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道是梨花(1,2)

题记:石头在开花,我在做梦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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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节           

天下所有的故事,都差不多,只是场景不同而已。------郝方子

门口的玉米长势良好,每株上都结了两三个大玉米,一缕缕金黄的穗从玉米棒子上散落下来,迎着夕阳,发着淡淡的光芒。

郝方子拿了把锄头,装模作样的锄着根本不存在的草,眼睛却不时瞟着远处的公路,下午五点多了,进山的车已不多,所以公路很安静,偶尔驶过一辆三轮车,突突地声音震得大地响半天,随着远去便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那个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郝方子有些烦燥,抹了一下头上的细汗,嘴里咕哝了一声。扔了锄头,坐在门口的青石上,石头不太平,烙得屁股有些难受。他把手伸向裤兜,摸出一根压遍了的烟,还有一个印着友谊宾馆的打火机,偷偷往院里看了一眼,缩回头,点上烟,猛地吸了一口。

院里的小狗米奇立即汪汪叫了几声,郝方子回头瞪了它了一眼,低喝一声“闭嘴,小坏蛋”,米奇晃了晃尾巴,又趴下装睡了。

“方子,吃饭了….”奶奶在里屋喊着。

“知道了….”不过五点钟而已,中午的烙饼好像还没有消化掉。

郝方子掐了烟,拿了锄头,走进院子,米奇小心地看了它一眼,又搭拉下头,方子把锄头靠在墙角,到水龙头前面洗了手,走进屋,奶奶和妈妈都已经吃上了,奶奶做的韭菜合子散着香气,金黄色的小米粥看起来很诱人。

“方子,饿了吧!”奶奶招呼着方子,麻利地给他盛好饭。

“我不饿,你们先吃吧。”方子知道奶奶着急去扭秧歌,怕占不上好位置。

“方子,一会儿你洗碗,妈妈答应给王天乐补课,吃完就得走了。”妈妈嘴里吃着东西,还不忘记叮嘱他。方子看了一眼妈妈柳老师,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碰,方子立即收回目光,他承认,他败了。

一小时二十块的补课费,确实是不少,方子从心里鄙视柳老师,整天就知道钻钱眼里,学校多次明令禁止教师补课,柳老师从来不以为然。

怕什么,我马上退了,学校还能把我怎样?不挣钱怎么办?咱家能盖这二层楼吗?有钱给你娶媳妇吗?你又不挣钱,让你再复习一年你死活不去,就愿意种这五亩地,有本事你也给我考个大学试试!这是妈妈常说的话。

方子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所以他还是沉默吧。

西屋的电视又在放《还珠格格》,奶奶大概是忘记关了,看了无数遍了,还是没够,记得第一次看《还珠格格》,他还在上初一,每天放学后奶奶和妈妈早早守在电视旁,那痴迷程度空前绝后,班里的女生们也像疯了一样,天天嘴里小燕子尔康的,简直烦死,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他实在看不出来,在他看来,怎么也不如自己古龙小说更有意思。

收拾完残局,晚霞已满天了,他爬上梯子,装作上房的样子,看向东边的教学楼,操场看起来还是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2 节   

并无胜利可言,挺住就是一切--------谢佳宁

谢佳宁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早就错过了末班车,到这个小镇的末班车是下午六点,她打了一个黑车,花了大约六十元,这让她心疼坏了,每个月一千多工资本来就紧巴巴的,这真是一笔额外的开销。想起今天的事她就心情不爽。

宿舍里只有小琪一个人,戴着耳机听音乐,一边听,一边自得其乐跟着唱,唱得声情并茂,五音乱跑,佳宁不禁笑起来。

看到佳宁,小琪摘了耳机“哎呀,你怎么才回来,我一个人吓死了!”

“有什么可怕的?又没有鬼!”佳宁笑着拍了她的头一下。

整个宿舍是由一个大教室改造成的,里面并排放了十张床,是给十个未婚的女教师准备的,但是她们大都离家近,时不时回家去住,所以长期住的只有她和小琪,她一般周六日回家看妈妈,小琪却名副其实的是长驻,小琪妈妈去世了,老爸又娶了后妈,所以,你懂的。

小琪胆子算是大的,校园里只住了校长一家和门卫老吴头,校长家住在院子里的平房,挨着校食堂,小琪一个人住在三楼大宿舍。其实三楼最里头还有个小宿舍,是给男老师准备的,但基本没人住。周六日校长老婆不做饭,她是学校的厨师。小琪一个人便对付一顿是一顿,看看电磁锅里剩的几根清汤寡水的面条,佳宁就觉得小琪这孩子真是可怜。

“给你,解解馋吧。”佳宁从包里拿出一包吃的,有花生,苹果,还有新下来的核桃,“还是你最疼我。”小琪扑过来,一把抢过包,翻动起来。

“你知道吗?赵老师最近跑教委呢,听说马上就要调走了,她男朋友给找的关系,也是北临村。”小琪咬了一口苹果,忽然说。

“是吗?”佳宁吃了一惊,停了手里的活,赵老师是前年和她们几个一起分到这所中学的,家里条件也不好,姐妹五个,她是老大,有四个妹妹都在上学。当时大家还一起概叹,要不是家庭条件差,没关系,谁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即使来了,谁不削尖脑袋往外挤,这几年,背山中学就是流水的营盘。这学期才开学不久,原以为不会有什么变化,可是……

佳宁有些不悦,赵老师的床挨着她,可以说平时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佳宁觉得她俩甚至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可这眼皮底下的事,到底还是瞒了她。

佳宁拉上窗帘,窗帘又窄又短,遮不住窗户,透出一种窘迫,这是个标准的教室,两面各有三个大窗户,窗帘是从仓库找来的,原来投影教室用的,看不出颜色了,佳宁看不过去,洗了一次才挂上。玻璃是双层的,因是保暖设计,所以冬天倒不觉得冷,但又因中学的位置,设在镇东头山坡上,孤零零的,还是山口处,从入秋,风便极大,所以大家轻易不敢开窗。原来风大到什么程度,佳宁是没有概念的,直到去年冬天,佳宁班里的男生小土豆有次被风刮到半空,腿骨都摔折了,休息了几个月,佳宁写信告诉大学同学这件事的时候她们根本不信,当然,后来信了,便都可怜起佳宁。各种好吃的东西,地方特产什么的时不时流入她的办公室,美其名曰慰问。

透过窗户,佳宁向远处看去,背对着校园便是一座座山,漫坡而上,若是白天,能看到层层的梯田,有一些白薯类的作物,间杂着一些树木,有一些是板栗,还有一些山楂,再高一点,便是松林,再高一点,便是原始的长城。因为保护的不好,长城好多地方已残缺了。当然,是晚上,什么也看不到,黑幽幽的。如果目光稍向左看的话,便能看到镇上的星星灯火,小镇还是很原始,很落后,晚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夜生活。十点的时候,大多数人家已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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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第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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