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还在睡梦中,忽然就被女同学芳芳拉了起来,“快迟到了,今天有全校的表彰大会,你可是要上去领奖的。”你也不洗漱收拾一下,还睡过了头。
听听外面的雨声,瓢泼大雨,应该不会召开了吧,我闷头睡过去。
……
长满小草的绿色的足球场,上面已经一列列排开站满了全校师生,我才恍恍惚惚冲出去,在熙攘的人群里抱头鼠窜搬钻到自己的位置,天啊,我没洗漱打扮,要是遇到他该多难堪。我躲躲藏藏,就怕遇到他!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总是最快发生,这应该就是墨菲定律。我一头撞上了什么人,抬头一看,竟然是正这个阳光明媚的大男生。我赶紧盖紧帽子,生怕他看到我这邋遢的样子。可是男孩一脸的坏笑,嘴角上扬,两个酒窝一闪,伸手就把我的帽子摘了,然后跑到后面故意看我的笑话。
二
雨声越来越大,今年的雨季来得晚,到了8月份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瓢泼大雨。
卧室门被推进来,老公充了一杯奶昔递给我,我才恍然隔世般从迷糊的梦里醒来,哦,原来是一场梦,又梦回到了初中和高中的那些时光。
那些面孔,还有那个少年。
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初中一年级开学第一天,我坐在教室的第二桌,我的前桌是一个非常调皮捣蛋的大男生,这个人是如此自来熟和健谈,前后左右的人基本上都被他熟悉了一遍。他老是转回身来跟我们聊天,调皮闹包。要不是他长得一脸阳光帅气的样子,估计会被很多人嫌烦吧。就这样这个人成了班里的班长,篮球场上的流川枫,而我的小小少女心里偷偷住下了一个人。
少女时代的我是一个短发,个子偏高,微胖的女孩。长得其貌不扬,小眼睛,小嘴巴。唯一能让人记住我的就是我永远是班上的前三名。我曾经考过全年级第一名,那是我初中时代最光荣的一天,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捧得奖状,那些青葱岁月里很多男孩子会傻傻的爱上那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女同学,不为别的,因为在学校的氛围里学习好就是一种无声的光环呀,笼罩在一个学霸身上的光芒总会吸引几个傻傻分不清楚的小男生。然后学霸型少女总是层层包裹自己,然后傻傻迷恋着流川枫似的少年。这个少年在球场上总是酷酷的,吸引很多女的目光,在教室里跟每一个人打成一片,讲笑话逗女同学;这个少年总是鲜衣怒马,一身帅气和江湖,因为你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有那么多男生愿意跟在他身后。
我想这就是我和他的全部了吧!
初一的时候前后桌,经常在教室里打闹。
初二的时候他的班长职务被撤销,他像古惑仔般混了一圈兄弟。
初三我们各自忙着中考,他迷恋上一个小个子的温柔女生。
初一初二经常在放学的时候他会跟我搭讪,说几句逗女孩开心的话,然后我总是骂他两句就跑开了。印象最深的是初二那年学校组织绘画比赛,我画了两幅,一副水墨一副水彩,交了水墨画后我就准备销毁另一副,我觉得实在不满意,也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有一天他悄悄拿出那副画很满意的跟我说就交第二幅,结果获了二等奖。
还有一次初三那年,他在晚自习跟我聊天,说他觉得我好像压力很大,好几次考试发挥失常,名次一直往下掉,要加油之类。那是我第一次有一种有个知心朋友的感觉,但是那样的感觉很短暂,因为很快他就又回到他的生活里。而我们班上从重点中学转回来的前座男生,又成了我很好的朋友。
初中毕业后,我因为发挥失常,以5分之差错失重点高中,进入了一所普通高中。而他决定复读,因为他喜欢那所世纪中学。
从此我们再无交集。
三
高中三年,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但是三年里我们在街上偶遇过三次,一次是在县城里,我和朋友举着一枚冰淇淋正吃得开心,他一身白衣,擦身而过,回头认出我,喊了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羞答答的回应了一声就拉着朋友跑开了;爹二次遇到他是在城里的街上,他和他的一群同学从我前面走过,这次他犹豫着没有喊我。然后巧合的是我手上还是有一个甜筒冰淇淋;第三次是我复读的这一年,他来我们学校找一个女生,他们是小学同学,这个女孩子是校花中的学霸,长得漂亮并且早熟,已经换过几个男朋友了。而他在学校操场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全被我这个复读同班同学听到了,我不想看见他,更不想和他照面,躲进教室,开始复习。这一年我依然喜欢冰淇淋。
我把这三次偶遇告诉我的闺蜜,她说你的青春里多了一场冰淇淋之恋。你和他的故事就是这个冰淇淋一样美好却会化掉。
其实在初中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了,一直喜欢了多年,但是从来没有让他知道过。在他早恋的那些日子我悄悄的失落生气,有一个晚上彻夜难眠,在那天我写了长的日记,流了泪,然后我关上了自己的心门。很早就告诉自己我和他只能是平行世界的两个物种。某些方面我们太像,锋芒犀利,某些方面我们完全不能接受对方。
但是我依然不明白,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我的高中岁月经常会梦见他,大学生活没有他的一点影子,我也会梦到他。
而现在我已经成家,遇到我的MR right,过着很幸福的生活,也即将为人母,我还是会偶尔梦见他。每次梦里的场景都是那些青葱岁月里的小事,但是醒来我的内心就会久久回荡。
四
有一天,我的先森给我讲了他们初中时候的故事,他们的班长是个胖女孩,少女时代都很不会穿文胸。于是那个班长少女经常被男生们围观,当她走过去或者跑过去的时候男生们就交头接耳,不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少女颤颤巍巍的隆起的胸部成为了少年们青涩岁月里的小秘密,她不会知道多尴尬,除非她发现了,但是少年们的小欢乐却可以被记得那么久。
我想这就是青春的魅力吧,在人生某个特殊阶段我们总会遇到某个自己定义的特别的人,而这些人不经意间我们就被铭记了一段时光,然后封存,再也不能忘却。
也许不是怀念那个人,也许只是怀念青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