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下午,路上行人渺渺,你推门而入,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几个精致的盒子,摊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你说你前夫已找到所爱,你不想睹物思人,所以想把这些见证过你跟你前夫幸福过的首饰卖掉。
我的眼睛从电脑屏幕移到你身上,一件白色T恤搭配着一条牛仔裤,很简单清新的打扮。我点头示意你坐下,我把玩着这些首饰,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决定全部卖吗?”
你自嘲地笑了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他已找到所爱,我还留着这些干嘛。”
听你的语气,我感觉你还是不舍得放手,只是彼端的人已经放下了,所以由不得自己还牵挂着。
你不是我的熟客,准确来说,你应该是第一次来我店里,我例行公事的问你拿身份证登记,你从钱包里翻出递过来。我瞥眼看见你钱包的夹层里还依然放着你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那时的你笑靥如花,曾经幸福犹如蜻蜓点水似给过你希望。
我拿出登记簿,一笔一划写着你的名字,身份证号,所卖的物品。
你又把脖子里那根铂金项链取了下来,一并给我。
我疑惑看着你,你解释说,“都不要了。”
你慎重的模样,让我动容。好似这段承载着你们的回忆一并给了我。
“你确定不过来赎吗?”
“死当,肯定不会来赎了。”
我把电子秤打开,准备开始称,计算价格。
你在旁边嚅嗫着,“这些死当的东西你们会怎么处置?”
我毫不在意,“回工厂,熔炉重新制作全新的首饰。”
良久,你没有出声,我抬眼看你,你已泪眼婆娑。
我每天在这家当铺,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全部没有像你这样,对于快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这么念念不忘。
我停了停,问你,“如果后悔了,可以现在拿走。”
你拿起其中一对白金对戒,喃喃自语,“这是我们的婚戒,那时他没钱,是我自己出钱买的,我以为我陪他熬过最艰难的时光,他定不会负我,没想到,时光不老,人易老。”
来当铺的基本归为三类人,第一,赌场或者事业受阻。第二,小姐或者二奶。第三,想通过当铺尘封过去的记忆。
我登记你身份证,看到你的出生年月,竟是这么年轻,但是眼中的沧桑让我过目不忘。
我应该见过你,准确的说,我见过这双眼睛,那是一双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眼,跟大部分世间的男女一样,经历过太多,太多。
我点好钱交给你,一物换一物。
你随手放进口袋,我提醒你,钱物当面点清。
你摆摆手,像一座空心的雕塑。
我忘记你此行的目的,只是来我这边封存回忆而已。
我身体一直住着另一个我,那个悲观,自卑的我。
所以我的随笔总是那么阴暗,那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