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记录状态了,不知道从何事说起,刚刚在四处闲逛的时候突然收到哥哥消息说奶奶昨晚又痛了一晚上,我就意识到,她老人家所剩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那病情开始于我大学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家里翻修厨房和厕所,奶奶那段时间就拉肚子,开始并没有注意,可是一天竟然拉血,当时我和爸爸还不以为然,以为只是大便太干划伤了肠道,现在看来,是多么无知!很快,十二月就检查出是肠癌,一时家人呼天抢地,最后保守治疗,中间磕磕碰碰到了第二年夏天,家里人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告诉她真相,因此她身体好一点像一个健康人一样干着农活,期间我有空都要回家一趟,因为我知道真的是见一次少一次了!可是,她的病恶化得始料未及,令人猝不及防,明明好好的,某天吃完晚饭突然疼痛难忍,赶紧送往医院,随后一家人都到齐了,还是爷爷去医院告诉了她真相,当时疼痛是因为癌变部位肠道破裂,秽物充满腹腔,最后决定让她有尊严的离开,不做手术,减少不必要的痛苦,匆匆回家,交代后事!她也不得不嗔怪家人,如果她早知道是癌症,就不会再干那么多农活了。没想到,我的一句谎言"娘娘,你刚才听到了那几个过路的人说的啥了吗?她们说,你都能坐起来了,肯定死不了了"让她重燃生存的希望,当时,她开心的像个孩子!后来,通过输液和合理安排饮食,虽然也是便血,可是那种如刀割般的剧痛也没有再有过!
可是时间不会因任何原因而溺爱一个好人,今年五一节回家,她人都是好好的,可是由于学校有事,整个暑假,也是唯一一个我没有回家过的暑假竟然会成为她人生中的一个暑假,我前几天国庆回家之前,她竟然打电话来不让我回去,理由是一个人在家不好耍,后来我爸打电话告诉我,说她感冒了,几天都在输液!因此我赶紧回家,一回到家,看见她在午后种莴笋,我等她载好后帮她浇水,她还自言自语说,现在还能做就种点菜他们过年回来吃,安全方便!
因此,我以为她感冒好了!可是我还是太天真,有天出去吃饭回家,进门没看到人,突然就有不祥的预感,赶紧小跑到她的卧室,果然,我在她床上看到了她,她蜷缩着身体,我喊了一声,她探过头,有气无力说,你们前脚一走我就开始痛,像上次那种刀割肚子般痛,一身冷汗!我赶紧去找止痛药给她吃,心里也有准备,看来她的大限快到了!
我想起回家后哥哥给我说的,在家期间多拍点照片和视频,我也照做了,并随时发给哥哥。我企图通过影像留住她,后来想想,影像复刻的东西即使能不保存下来,可是还有原来的亲情味道吗?
如果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那人生就没有啥遗憾了!
在经历了去年医院那次痛哭之后,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很照顾她了,在这三年来,她始终忍受着时断时续的疼痛,她说现在的疼痛还能忍,就怕哪一天疼得生不如死!活着那么痛苦,还有什么意义?只希望,她能少受点苦,安详地离开!
从去年开始,我就做好了随时失去她的准备了,可当真要生离死别的时候,又觉得,她要是能留下来,活到看我娶妻生子,该有多好!
珍惜她还在的日子,陪她走完最后的路。
2017.10.7春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