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写字楼里凉气充足,风花雪月,只是有点不爽的是来回都要挤夹杂着狐臭和脚臭的地铁。
回家脱下被汗水浸透后背的T恤,嗯,夏天的光景又来了。
想着敲几行字,又突然陷入了对夏天的沉思,想起了童年养蚕、遛狗、抓蝎子换银子的光景,又想起了高中毕业时,洋洋洒洒把自己关在小屋,揣摩女神的闲情。
后来这种日子,被我定义为有着高昂情愫的意淫。
高中毕业的时候,贾小敏送了我一张贺卡。
贺卡的颜色像极了她平时穿的裸色T恤,我时常会在课上打瞌睡的间隙,看着她文胸在T恤上印出的淡淡的小花儿来提神,绿色的、粉色的,在教室里射进来的阳光下,格外耀眼。
偶尔,也会在冗杂的夏日午后,梦见贾小敏,梦见青藏高原的蓝天白云和成群的牦牛,只有我,只有她。我说,嫁给我吧。她说,如果我追上她就嫁给我。然后她变成了一头牦牛,跑向了远方,我没追。
贾小敏说,我们为什么要高考。
我说,只有鬼才高考,你们都是鬼,我是人。
后来他们都成了人,我成了鬼。
十七八的年纪喜欢不知廉耻,喜欢揣摩人。
不知廉耻是因为高考完之后,把贾小敏拖到教室后面的小树林,强吻了她五分钟。
她蹲在地上骂我流氓、无耻、不讲规则。
后来她说就是那毫无反抗的强势,让她下定决心给了我光明正大看她文胸的机会。
喜欢揣摩人,是总觉得高中守在我们那一楼层的宿管阿姨有“意淫妄想症”。
平时她喜欢看着一个个笔直挺拔的大小伙子,穿着裤头裸露着全身在水房里嬉闹,宿管阿姨看着这些呆逼开心的笑着,可能她在意淫。
后来,毕业的时候她看着这些穿着稚嫩内裤的少年,竟然偷偷的愁眉紧锁。
是不能意淫了?还是在感伤?可能,我揣摩,等她们一间一间打扫我们搬走的宿舍的时候,才会悄悄的流泪吧。
贾小敏给我的毕业贺卡,当时没看,直到五年后分手的时候,才拿出来。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坐着,不说话,却相互陪伴了青春最好的一年。心有动,情也有动,像盛夏白瓷里的梅子汤,碎冰碰壁叮当响,像摊在手里的水,想抓不敢抓,我怕,因为,握紧或张开都会流走。”
只晓得她大大咧咧的不善言辞,哪晓得深知文字的我,竟也被这种情愫懊悔不已。
也是夏天,我在北京,她在天津。
打电话给她,喊她来道别。
我们心照不宣的道了五次别,躺在酒店的床上,终归也没续上缘分。
如果人可以只有七秒的记忆,每次都能初见,每次都会相遇,每次都说你好。
如果只有七秒记忆,我一定不说你好。说别的,比如说,告诉她: “我还爱你,一直。”
后来心里想也不说,怕被她老公和女儿看见,骂她鲜有廉耻。
我想,我应该感谢她,给了食之无味的青春一点苦涩。
我想,我应该痛恨她,否则我不会这么难过。
夏天来了,秋天还会远么?
这是屁话,夏天会来,秋天也会来。夏天不来,秋天也会来。
突然觉得,一群人,熙熙攘攘的满目疮痍;空无一人,仿佛又有几多欢喜。
不知道谁说,爱情的末等生适合剪掉三千发丝,立地成佛,不住轮回,不住涅槃。
如果我还没有被时间洗净红尘的牵挂,我可能会在夏天写一部关于贾小敏的小说,我会给女主角起名叫刘夏天,留在十七八岁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