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女钢铁侠
盛夏的午后,阳光份外火辣,毫不留情地灸烤着大地,门前的大杨树垂头丧气地呆立在路边,树叶被烤得灰白,有一种马上就要在这场高温中自燃的悲壮感;此起彼伏的蝉声在树叶的缝隙间奋力地向外传递、释放着,叫得人心烦意乱,不知如何阻挡。
建筑工地上的工人缓慢地拖动着手中的钢筋,后背的汗水渍像一大块残破的地图,安全帽上的反光点与头顶的太阳无助地对峙着,吱嘎吱嘎的电钻声加热了周围的空气,折磨着路人的耳膜。
漆黑的柏油路面吞噬着太阳的温度,膨胀变软,路过的汽车一个急刹车,与路面形成了一道深黑色的刹车痕,制造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一只过马路的流浪狗加快了脚步,脚底被烫得不敢着地,嗖地一下窜到对面的树荫下,歇了歇脚,红红的舌头从口中伸出来,耷拉得老长老长。
遮阳伞下的人们慵懒地踱着步,露在外面的、晒得发亮的双脚在凉鞋里鼓鼓胀胀,定是被汗粘住了,动弹不得。豪放的老汉,坐在树荫下,裸露着上身,汗水在黑亮的肌肤上流淌。
忽然,阳光褪去,乌云占据了头顶,空气更加沉闷了,像是凝固了一样,蒲扇用力地扇着,也赶不走一丝燥热。渐渐地有风吹来了,门前的大杨树身体抖了几抖,接着开始随风狂摇乱舞,树叶唰唰作响。
这时几个雨滴试探着落了下来,地上的灰尘留下了一个个深色的小圈圈,紧接着,后面的雨点也像接到命令一样噼呖啪啦地掉落下来,很快地形成了一条条有力的线击打着路面,路上出现了一片片白色的泡沫,你追我赶地向低洼处流淌,一辆车从上面经过,溅起了一束束水花。雨继续哗哗地下着,敲打着玻璃窗啪啪地乱响,一股股水柱顺着房檐倾盆而下。
大杨树被大雨冲刷得恢复了原来的葱绿,叶子上泛着晶莹的亮光,蝉不叫了,建筑工地的工人丢下了工具,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机器停止了鸣叫,行人们终于有了精神飞快地迈开了脚步。
终于,一丝凉意袭来,我把扇子丢在了桌旁,靠在椅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