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常常感慨,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现在看起来,年年岁岁花也不似,人也不同。
梦回童年,满眼繁星,90后的儿时,让我想起了一句诗,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现在的“儿时”,却又是各种“辅导班”,不值一提。
小时候,无论是放学后还是礼拜天,最喜欢干的事,莫过于“摸鱼”。捉鱼潜水中,投网最深处,一道浑浊的河水,如“十方世界”,又若“三寸人间”,其各种奥妙法门,可谓其乐无穷。
儿时,摸鱼的工具有大玻璃瓶子、结实的塑料袋(大洗衣粉袋子、尼龙袋子)、“抄网子”(找一个带“喇叭叉”的小树,把纱网用结实的线穿在“喇叭叉”上)、“兜网子”(两边是杆子,中间绑着网子)等,而我最常用的就是手,家里父母最不支持我干的事就是摸鱼,因此那羡煞旁人的“抄网子”是好几年之后,在爷爷的支持下才有幸得到一块纱网,用铁条画了个圈绑在一根“出芽树”杆子上制成了不怎么牢固的一个“宝贝”。
带着它,开始了我的摸鱼生涯……
我们村处在环城河中上游,那时候的河还是曲水清清、流水潺潺,每当牟山水库放水后,我与我的“宝贝”就开始忙碌了。
小时候对我们来说“最不值钱”的鱼就是“麦穗子”了,这种鱼河里比较多见,养在鱼缸里又经常咬鱼,因此我们经常用它来喂扁嘴,听说现在这种鱼引入欧洲后成为了当地的入侵物种。颜色发黑、嘴部有疙瘩的是雄鱼,身体有黑线的是鱼龄较小的“麦穗子”。有时候拿多了也会带回家让父亲油炸一下,嘎嘣脆,连刺也能吃掉。
相对于“麦穗子”对我们来说比较珍贵的就是“花鲢子”,这种鱼基本都在水面上活动,每当傍晚爱跳出水面,不好养活,抓出水就死,这种鱼好吃就是小刺太多,小时候抓到这种鱼是要激动好久的。
起初跟“麦穗子”一样不值钱,摸到就扔了,后来几年却又比较稀有的莫过于“小镜鱼”了(至于为什么管它叫“小镜鱼”,我猜大概是因为鲳鱼别名叫境鱼,这个长得像鲳鱼,个头又小所以称为“小镜鱼”罢),“小镜鱼”分两种,一种为鳞片彩色的,一种为鳞片白色的。彩色的都喜欢留着养在罐头瓶子里,既好看又容易养活。
小时候最容易捉到的鱼就是“沙里趴”了,这种鱼呆头呆脑、行动迟缓,喜欢懒洋洋地趴在河边水底,长的类似于现在的清洁工,大的我见过的也就一扎长,因为它长得比较“凶悍”,我小时候非常喜欢养它,但是不容易养活,吃起来也牙碜,因此小时候对我们来说也是比较“不珍贵”,一般就拿回去扔给扁嘴打打牙祭。
如果赶上浇地,水位下降,就可以逮到大家伙了,最常见的就是草鲤和鲫鱼了,可恨本人本事不济,平生未抓到过个头很大的。
论起真正的凶悍,莫过于“河中三霸”,分别为鲶鱼、黑鱼、嘎牙子,这三种鱼生命力顽强,攻击性高,黑鱼甚至还咬人,我曾经让它咬到过指头,特别是嘎牙子,背脊、两侧都有刺,据说有毒(我至今没有毒发),赤脚在河里摸鱼时经常被划破皮,但是在三兄弟中也是最美味的,比较稀有。
如果碰上旱季,水彻底干了就可以挖“泥中三宝”了,这三宝分别为:迷沟(泥鳅)、黄鳝、黑鳝。小时候挖到迷沟一般就是拿着耍,记得有一次浇地浇出一条黄鳝来,很大,被爷爷拿住点火烧烧让我吃了,至今还依稀记得其美味,因此,一有机会我就会去挖黄鳝,曾经挖出过一条水长虫,当时还误以为是黑鳝,拿着高兴的不得了,后来一看有鳞片,惊出一身冷汗,立马扔到水里,溜之大吉。
要说最稀有的鱼,那就是银鱼子和一种我至今不知道名字的鱼了。银鱼子我没见过大的,在水里很难发现,捞上来就死,还有一种鱼长得很好看,在一篇类似的文章里见过差不多的照片,其称之为“蒲鱼”,百度了一下此鱼跟我印象中的还是不太一样,至今仍是一个迷。
有时候摸鱼摸到的不仅仅是鱼,如果河段沙子多会有“河蚬子”,水底淤泥多会走河蚌,闸门上还有“博乐牛子”,小时候河里真的是到处可见,现在掘地三尺,影子也见不得。
如果运气够好,还能一不小心摸到水里的“三大神”,分别为“㗏子”(青蛙)、“老戒”(蟾蜍)、气哈蟆,打小课本上就学到“㗏子”是农民伯伯的好朋友,所以抓到一般都放了,如果发现有的熊孩子害祸“㗏子”,有时候甚至还要群起而攻之,剥夺其捕捞权,至于“老戒”长得太难看,往往一模出来头皮就一阵发麻,因此大家伙都怀恨在心,往往闲时候抓住都要“挨板子”,受到攻击后其背部疙瘩会冒出乳白色液体,难闻得很,还有喜感的气哈蟆,这个抓住一般就是拿来“放炮”,较为残忍,少儿无知,不便多描。
相对于“水中三大神”,我最不想摸到的就是一些水虫子了,比如蜻蜓幼虫、水蝎子等,从小害怕带壳的虫子,吓哭过多次。
小时候的鱼蚌虾蟹已然不再,现在的车水马龙仍旧不息,“摸鱼”摸的不仅是鱼,是那挥之不去的童年记忆,更是那造物主创造的幻化无穷。
小时候在河道摸鱼,长大了扔在社会”摸鱼”。
结语:有道是“春种一菩提,秋收万波若”,希望朋友们永持慈悲心,感恩万物赋,无知的过去就让他过去,未知的未来报之一抹善心,共同爱护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