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无意中看到【中国传统颜色】,非常美,令人浮想联翩。颜色配合名字,中国千年的水墨诗意似乎都展现出来。古道、绿丝绦、日暮、轻烟、松针......每一种事物似乎都有自己的颜色,而每一种颜色似乎都有自己的故事以及性格。
榴花红色:
榴花原产波斯(今伊朗)一带,公元前二世纪时传入我国,石榴夏季开花的时候,略带微黄的红,晕染山坡,不知谁家姑娘提篮拂裙,走过鹦鹉绿色的草地,抖落晶莹的露珠。因此榴花红是柔弱颜色,又像虞美人的红,单薄,美而不自知,也许是以柔克刚的典型。石榴大概在宫中也是有的,不然也不能“榴花深处照宫闱”。
秋香色,藤黄
藤黄色是个稚子,是“松下问童子”那个童子,玩耍的年纪,长大以后见了世面,变为秋香色,虽然更显稳重成熟,但调皮的性格藏在骨子里。不争宠,不邀功,不随大流,出身虽然不高贵,却过着自己喜欢的自在生活,在生命的年轮里慢慢老去。甘愿出塞边疆的王昭君,应是这种颜色。
妃色,妃红
妃色近于黄,妃红近于灰,没有一个是“正统”之色。听着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颜色,妖媚,脸蛋身段都绝美,穿着藕色薄纱款款走向帝王榻。《大明宫词》里的魏国夫人贺兰氏就是这一类颜色。其母(武则天姐姐)死前命她扶灵柩回家,她却甘愿留在武则天的眼皮底下,做那个像晴雯一样,“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的金丝雀,最终沉于大明湖底。
孔雀蓝:
这是个与妃红迥异的颜色,虽然也非“正统”,然而却有了一定的能量,已经变得不好对付。《琅琊榜》里的越贵妃是也。有美貌有心计,在皇宫久了又有根基有实力。这种色调的力量,已经不能忽视。
胭脂色:
这个色彩的名字吧,总是让我想起红颜薄命这个词。大概是李碧华的《胭脂扣》给我留的后遗症。古来才子佳人的美满爱情故事总是千篇一律得乏味,想要印象深刻,唯有凄美、凄艳才能动人。所以偶尔想起“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就像看见如花在等十二少一样。
十样锦
听上去像是个“七窍玲珑心”的颜色。其植物品类繁多,颜色各异。不过在中国传统色里面,其实它的颜色像是粉红里面掺了点白色涂料一样的色调,红的偏淡,看着力道不足。电视剧大明宫词里面有个角色叫慧娘,就是那样柔情似水的角色,薛绍的原配夫人,两人青梅竹马,婚后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好似“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但在权势面前终究握不住自己的命运。
深竹月:
是个高贵清幽的颜色,佳人遗世而独立,溪水为伴,月下吹箫,万物凝神静听。这种色调,不适合锋芒毕露的人。若曾经是江湖中人,踏足中原武林,则曾经沧海难为水,深竹月色太浓或燃烧成灰烬,终于转为相思灰。
黛蓝色:
一听就是个老姑娘,画眉、唇彩、敷粉,也要往深了涂。因此,“黛”和“玉”组合,虽好听,但颜色太重,还是压得小姑娘喘不过气来。
碧玉石色:
自古美玉就是文人墨客佩戴的饰品,《礼记·玉藻》曰:“古之君子必佩玉,君子无故,玉不离身。”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而衔玉而生的贾宝玉所配的石头,则有冥顽不灵之意。这种颜色,润而凉,淡如水,颜色由碧入灰,让人心境平和。
枯绿色: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草原将枯未枯,衰败之前的最后一丝挣扎。比“苍绿”和“老绿”更进一层,颓败之势已经一发而不可收拾。接下来大概就是“灯草灰”之色了。
油烟墨色:
明代宋应星于《天工开物》中讲:“凡墨,烧烟,凝质而为之。”烧成的烟虽轻,却是固体,沉下来凝聚在一起,成为墨块儿,加水研磨则成汁。这让人想到古代一个熟悉的场景:书童立于书房,专心地研磨,王维铺开宣纸,略思片刻,一挥而就。这种颜色的字,印在心里,久久不褪色。
百草霜
这是冬天的颜色。这种感觉,是草木枯萎后,又结了冰碴子,没有月色的夜晚,即将破晓的时候,撞见了这种颜色。寒冷、深重、无情。
我们的语言几千年传下来,如此富于诗意和寓意,随意采撷几句,甚是好听。以至于有些言情小说,干脆直接以这些颜色来命名,有些博客也喜欢用这些色彩名当做自己的笔名。不知读到这样的颜色名,你会联想到什么?