似的,像是长期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女人。”

【《玩的就是心跳》】


正如王怜花在他的《江湖外史》中评论的那样,这种“皮囊已锈,但污无妨”的生活态度可能正是光阴和光明的大道。那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即便水乳交融也能无损于自我,这是大智大勇。这是那种既能度人又能自度的女人。虽世间不常有,但存在的那刹那就是美好的。


我最早接触描写女人感情的文章,还是张爱玲,张小娴,毕淑敏一类。不同的笔触,不同的类型。让我在最懵懂的时候明白女人之于爱情相死相依。为之牺牲之大无畏,为之憧憬之美好,不可谓不精彩、细腻、动人。而当接触王朔时,他的笔下更多的是一种雅痞的潇洒,浪子的无畏。女人也好,男人也罢,尽皆如此才更有吸引力,把读者想到没做的,没想到的,通通在书中做了一把,酣畅淋漓。可能你的人生会因为一个轨迹而戛然而止,毕竟时间是一维的,只进不退,选择永远只是单行道。而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呢?可能就在书中,在脑海里吧。


后来,当我读到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时,那种电击的感觉在轻与重,灵与肉中谱写那一曲曲牧歌。以当下我国的社会状况和发展趋势,和可能会出现越来越多的托马斯和萨丽娜。同样,有托马斯就有特雷莎,有萨丽娜,也会有牺牲的弗兰茨。每个人都深陷自己的角色不能自拔,没有对错,没有进退,有的只是选择与救赎,快乐与心安。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这种趋于理想和现实交织,把灵魂和肉体,爱和性剥离又粘合,再剥离,再粘合。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正的分开。弗兰茨到死想到的是和萨丽娜分开后那个爱上他的女学生,而她的老婆却以为他在期盼她的原谅。而托马斯也是直到最后才发现,他是离不开特雷莎的,而把他拉回到特雷莎身边的导火线,便是特雷莎在放纵了一次自己后的气质转换。而萨丽娜,也因为托马斯的死才发现,她和过去,已经彻底没有瓜葛了。


当下的社会,情与欲,灵与肉貌似都是可以分开的。分不开的是尝试去分开的人。那些认为自己能够分开的人往往越陷越深,那些认为自己情深的往往无情且绝情。有人评论《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感叹肉体是工具,灵魂才是爱情。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什么轻与重了。米兰昆德拉在书中特意强调了“轮回”和“存在”在托马斯四处寻找床伴的那一刻,得到最表象的展现。正如文中对他在女人方面的见解描述一样,为了那迷之百万分之一,他有着无穷的动力,去追逐各种百万分之一吸引到他的女人。



03

说到吸引,让我想到两个女人。金庸笔下的阿朱,古龙笔下的林仙儿。


阿朱是我金庸笔下最爱女性角色。她身上有着一切我所憧憬我所喜欢的女性特点。我还记得她和萧峰的约定无奈成空时我伤心的样子。即便现在再读,依旧不忍细读。阿朱不在乎萧峰的身份,不在乎他的家世背景,他快乐,她便快乐,他难过,她便悲伤。一切的一切让你那么的舒心,仿佛和她在一起,一切身外之物都可以抛弃一般。而本文,我想说下另外一个人,林仙儿。

【林仙儿】


林仙儿和阿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女人。在林仙儿看来,她不需要什么爱情,她要的是另一种快乐,一种把强者掌控在手里的快乐,一种把身体作为武器,把皮囊作为熏香的快乐。她有一种魔力,让一切和她打交道的男人,都能迷恋上她(李探花除外)。无论是青魔手伊哭,还是阿飞,又或是上官金虹,荆无命,郭崇阳,吕风先,都有各自的一套。对于不同的男人,她总能吃准对方的软肋在那里,犹如一只巨蟒,先慢慢缠紧你的躯体,再一口吞下。


她是不幸的人,可能没有几个和她相处的男人从心底尊重她,但说回来,在林仙儿看来,那些男人又何尝去值得她来尊重。对她来说,那些男人更多的是一种消遣,娱乐,玩具,她是选择的一方。而那些可能对她毫不尊重的男人,却如那温水中的青蛙,跳不出来了。


恰如古龙描写她初次亮相对李探花的手段。让我一下明白,李寻欢毕竟是书中人,因为现实中,怕是没有人可以抗拒吧。


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媚笑会说话,她的手,她的胸脯,她的腿……她身上没分每寸都会说话。她知道这已经足够了,若有男人还不明白她的意思,那人一定是白痴。她在等待,也在邀请。——《多情剑客无情剑》

【小李飞刀】


04

能耐心看到这里我已经很感谢了。真要说这篇文章的观点,主旨,写到这里的自己也会有点蒙。怎么就从恐婚跑偏到如此地方。对此我也只能抱歉了。王小波总笑说自己的文笔意识流,不入流,这里不要脸的拿来和我的比较,我的却是地地道道的不入流了。


有一次在知乎的一个群里,某位受大家喜爱的大V老师笑言当下单身的,多数都会YP。那时候虽然觉得有点绝对,但也不无道理。正应了我文中写的那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理解,包容也都统一好自己的标准就可以。即便自己不做,也不要划分对立阶级进行批判的嘲讽。要分清楚,哪些你可以容忍却不愿尝试,哪些你可以理解却绝不会做而哪些又是你愿意做却又不强求的事情。而如果自己又做,又想撇干净去挖苦鄙夷别人,那就更加下三流了。

最后,送上一段来自余秀华的诗来结束全文吧。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

都成为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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